修真勢力以修為最高者的實力以及勢力整體規模,粗略劃分為四個等級。
九大宗門底蘊深厚,各擁有數位大乘修士,門下弟子數以萬計,自然屬於一流勢力。
如同豫州文氏、乾元宗、玄天宗那般,擁有數位煉虛期修士,門下弟子數以千計的, 則屬於二流勢力。
而落月穀修為最高的不過化神期,弟子數量也不足千數,隻算得上三流勢力。
修真界更有數不清的不入流勢力。
歸一派雖有兩名大乘修士,可門內弟子最鼎盛時期也不過三千人,按照修真界的劃分方式,應介於一流與二流之間。
因此, 歸一派也當得起落月穀稱一聲“貴客”。
過不多時,夏日微風吹散了那落月穀中的五色迷霧, 空氣中彌漫著蓮花的淡雅清香。
一名素淨的玄衣女修踩著一片碧綠的蓮葉, 悠悠飛到破雲舟前,拱手相迎。
“在下落月穀全泓雨,請歸一派諸位道友賞臉,入穀一敘。”
林意歌看了全泓雨一眼,發現她已結丹。
按理說,全泓雨也完全符合虹李會的標準,但她並未現身鸞鳳台。
要麼就是合歡宗未發邀請函,要麼就是落月穀未曾宣揚此事,本就不願意參加那虹李會。
想起虹李會上修士大多來自二流及以上勢力,還有剛剛抵達雲龍山時,合歡宗弟子邵昕雨和洪巍的態度……
可能落月穀也不想熱臉去貼合歡宗的冷屁股?
此刻落月穀派了年歲修為相仿,曾有過一麵之緣的全泓雨來迎,可見其誠意拳拳!
再考慮到落月穀並未依附其他宗門……
按照立派祖師的說法,這就是可以團結的力量,能夠爭取的同盟!
思及此, 林意歌對文采薇點了點頭,傳音道:“那全泓雨看著是個心思端正的,你與她常來常往, 也未嘗不可。”
文采薇自然聽出了“常來常往”的弦外之音。
“落月穀盛情難卻,叨擾了!”
文采薇、李潤和夏明萱還無法禦物而行,破雲舟先落在了山穀口的湖中礁石上。
全泓雨早有準備,隻吹了一聲口哨,便有四條長約一丈的鼉龍浮上水麵。
“請諸位道友乘此鼉龍,隨在下入穀。”
林意歌笑了笑,指了指破雲舟上昏睡的妘明月和攬月峰上的薑硯,“全道友隻管帶他們三人入穀,林某還需照拂兩位同門,不便同行。”
全泓雨順著這位新秀會一鳴驚人的歸一派七代弟子林希聲所指,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異族女修,以及那令人過目難忘的薑硯公子。
“林前輩若改了主意,隻管叫我一聲。”
說罷,全泓雨抿唇一笑,從蓮葉上跳到了最大的那隻鼉龍背上。
文采薇下了破雲舟,捂著砰砰亂跳的心口,小心翼翼地站到鼉龍背上。
鼉龍性情凶殘, 咬死個把築基期修士,不在話下。
她身形嬌小,都不夠鼉龍塞牙縫的,如今卻站在鼉龍背上,真是……
太刺激了!
繼乘了白鶴之後,又乘了鼉龍,文采薇已經開始期待下一次的坐騎了。
李潤也是滿臉驚奇,隻有夏明萱麵上波瀾不驚。
等到四人乘坐鼉龍消失在夜色中,薑硯也結成了金丹。
攬月峰上劫雲凝集,規模比起一般金丹期的劫雲,要稍微大一些。
薑硯挺直了脊梁,抬頭看向那一大片劫雲。
劫雷在劫雲中翻滾了大半天,才磨磨蹭蹭地落下,直接沒入了薑硯的眉心。
林意歌看著就皺起了眉,同樣是劫雷,劈自己的那一道,不但把自己劈得外焦裡嫩,還險些在金丹上留下瑕疵;
怎麼薑硯的那道劫雷,卻生怕傷到他似的,連一點焦黑都未曾留下?
那劫雷甚至還避開了薑硯丹田中的金丹,隻淬煉他的肉身經脈。
正因如此,薑硯的金丹也是完美無瑕!
林意歌扶額,這老天,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鑒於薑硯也是歸一派弟子,林意歌沒有太糾結於此。
落月穀中靈氣氤氳,她也沒有耽誤大好時光,修煉起來。
……
等到薑硯神清氣爽地禦劍落在破雲舟上時,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夜。
林意歌又為他細細檢查一番。
薑硯沒有浪費一絲一毫的雷劫之力,將其化入血肉經脈之中,生機更盛,堪稱是一次完美的渡劫!
“林師叔,這和我想的不太一樣。我還以為無瑕金丹很難得,可我什麼都沒乾就是無瑕金丹!這不是很簡單嗎?”
薑硯眨了眨眼,求知欲正盛。
林意歌真是快被他氣笑了,“薑硯,你還是少說話吧!”
所以說,這種獨得老天寵愛的美人,為什麼會說話?!
偏偏薑硯在歸一派山門前被眾人圍住時,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一夜過去,文采薇三人遲遲未歸。
見妘明月的醉意消散得差不多,林意歌將她叫醒後,便朝著落月穀深處,叫了全泓雨一聲。
不多時,一名同樣樸素的玄衣男修踏著蓮葉飛至破雲舟前,“在下落月穀韋琛,幾位請隨我來。”
林意歌卻紋絲不動,隻問道:“全泓雨呢?”
韋琛麵上閃過一絲氣憤之色,但他很快又按捺住情緒,板著一張臉,生硬地說道:“全師姐不慎中了毒,無法起身,還請林前輩見諒!”
“中了毒?”林意歌想起來了,除了她和妘明月自己,其他幾個身上都被妘明月以蠍尾蛛為鎮物,設下了吉祥壓勝。
外人一碰就會被劇毒的蠍尾蛛狠狠咬上一口,當場麻痹,動彈不得。
隨著妘明月修為的提升,那蠍尾蛛的毒性也增強了不少。
妘明月也反應過來,心虛地摸了兩下發辮,低聲道:“弟子把這事給忘了。”
虹李會上接二連三地發生了那麼些事,後來乾脆醉意上湧,哪裡還能記得吉祥壓勝?
況且那蠍尾蛛也隻會麻翻試圖碰觸文采薇他們的外人,對歸一派同門不會有反應,她忘記也很正常吧?
林意歌無奈,歉然笑道:“是我師侄忘記將毒撤下,還請韋道友引路。”
韋琛聞言,立馬換上一副熱情的麵孔,“諸位貴客,請隨我來,全師姐已經恭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