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闖入大佬房間之後21
111很害怕。
人類有一句古話叫做“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然而作為一個愛護主人的小係統,它必不能讓這根箭發出去……
它顫顫悠悠地說:“宿主,我查閱過資料,人類懷孕三個月內不能那個那個的,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不要急……”
它的主人——
“111,關機。”
嗶。
在全速行駛中,船體的晃動被減弱,他們更像是在登一座又一座小小的山峰,蓄力爆發,猛然攀至山頂,再驟然滑落。
陸酒抱著抱枕,埋頭在上麵,筋骨用力,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浮起。
過了片刻,感覺到被折騰得簡直已經發麻的後頸皮膚出現了一抹冰涼的觸感,陸酒才驀地放鬆身體,側臉露出一隻眼睛,不動聲色地問:“……就這樣?”
嗓音啞啞的。
男人將藥膏均勻塗抹開來,語氣溫柔:“你身體不舒服,今天算了。”
冰涼很好地緩解了麻熱。
柏勻將藥膏放回到床頭櫃上,俯下身,將陸酒的臉從抱枕裡頭掰出來,低頭吻他的唇。
繼而好像完全忘了剛剛乾過什麼一樣,順著上一次的路線,一模一樣再次吻他的肩膀,後背……
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起身,走去這個房間自帶的衛生間。
陸酒一直維持著趴臥的姿勢,在衛生間關上門的一刹那眨了眨眼。
他當然不可能在這種時候跟這家夥乾什麼,本來就打算在關鍵時刻勒住野馬的韁繩,內心還很期待野馬到時候的表情。
沒想到這家夥自製力還挺強。
嘁。
他在床上爬爬爬,像一隻小烏龜笨拙地調轉方向,從橫趴變成豎趴,睡在了床的左半邊。
衛生間裡沒有傳來聲音,困倦席卷而來,陸酒迷迷糊糊地想,這家夥怎麼這麼久?
……
船晃啊晃啊,夢境也在搖晃。
陸酒在夢裡看到了兩個世界的媽媽,這一次,媽媽蹲在花叢中笑,空氣中飄散著橙花香。
真奇怪,那明明是油菜花。
陸酒懵懵懂懂,舉起相機對花叢裡的媽媽拍照,哢嚓一張,媽媽站起身,他這才汗毛直豎地看到媽媽大著肚子,像是快要臨盆。
見他被嚇壞了,媽媽連忙對他說:“沒事,彆怕,這是個乖寶寶。”
她摸著肚子,笑得很幸福,朝他招手。
陸酒咽咽口水,戰戰兢兢走過去,媽媽牽住他的手,讓他將手掌心貼在肚子上,柔聲對他說:“酒酒,感覺到了嗎?這是你。”
“你看,你就這樣成為了媽媽的家人。”
“以後,你也會有的——屬於你的家人。”
陸酒的掌心下是滾燙的熱源。
那是生命的感覺。
這天,回到居民樓下已經是晚上八點。
柏勻停下車後,轉頭看了他片刻,輕笑問:“還沒睡醒?”
陸酒從午覺結束後就一直在晃神。
男人伸過手來,揉弄一下他的腦袋,又伸出手指拭去他打哈欠溢出來的眼淚:“上去吧,早點休息,周末我來接你。”
陸酒挑起眉梢:“又是周末?”
“嫌隔太久?”柏勻勾唇。
“想太多,你當大學生很閒嗎?”陸酒解開安全帶,推開門下車,擺擺手,“你走吧,我上去了。”
他走進單元樓裡,踏上台階,到了轉角,裝作不經意地回頭看了眼。
從這個角度已經看不到車內的柏勻,但黑色賓利還未啟動。
陸酒低頭摸摸自己的肚子,繼續往樓上走去。
直到他開門進屋,打開燈,來到窗邊。
樓下的賓利才緩緩駛離。
這一周陸酒照常上課打工,唯一的變化在於閒暇時總會打開大眾點評,研究最近新上映的幾部電影。
有一部好萊塢爆米花電影,一貫的特效大片,主角嘩啦啦一頓救世,最終收獲勝利與愛情。
一部反戰主題片,視角聚焦在歐洲,劇情圍繞政治與戰爭陰翳下的人們。
一部國產文藝片,僅僅是宣傳海報就充滿了陰鬱壓抑的氛圍。
還有一部喜劇片,從宣傳內容上來看畫風很抽象……
柏勻會選哪一部?
陸酒充滿閒情地猜測著。
他覺得,在沒什麼可選的情況下,柏勻會選那部反戰片,這種嚴肅正經的題材比較適合這個男人。
再不濟就是那部好萊塢電影,無功無過,選了總歸不會出錯。
最不可能的就是那部文藝片和抽象喜劇片,他不信柏勻會喜歡這種調調。
——
直到禮拜六,陸酒站在那部喜劇片放映廳門口,傻了眼。
影廳裡已經烏壓壓坐滿人,大部分都是一家三口,小孩子歡樂鬨騰。
柏勻選的兩個座位剛好在正中間,茫茫人海中的絕佳視角。
陸酒慎重地問:“這是你買的?”
柏勻答:“助理買的。”
“哦,怪不得,”陸酒立刻換了一副臉色,嘲諷開啟,“我說我想知道你會看什麼電影,你就讓你助理選?”
“我的意思是,座位是我助理搶的,”柏勻疑惑地看他,“但電影是我選的。”
“…………”
真這麼抽象?
陸酒恍恍惚惚度過了接下來這兩個小時。
電影講的是一對貧窮的夫妻在最貧窮的時候生下了一個超能寶寶,人人都說“窮逼生什麼小孩”,這對夫妻用“實力”演繹了“窮才要生孩子”。
超能寶寶還在吸奶嘴的年紀就肩負起用超能力養家的重任,一家三口鬨出各種笑話,又震驚各界人馬。
荒誕的喜劇,嘲諷意味拉滿,到處都是地獄笑話。
陸酒離開影院都還在恍惚。
“——你到底為什麼會選這部電影?”
他非常困惑。
柏勻摸摸下巴說:“出櫃前我爸媽催婚催生整整三年,我很好奇‘生育’到底有什麼魔力。”
——敢情是來電影院求知的?!
陸酒嘴角抽搐。
……行,很符合這個人的作風,永遠這麼令人捉摸不透。
周末的市中心商圈,人潮擁擠。
柏勻的車停在兩條街外的商場地下停車場,他沒有讓司機把車開過來,而是與陸酒並肩走在步行街上。
旁人擠過來時,他伸手將陸酒攬過去。
自然體貼的動作引起路人鈦合金狗眼般敏銳且八卦的回眸,但柏勻旁若無人,陸酒也不怎麼關注彆人的眼光。
他還沉浸在柏勻抽象的這一麵上,想著想著,忽然問:“……那你喜歡小孩嗎?”
心臟悄悄加快了搏動,陸酒低著頭。
柏勻走在他身邊,回答很平常。
“我不太會去考慮暫時不可能發生的事,小孩離我太遠,即使要領養也是很久以後的事。”
陸酒默了默,磨牙道:“你怎麼知道會很久以後?也許哪天你不小心就讓人懷了,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人搞出人命。”
柏勻很敏銳,歪頭瞧他,一臉“你怎麼突然又生氣”的疑惑與莞爾。
“搞出人命。”男人唇齒間咀嚼著這四個很難想象與他扯到一起去的字。
“酒酒,除非你能懷。畢竟,我隻搞你。”
“…………”
陸酒又閉嘴走了十幾米。
然後沒忍住,停下腳步轉過身,直勾勾盯著男人問:
“如果……我真能懷呢?”
柏勻一頓,跟著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