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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互相提防的約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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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看你淋濕了,想幫你拿條毛巾。”她抬眼看他。

“我可沒看見床上有毛巾。”江慈眼眸微垂,正對上她的眼睛。他安靜地注視她,神情專注中又透著幾分懶散。

“我以為床上會有要替換的睡衣,你不是隻穿著浴衣嗎?”

謝昭掃了他一眼,黑色濕透的浴衣將他冷白的膚色襯出了一種玉器的質感。

她嘴角上揚,輕聲說:“還是說你喜歡不穿?”

他的目光從她的眼睛緩慢地遊移到了她一張一合的嘴唇。

江慈笑起來,綠色的眼睛就像玻璃杯中冰鎮的灩灩薄荷酒,冰塊在融化。

“你的熱水器是真的壞了嗎?”他低頭逼問。

謝昭的手在口袋中攥緊了指紋膜。

“當然。”

“你確定?”他湊近,幾乎是快要吻上來的距離。

她的身體被逼得不斷向後傾,坐不穩向往後倒去。江慈眼疾手快地伸手托住她的背脊,把她扶了回來,兩人的距離緊縮。

她的下巴差點磕到他的肩,好像要被圈入懷中。

他剛洗過澡手掌略燙,隔著極薄的衣料觸碰她的腰,極短的一霎。

但這熱度仿佛燙到了她的皮膚,尾椎有點過電的麻蔓延,她的手指緊緊攪住床單。

“你來我的臥室就是為了洗澡嗎?”江慈語調放緩,低低的聲音近在她耳畔,音節冰冷,氣息炙熱,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繃直了。

夜深了,外麵很安靜,隻有隱約的蟬鳴。

她心跳如鼓,分不清楚是因為危險而分泌出的腎上腺素還是因為美色而分泌出的多巴胺?

他已經很懷疑她了,他會發現密道嗎?謝昭心想。

但她凝視著他,眼神並不躲開。

兩人近距離平視,她能細細看清他雕塑似的眉脊眼廓,工筆畫般的眼尾弧度。

彼此溫熱的鼻息在一瞬糾纏。

謝昭在他的注視下,突然伸手開始解衣扣。

江慈一怔,直起身退遠了距離。

“不然呢?”謝昭的語氣淡漠自如,一邊直視著他一邊旁若無人得繼續解。

“不是為了洗澡,你認為我來乾什麼?”

江慈立刻背過身去。

“倒是陳先生,三更半夜的,你問這些話是什麼意思?”謝昭站起身,步步逼近。

江慈背對著她,她的手指輕輕觸碰了他的浴衣,緩慢往他肩上攀。

他彆過臉不看她,她非轉到他麵前,他把眼睛閉上了。

“難道說你想重洗?”她輕笑。

江慈非常講禮數,尤其和女士要保持禮貌距離。謝昭看出來了,所以故意調戲他,曲解他的意思。

“不需要。”他果然不好繼續審問她了。

按謝昭的邏輯,隻要他沒直接抓到她犯案的證據,她就是沒犯。

江慈無可奈何,等謝昭哼著歌進了他的浴室才睜開眼。

他走到壁爐邊,地板上蜿蜒著一根長發。

江慈蹲下身,把長發捏在指尖。

烏黑的長發,纏繞在他冷白的指節上,他繞來繞去思考著。

這像謝昭的頭發,但這個位置,如果謝昭剛從衣櫃進來借用浴室的話,絕不應該走到這裡。

江慈盯著壁爐,若有所思。

清晨的花園裡蟲鳴陣陣,空氣裡彌漫著煎培根和烤麵包的香氣。檸檬樹下的長桌鋪著紅底白格子的桌布,桌上的玻璃花瓶裡插著雛菊。

謝昭穿著淺杏色的亞麻質地休閒套裝,正坐在桌邊看金融時報。她一早起來跑過步,又遊了一會兒泳,淋浴後坐在這裡等待早餐。

隔了一會兒,其他客人陸陸續續的來了。

“你看到好消息了嗎?”索菲婭問謝昭。

“我們的股價回升了!”陳彬浩說。

謝昭從iad上移開眼睛,真誠地微笑:“我看到了,太好了。”

真是要命了!!!

今早投資人霍恩發表了公開聲明,做多了樂乾,並公開批判以撒的做空行為是小醜。他說投資人不應該過於依靠sec等監管機構的乾預做決定。

這應該是以撒昨晚打電話想通知她的事。

如果多頭越來越多的話,樂乾的股價會被救起來。

她必須儘快阻止樂乾的股價回升。

侍者端來了早餐。

有冰咖啡,各種牛角包,三文魚奶油蛋卷。各種火腿拚盤,還有各色鮮榨果汁。

謝昭取了一塊開心果醬牛角包配乳清乾酪,又倒了一杯鮮榨石榴汁。

陳彬浩湊近低聲對她說:“不過,據說lk集團的ceo後天就會來參加宴會。爸是最希望他們注資的。我昨晚去找你,你好像不在。”

“昨晚我可能睡著了。”謝昭微笑,她那時在密道裡爬呢。

可能的證人名單她隻記了一小部分,後來被梅他們進來打斷。

今晚她必須再下去一次,可江慈已經懷疑她了。

這麼頻繁地去很危險。

“得想辦法不能讓他注資。”索菲亞低聲說。

這時江慈姍姍而來,他是最後一個到。

索菲婭和陳彬浩坐了回去,開始假裝專注地吃早餐。

“早上好,各位。”江慈拖開藤椅坐下,他的聲音帶著一點鼻音,低低的,有點啞。

江慈睫毛低垂,睡眼惺忪的,頭發略微淩亂還穿著睡袍。他背後綠色的藤蔓植物爬了半麵杏色的牆。

細碎的光斑落在他臉上,他眼睛微眯。

他的目光停在謝昭身上,淺笑了一下衝她打招呼。

“早。”謝昭衝他點點頭。

他起身取了一隻牛角包

“表弟,謝總,你們今天有什麼安排嗎?”陳彬浩問。

“閒著沒事做,有什麼推薦嗎?”江慈說。他拿黃油刀往麵包上塗馬達加斯加香草奶油。

他喜歡吃甜的,倒了半杯可可。

“你們兩可以去旁邊的海濱小鎮逛逛,開車二十分鐘就到了。”

謝昭是得出去,這個鬼地方全是攝像頭和錄音筆,她必須出去拿一次性手機和以撒恢複聯係。

“就我們兩嗎?”謝昭隨口問。

“是啊,我們都有其他安排,對你們來說太無聊了。你們兩單獨去吧。”索菲婭突然對她擠眉弄眼。

謝昭正專注地切意式烘蛋和烤腸,有些疑惑地看了索菲亞一眼。

索菲亞湊到她耳邊,低低耳語道:“你沒看出來,表弟喜歡你嗎?”謝昭的餐刀懸在半空。

瘋了吧??

他分明是一直在試探和懷疑她!

她儘力體麵地笑笑:“你可能有些誤會。”

“他在背後很關注你。”索菲亞急道。

很關注她?謝昭警惕,那可很危險!

“表弟。”陳彬浩咳了一聲。

“嗯?”江慈向來早上起得遲沒什麼胃口,隨意吃了幾口就停下了。

幾隻海鳥飛過來打劫,他正順手喂他們幾根薯條。

“你開車帶謝總去轉轉,沒問題吧?”

陳彬浩把他給嫌疑人謝昭建立基線這件事當成他半夜看她照片……

江慈想起來他昨晚被迫默認了暗戀謝昭。

他一陣頭疼,但願陳彬浩彆到處宣傳。

“沒問題。”他微笑。

正好,江慈需要更多和她單獨相處的時間,進一步了解調查對象建立基線。

謝昭換了一件白色緞麵吊帶長裙,戴了薄紗玫瑰草帽。

“請。”江慈微笑給她開車門。

就這樣商業間諜和測謊專家踏上了單獨約會的道路。

紅色的敞篷車行駛過懸崖海岸線,懸崖下麵是如同薄荷色玻璃一樣潔淨的海。

海浪翻湧,在陽光下波光粼粼。

海風拂動,她的發絲飛揚。

他放了音樂。

“巴赫?”

他點頭。

這是她最喜歡的賦格的藝術。巴赫的音樂有助於理性思考。

她側看他。

今天江慈穿了一件寬鬆的亞麻質地白色t恤,寬領口,脖頸修長。

他的側臉被陽光勾勒出毛絨絨的輪廓線,冷淡的眼睛不笑時也像帶著笑意。

“有事嗎?”他專注地看前方,江慈開車並不喜歡閒聊。

“沒事就不能看你?”謝昭挑眉。

江慈笑了笑,好像有幾分無奈。

他的笑聲低低沉沉,震動得謝昭心口莫名有幾分發麻。

江慈修長的手握著方向盤,骨骼線條在光影中分明,微微用力,青筋紋路凸顯。

她真的很喜歡他的手。

好像巴赫並不能完全讓她理性,謝昭想。

亮紅的車子穿過濃綠的葡萄園,公路上陽光滿溢,兩旁巨大的絲柏樹矗立,他們的影子就像琴鍵一樣延伸在公路上。

車從琴鍵上駛過,光影在他們臉上掠過,街景在後退。

下了公路,江慈在海岸邊的停車位停下。

“我去趟洗手間,等我一會。”謝昭說,她要去和以撒聯絡,必須快點聯係上他。

他們的通話既然已經被監聽到了,得想辦法擺脫嫌疑。

江慈點頭。

她走進洗手間鎖門,從手提包裡拿出一次性手機。

結果鬼地方沒信號。

沒辦法,謝昭隻好等進了小鎮再想辦法。

江慈站在海邊,他正看著海鷗飛來飛去,遠處是海浪聲。

遠看,他瞳孔的顏色在光下呈現淺淡的綠,睫毛顯得很長。

見謝昭過來了,他禮貌性地笑了笑。

兩人步行走入小鎮。

夏日的清晨,小鎮陷入琥珀色的晨輝中,有著朱砂色,海棠紅,鯡魚紅屋頂的小房子們擠擠挨挨地凝固在透明質地的金色裡。

兩人並肩從著凹凸不平的石板小巷上走著。兩旁是賣各色雜貨的,有明信片,風景畫,門口的攤位擺了很多檸檬和杏子,濃綠色的爬山虎攀在檸檬色的牆上。

薑黃色的居民樓有著薄荷色的百葉窗,樓上陽台有人在拉手風琴。

整條巷子裡都彌漫著咖啡與烤麵包的烘培香氣。

小巷子在陡坡上,往下是傾瀉而下的樓梯。

極窄,台階又高。

“不好走,我把你拿包吧?”江慈伸出手,示意謝昭把手提包給他。

怎麼能給你,裡麵裝著一次性手機。謝昭心想。

“不麻煩了,我自己拿就行。”

樓梯陡峭,又有小孩擠來擠去,她走得小心。

又一個遊客從後麵擠過來,要把她擠到旁邊。

“太危險了。”江慈伸出手堅持。

謝昭絕不會把手提包交出去。

她一急,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莫名十指相扣。

掌心相握,他的手掌寬大,他的手中她手指纖細,彼此指尖的溫度傳導過來。

江慈愣了一下,但為了安全也沒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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