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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9年3月。
恩斯特在維也納視察了企業後,拜訪了奧匈皇室,短暫待了些時日後,就回到了黑興根。
1869年是很關鍵的一年,單就年末蘇伊士運河開通這件事就會對東非殖民地產生深遠影響。
蘇伊士運河開通並不單單意味著航道的改變,還影響著東非的各項事務。
開普敦的戰略地位隨之下降,英法也會關於蘇伊士運河的控製權展開一係列的競爭。
恩斯特認為這也是英國放任普魯士後麵挑戰法國的一個重要因素,現在的法國確實太強大了。
現在,歐洲各國都知道普魯士在蓄力,歐陸格局的變化也在普魯士下一步的決策,各國注意力集中在歐洲,這對東非是件好事。
蘇伊士運河開通減弱了達累斯薩拉姆和蒙巴薩這些東非港口在世界主航道中的地位。
對東非殖民地的影響有好有壞,可以減少其他勢力對東非的警惕,但東非包括整個非洲未來在經濟和戰略地位上也會受很被動。
就像美國為什麼對俄羅斯那樣圍追堵截一樣,美洲在地理位置上相對世界島整體上還是太孤立,如果讓俄羅斯這種橫跨歐陸的國家把影響力覆蓋到整個世界島,美國就真的隻能做美洲王了。
非洲亦是如此,以前世界商業航路必須繞著整個非洲才能運行,北非地中海沿岸一直都是主要歐洲和中東傳統商業航線,而東西南非洲沿岸是通往遠東的必經之路。
蘇伊士運河開通後,東西南非洲沿海都將衰落,當然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非洲沒有誕生世界性大國。
如果撒哈拉以南非洲誕生了一個真正的世界大國,像美國那樣,就可以將撒哈拉以南非洲重新拉入世界貿易體係中,並且占據極大份額,不然南美洲就是未來非洲能發展到的天花板。
“恩斯特,你最近都在忙什麼?最近都看你在書房裡寫東西,前些日子不是剛從維也納建什麼企業才回來麼?”康斯坦丁親王來到恩斯特身後看著兒子滿桌子的資料和文件問道。
康斯坦丁親王現在已經徹底告彆了王國事務,在家賦閒了,每天主要就是打理打理領地。
再過一年康斯坦丁就70歲了,原本曆史上的康斯但丁親王人生還是比較波折,前世沒有子嗣,所以晚年基本在普魯士活動,最後在普魯士的綠山城逝世。
而這一世,有了恩斯特後,康斯坦丁對政治上的關注明顯減弱,在普魯士政壇上也並不活躍。
就比如前世大名鼎鼎的霍亨索倫王室勳章,就是康斯坦丁和錫格馬林根的卡爾安東親王聯合創立的,康斯坦丁親王非常熱衷於整個霍亨索倫家族的事業。
這一世康斯坦丁親王則把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對恩斯特的培養上,霍亨索倫王室勳章依然出現了,但這次隻有卡爾安東親王一個人主導。
前期,恩斯特歲數還小,康斯坦丁為了照顧恩斯特,大多數時間也是待在黑興根,等恩斯特覺醒後,恩斯特的成長速度太快,導致康斯坦丁失去了進取心,畢竟兒子這麼成功,自己也該頤享天年了。
“父親,我正在規劃第一鎮的升級改造,打算將第一鎮打造成一個具有較高水平的現代化城市。”恩斯特拿著書翻閱著城市建設方麵相關的知識。
“第一鎮,就是東非殖民地那個臨時政治代中心麼?”康斯坦丁問道。
現在黑興根王室名下有兩塊殖民地,東非和阿拉斯加,相較於阿拉斯加的真實買賣手續手續和文件,東非王室領地僅僅是黑興根王室自己的宣稱。
兩塊殖民地的政治中心是黑興根,作為黑興根王室領地名義上的所有者,康斯坦丁自然有些了解。
“是的,父親,第一鎮作為東非的政治中心,未來也是我們黑興根王室涉足東非的臨時國都,所以我要提前搞好當地的建設,方便後續遷移工作。”恩斯特直言不諱的說道。
“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東非這塊地方,已經徹底決定將家族的未來全部放在東非了啊!”康斯坦丁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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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歐洲人,康斯坦丁當然對歐洲有著深厚的感情,但是自己唯一的兒子想要將家族的未來全部賭到東非那塊地方,自己也不會阻攔。
貴族要以家族事業為重,東非那塊區域,單叢數據上確實不是小小的黑興根所能媲美的。
黑興根本來就是個在歐洲可有可無的小國家,雖然是普魯士嵌在南德意誌的釘子,但是戰略地位對現在的普魯士王國來說可以忽略不計。
未來德國統一後,幾乎就更沒有存在感了,說不好聽點,就是山溝溝地區,當然,整個南德意誌比鄰阿爾斯山脈差不多都是這種地形。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東非的利益太過於龐大,尤其是發展到現在,任何人隻要了解到東非真正的數據,恐怕都會有所心動。”恩斯特將一張實時更新的東非地圖,遞給了康斯坦丁親王。
“確實,這麼大一塊麵積的殖民地是瞞不了多久的,如果曝光出去,恐怕真的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康斯坦丁看著地圖上在非洲占據了一大塊區域的東非殖民地嚴肅的說道。
當初,恩斯特隻是給自己畫餅,現在這塊餅真的出現了,康斯坦丁親王也不得不重視起來。
“父親,這是去年東非殖民地的各項數據,伱看一看。”恩斯特從身下的抽屜中拿出一個文件夾,裡麵是東非殖民地年度統計報告,從1866年一直記錄到1868年,總共三張。
康斯坦丁親王,拉過來一張椅子,坐在會議桌前,開始仔細看了起來。
瀏覽過經濟,糧食產出,資源和人口,軍隊等數據後,康斯坦丁的眉頭也越來越緊。
片刻後,康斯坦丁放下這些文件,一臉嚴肅的說:“現在看來,東非已經徹底成長起來了,你有什麼打算?”
“父親,我準備在這一兩年裡就前往東非,親自去往東非,主持東非的各項事務工作。”恩斯特老老實實的道出了自己的計劃。
“這可不行,現在東非急需一個有足夠威望的人坐鎮才行,不然遙控指揮隱患太大,我可不相信有什麼事能比霍亨索倫家族掌控東非還要大,還能讓你坐得住!”康斯坦丁很少見的用嚴厲語氣對恩斯特訓斥道。
恩斯特陷入了沉默,恩斯特當然想立馬飛到東非去坐鎮,可恩斯特一直以來都糾結於三點。
一個就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康斯坦丁親王,恩斯特前世在非洲最放不下的就是家鄉的父母,可為了生活不得不在海外奔波。
在非洲,恩斯特的工作地點漂浮不定,時常要隨著公司跨國作業,獨在異鄉為異客,所以恩斯特對親情異常重視,結果客死他鄉,恩斯特不敢想象前世父母知道消息後會有多麼傷心欲絕。
所以,這一世,恩斯特對朝夕相處的父親自然不放心,這也是恩斯特遲遲不能下決心去東非最大的心理阻礙。
第二點,那就是統籌東非殖民地和黑興根財團的協同發展,恩斯特試圖說服過自己,目前黑興根財團的權重在東非之上,但是東非的飛速擴張和發展正在擊碎恩斯特的想法,東非在恩斯特心中的地位確實不可撼動。
當然,論感情遠東肯定在恩斯特心中位置也很重要,但是恩斯特知道,麵對遠東的混亂局勢,自己不是那塊料,而且自己是個德意誌人,也沒有理由在這個時空乾涉前世的祖國的政治,能將無數遠東難民和底層帶到東非殖民地發展,就已經是恩斯特目前對遠東力所能及最大的幫助了,但這一世恩斯特從來不對遠東產生幻想,自己確實回不去了。
第三點,就是恩斯特在等待一個時機,在恰到好處的時間,宣布東非的主權,至少要大多數列強同意。
以上三點,就是恩斯特掙紮的原因,任何人真正麵對抉擇的時候,都會有所取舍,恩斯特並不是一個心太硬的人,從恩斯特沒有對土著進行直接滅絕活動就可以看出來,但恩斯特也不軟弱,所以許多事都能乾成,要真是聖母,東非殖民地也不可能存在。
“我大概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了!”康斯坦丁親王感歎道。
看著往常那個意氣風發的兒子,罕見的陷入了沉默,康斯坦丁隱隱約約猜到了一部分。
“恩斯特,你要記住,生死離彆是在所難免,任何人都不能意氣用事,尤其是對我們貴族而言,我們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命運就已經不再由自己掌控,家族利益永遠要放在第一位。”康斯坦丁親王說道。
“我知道,我現在成了你心中的障礙,但是我都老朽了,對許多事都看的開,如果你有想法,就放心大膽的去做好了,我不應該成為你人生道路上的束縛,每一個父親都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有所出息,更不希望自己成為他們成長路上的絆腳石。”
聽到這恩斯特知道,康斯坦丁可能會意道了自己擔心的第一點,但這隻是恩斯特最主要的心結,其他兩點也不能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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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向康斯坦丁解釋道:“父親,謝謝你對我的無私和愛,但是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東非的事還牽扯到……”
恩斯特將自己的困境和康斯坦丁一一道出。
“這樣麼!看來讓你現在去東非確實有些難以取舍,可不去也是個問題……”康斯坦丁親王聽完兒子的理由後也陷入了思索。
“對了!”突然康斯坦丁仿佛想到了什麼。
他站了起來說道:“我現在已經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你看行不行?”
“什麼辦法?”恩斯特困惑起來。
“你覺得我去東非替你坐鎮如何?”康斯坦丁親王對著恩斯特說道。
恩斯特瞬間不淡定了,自己老父親如果去東非當然可以解決問題,可去東非的道路可對一個老人不太友好。
“不行,父親,你歲數都這麼大了,出海肯定會受不了的。”恩斯特斬釘截鐵的對著康斯坦丁親王說道。
“哼,你這就是看不起我,當年我帶領黑興根在歐陸上縱橫俾闔的時候,你都還沒出生呢!這些年,我為了照顧你,可以說基本等於提前在黑興根養老,現在身體素質可不比你們這些年輕人差,不就是出海麼?怎麼你不相信為父的身體素質?”康斯坦丁對著恩斯特說道。
“可是……”
“可是什麼?我們不要再爭辯了,我意已決,現在這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而是整個黑興根王室,整個霍亨索倫家族的事,作為現任霍亨索倫家族—黑興根係族長,這件事我說了算。”康斯坦丁一言就剝奪了恩斯特發言的權力。
本來,整個霍亨索倫家族的族長位置康斯坦丁是主要候選人,但是,為了恩斯特,早些年康斯坦丁拱手把族長的位置讓給了卡爾安東親王,畢竟一個歐洲大家族的族長那要做的事相當多,而且並入普魯士後康斯坦丁還要同時處理黑興根領地和普魯士的事務。
所以康斯坦丁就將大族長位置交給了卡爾安東親王,同時在普魯士也隻是掛名一份職務,多領一份工資,那時,黑興根並入普魯士,其實也消減了康斯坦丁的一部分進取心,畢竟黑興根本來就是個小國家,還有名無實了,那還奮鬥個什麼勁,而且這一世康斯坦丁有了兒子,也就不再熱衷於參與普魯士政務。
前世連子嗣都沒有,隻能為家族考慮,這一世自然不一樣。
“你現在就安排船隻,我要馬上去東非繼續我們黑興根王室的偉大事業,不要看我這些年很清閒,實際心裡早就按耐不住了,對於我來說,權力是不可能一下就放棄的,隻是過去,黑興根限製了我發揮的舞台,現在有一個兩百多萬平方公裡的大舞台,繼續施展我的報複,你忍心掐斷一個父親心中的夢想麼?”康斯坦丁為了讓恩斯特妥協,故意開始施展精神秘術。
作為從前實權的小國國王,康斯坦丁親王和大多數歐洲君主一樣,外交能力拉滿,畢竟朝秦暮楚是常事,外交不行的國家注定活不了這麼長時間。
恩斯特的外交天賦在康斯坦丁親王眼裡也就那樣,要真論人心的把握還是老狐狸更有經驗。
最後父子雙方展開了一場短暫的交鋒,經驗豐富的康斯坦丁親王自然不是恩斯特這個小娃娃對付的了的。
無奈,恩斯特隻能答應康斯坦丁的決定,但也爭取到一些妥協,那就是為了康斯坦丁的安全和身體著想,恩斯特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康斯坦丁想馬上動身去東非是不可能了。
必須等恩斯特協調和安排好公司最好的船隻和服務人員才能成行,而且東非也也要搶時間為康斯坦丁親王準備好優良的居住環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