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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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盯著手裡的資料看了很久,試圖無視周圍無處不在的視線:“……”

良久,他放棄了。

他放下資料,問坐在對麵的秘書小姐菅田真奈美:“……真奈美,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菅田真奈美對他露出無可挑剔的職業微笑:“沒有呢,夏油大人。”

夏油傑又問坐在旁邊的男人:“拉魯,你呢?”

拉魯用非常猶豫、非常欲言又止的目光看著他,仍然搖了搖頭:“……沒有,小傑。”

“啊,這樣嗎。”夏油傑轉頭問藏在角落的禰木利久:“利久…”

“沒、我沒有。”非常內向的禰木利久慌慌張張地擺著手,“我對夏油大人帶那位五條悟回來一點意見也沒有!!”

菅田真奈美:“……”

拉魯:“……”

夏油傑:“……”

啊,真心話,一不小心說出來了。

禰木利久反應了過來,滿臉想死的樣子。

夏油傑歎了口氣:“那可以不要一直看著我嗎?”

菅田真奈美掩嘴輕笑:“阿拉,隻是覺得今天的夏油大人格外不一樣而已。自從那位五條大人來了之後,您活潑了很多呢。”

禰木利久結結巴巴地說:“感覺,心情很好的樣子……”

夏油傑:“……”

連一直人際關係苦手的利久都看出來了,難道他表現得很明顯?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夏油教祖,頭一次懷疑起了自己的演技。

細心的拉魯說:“那位五條悟,就是小傑你上一次調服裂口女時遇到的敵人吧?”

當時夏油傑信心滿滿地出去,卻是第二天才回來的,隻告訴他們因為碰巧遇見了五條悟,所以裂口女的調服失敗了。

他當時以為自己得罪了五條悟,進而也得罪了五條家,把這件事說出來隻為了讓家人們提高警惕。盤星教眾人心照不宣,也不再提這件令人沮喪的事情。但在大家的腦補中,夏油傑和那位大名鼎鼎的六眼,不說水火不容,至少也是狹路相逢的互相看不順眼——但是今天一見,嗯?

又是當眾打鬨,又是幫忙懟總監部,最後還直接加入盤星教了,這怎麼看都不像是關係不好的樣子。甚至,要不是五條悟表現得很明顯,拉魯都要以為他們以前認識了。

“所以,他把裂口女的咒靈玉還給你了?”

“啊,我已經調服了。跟預想的一樣,是很強大的咒靈。”

菅田真奈美笑道:“要是他不還回來的話,菜菜子和美美子肯定不會讓他加入盤星教的。”

提到雙胞胎,夏油傑的目光柔和了一點。

今天他沒能拒絕悟,還讓對方選在了自己隔壁的房間,兩個小姑娘委屈壞了,不過還是抽抽噎噎地說夏油大人高興就好。因為夏油大人那天沒能帶回裂口女很傷心,既然那個人把咒靈玉還給了夏油大人,那咒靈玉就算作他的入會費了!她們能忍!

夏油傑:“……”

負罪感,爆棚了。

但沒辦法,他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拒絕五條悟。雖然已經做好了這一世成為陌生人的覺悟,但仍然會為了那個人的靠近而欣喜若狂,實在是虛偽又卑劣。

……唯一能讓他感到安慰的是,至少現在他對悟是有用的。等到悟成為‘最強’的那一天,也就是他即將開啟計劃的時候。在那之前離開悟,一切也不會牽連到他。

拉魯有點感慨地說:“那家夥年紀好像跟你差不多,小傑,如果你不出來做詛咒師,而是去高專的話,說不定和他會成為同學呢,在那個夜蛾的手下……那樣,多少也不用這麼辛苦了吧。”

夏油傑握著資料的手緊了緊:“……或許吧。但是,我有不得不做的事。”

“更何況,”他笑了笑,“不是還有你們嗎?”

眾人會心一笑。

門被推開,剛剛還在討論裡出現的五條悟走了進來:“哇,你們居然都聚在這裡,在討論什麼秘密嗎?”

他像一隻好奇的貓一樣繞著這間會議室走了一圈,最後一屁股坐在夏油傑旁邊,調侃道:“在排擠新人嗎?怪劉海?”

動作,好自然!而且怎麼回事,從這小子進來以後,夏油大人的目光就再也沒離開過他了!

盤星教的眾人不由得微妙地坐直了一點,準備旁觀這兩個人莫名親密的互動。

“……你的房間收拾完了?”

“沒有,東西太多了。而且你的咒靈很笨誒,稍微精細一點的操作就要跟它講好多次。”

“哈哈,畢竟是咒靈嘛……那就放在那裡吧,待會我去看看。”

五條悟勾起一個笑。

哼哼,這下就完美複刻夢裡怪劉海幫他收拾東西的情況了!就說現實裡這家夥比夢裡對他的態度還好吧。

但是,“彆轉移話題啊,”五條悟不滿道,“你們在聊什麼?為什麼不帶我?禁止排擠新人,禁止!”

“……”夏油傑無奈地歎了口氣,把資料上的照片拿走,文檔遞給他,“在討論佐藤課長的委托。”

五條悟探頭探腦看了一眼,是咒靈殺人案的所有受害者背景,他一目十行,沒多久就失去了興趣,把文檔推了回去:“哦~就這個啊,原諒你了。”

夏油傑單手托著下巴看他,聞言笑了:“說什麼原諒……你這家夥,根本不是盤星教的新人吧?隻不過暫時‘借住’在盤星教而已。”

這是今天下午夜蛾給五條家出的主意。

五條悟突然提出要加入盤星教,可謂是雞飛狗跳,人仰馬翻。但誰都奈何不了他的決定,甚至東西一送來,五條悟就催著家裡人趕緊離開。想到日後和總監部的嘴仗,五條管家可謂是一籌莫展,夜蛾便建議他們口頭上玩一點文字遊戲,反正總監部也不能拿五條家怎麼樣,他們說是借住就是借住,還能反駁不成?

……說來也奇怪,夜蛾明明是高專的人,對五條悟加入盤星教這件事卻並不抵觸,甚至幫忙出主意。這是好事吧?說明這一世,夜蛾老師仍然會站在悟的這邊。

夏油傑不確定地想。

“哈?那種話騙騙總監部那幫爛橘子就好了,少來搪塞老子。”五條悟無語道,“所以,你們討論出什麼來了?詛咒殺人的機製搞清楚了嗎?”

秘書小姐菅田真奈美道:“很遺憾,從受害者背景的資料來看,我們幾乎沒有發現什麼共同點。性彆上來說,受害者有男有女;身份上來說,受害人分布在各行各業,並沒發現什麼聯係;人際關係來說,受害人幾乎都是身世清白、與人為善的類型。雖然咒靈殺人有時候是不講道理的,但這些人都是遇害概率比較小的類型,一個兩個也就罷了,一下子來七個——”

夏油傑道:“說明這些人中間一定還有我們沒發現的聯係。”

五條悟聽著這個推理現場,眨了眨眼,神色有點莫名。

“夏油大人,您打算親自去查這件事嗎?”

“嗯。”夏油傑點點頭,“通過現有的資料來看,我判斷這隻咒靈是利用某種詛咒咒殺人類的類型,咒殺的前提是滿足某種條件,如果沒有滿足它的條件,咒靈是不會出現的,所以高專的人才會發現不了咒力殘穢。這是猴子……普通人那邊的政府對我們的一次考驗,如果能和他們建立穩定的合作關係,盤星教的擴張也會變得順利起來,所以要認真對待。”

他們又討論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包括盤星教的防禦等,都沒有特意避開五條悟。但五條悟也並沒有認真在聽,他睜著藍色的貓眼,很快就在嚴肅的會議中神遊天外了。

夏油傑在他身邊的桌子上輕輕敲了敲,喚醒了他的神智。

五條悟回過神來,看著空蕩蕩的會議室,愣了一下。

……不得了,他竟然在滿是詛咒師的地方完完全全地地走神了,連其他人都出去了也沒發現。

是因為太相信眼前這個人了嗎?可他們明明是第二次見麵。

哇,‘六眼’竟然是一個這麼好糊弄的人,其他詛咒師一定會流淚的。

夏油傑站在他旁邊,微微低下頭,黑色長發順著肩膀滑落下來,神情有點疲憊,但有種非常吸引人的溫柔:“走吧,不是要幫你看房間裡的東西嗎?”

“……”五條悟條件反射地抓住了那截手腕。

他有一件事好奇極了,現在這裡隻有他們兩個人,恰好是問的時機:“為什麼你要親自去查這件事?你不是不喜歡那個叫佐藤的人嗎?”

夏油傑的臉上空白了一瞬,意識到五條悟在說警視廳的委托——整個會議,這家夥也就最開始聽了一點。

他很快收拾好表情,露出了一個挑不出錯的微笑:“……悟(satoru)為什麼這麼想?”

他叫五條悟的名字時,發出的那三個音節總是有種獨特的溫柔和珍重。

五條悟很快就發現了,他驚奇地叫起來:“你叫我‘悟’了吧?我發現你一不小心就會叫出我的名字誒,明明嘴上說著‘五條君’,但心裡其實很想這麼叫我嗎?”

“抱歉,五條君……”

五條悟莫名其妙道:“乾嘛又換回去了?叫嘛,我喜歡你叫我名字,大不了我也叫你‘傑(suguru)’。”

‘suguru。’

這個名字甫一出口,就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情緒排山倒海般湧來。

“傑(suguru)。”他神情有些恍惚地又叫了一聲。

夏油傑渾身一顫,差點被他叫得渾身都軟了。

他有點想後退,但五條悟的手鋼澆鐵鑄般桎梏著他的手腕,沒有給他半點退避的機會。

拉扯間,五條悟已經回過神來了。他咂摸了一下,自顧自地點點頭:“……感覺不錯,以後就這麼叫吧。”

夏油傑掙紮著,惱羞成怒道:“……喂,我沒答應!”

“哈啊?……你這家夥,原來是傲嬌的類型嗎?”五條悟湊上前來,“那我要叫了哦,傑(suguru)。”

溫熱的氣息拂在臉上,夏油傑難以遏製地顫抖了一下。

“傑傑傑傑傑——”五條悟像是發現了什麼新玩具一樣,惡劣地說,“真的誒,叫一聲抖一下,你是什麼聲控玩具嗎?”

他手上用力,借著扣住對方脈門的優勢,翻身把不斷掙紮的夏油傑壓在了桌子上:“好了,傑,現在回答我,你不喜歡那個佐藤,為什麼要接下那個任務。”

“所以說沒有那種事——”

“有的,我的眼睛都看見了。”五條悟執拗地說,“——那個人給的照片你都不想碰,是撚著邊角拉過來的。”

“……”夏油傑緊緊閉著眼睛,拒絕回答他。

五條悟若有所思:“仔細想想,講經會那個時候,你似乎也不太喜歡那些信眾,一直都不太高興,哪怕後來跟總監部那幫人說話也沒那麼不高興……為什麼?他們不是很崇拜你嗎?”

不要再說了……

夏油傑細細地顫抖起來,心神劇烈動搖。

六眼……他怎麼會想著在六眼底下保守什麼秘密。

叫佐藤的女人……那些信眾……普通人政府……

一切在那顆聰明絕頂的腦袋裡混合起來,五條悟逐漸找到了真相。

“普通人……猴子?”

五條悟歪了歪腦袋,雪色的白發垂落下來,讓他口中吐出的話顯出一點天真的殘忍,“你……”

“悟!”

夏油傑失聲喊道。

“……不要再說了,悟。”

那些大義、那條絕望而瘋狂的路,夏油傑可以對十七歲的五條悟說出來,但對於現在的五條悟,他隻想捂住對方的眼睛和耳朵,讓他離這些東西遠遠的。

或許因為此時的悟仍然如同一張白紙,又或許是因為他本能地知道自己在神子入世的過程中承擔了何等重要的角色。夏油傑自知現在得不到神子的心軟,也遏製不了對方的好奇,隻能絕望地哀求道:“你想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但彆再說這些了,悟。”

“……”

他反應實在太大,五條悟下意識地鬆了手。

夏油傑的丸子頭散了,一頭長發紛亂地垂下來,袈裟也弄得亂七八糟的,看起來非常可憐。

……糟糕,好像欺負得有點過分了。

但他明明沒做什麼啊。

五條悟想了想,決定既然夏油傑自己都說了‘要做什麼都可以’,那他也沒必要客氣。

他上前一步,拉了拉夏油傑的頭發,笑得不懷好意:“好啊,那首先,你以後要乖乖叫我‘悟’。以及——”

五條悟想了想:“——這個委托,我也要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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