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地宮的壁畫會吃人。
我們舉著火把進來時,白芷的盲杖突然刺進牆縫。壁畫上的飛天女倏地轉頭,丹砂繪的眼珠滾落在地,露出後麵密密麻麻的青銅齒輪。
“退後!“燕九的機關臂卡住齒輪,黃銅零件刮擦聲像是誰在磨牙。壁畫整麵坍塌後,露出條向下的密道,石階上沾著未乾的血手印。
紅鸞的繡線突然繃直。暗處竄出個八九歲的機械童,它心口鑲著塊懷表,正是三日前被擄走的流民遺孤阿寶。孩子機械臂揮來的瞬間,我認出腕上係著紅鸞送的五彩繩。
“接著!“白芷拋來藥瓶,我捏碎瓶口灑出粉末。阿寶突然抽搐著嘔出齒輪,紅鸞趁機用繡線纏住他腳踝。孩子眼裡的紅光熄滅時,說了句“鸞姐姐我怕“。
地宮最深處堆著人蛹。半透明的繭衣裡裹著失蹤的繡娘、鐵匠、甚至戍邊老兵。白芷的盲杖戳破個繭,掉出的藥童手腕刻著“蘺“字——正是當年救她出火海的啞女。
蘇姑娘的玉簫突然震鳴,穹頂開始掉落青銅鱗片。我們護著人蛹撤退時,燕九的左臂機關被鱗片削斷。他撿起斷肢當火把,照見石壁上的刻字:“永昌十七年,活殉九百。“
火光照亮角落的青銅棺。我摸著棺蓋上的北鬥紋,突然頭痛欲裂——畫麵閃回實驗室,我被綁在手術台上,看他們往我太陽穴植入芯片。穿白大褂的人說:“第48次輪回,啟動。“
紅鸞的金刀突然劈開棺蓋。腐臭裡滾出個玉雕小像,刻著我穿美團製服的笑臉,底座刻著:願不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