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闖入大佬房間之後20
柏勻握住他的手,用力拋竿。
釣魚線在空中畫出一道白色弧線,遠處的海麵上,有什麼輕輕墜入水中。
陸酒有種自己也跟著一起飛出去的感覺,身體仿佛也隨之輕盈起來。
“你經常出海海釣嗎?”他忽然好奇。
“以前還在國內讀書的時候,偶爾會跟我爸一起來,”柏勻對他說,“我高一的時候最頻繁,那一整年,隻要是周末我們就會來釣魚。”
“技術怎麼樣?”陸酒橫眼,“真能釣上來?”
“要是每次空軍那也挺無聊的,酒酒。”柏勻語帶戲謔,非常清楚他在想什麼。
陸酒假裝自己什麼都沒在想。
“那能釣上什麼來?吞拿魚?”
“這片海域不產吞拿魚,要是你感興趣,以後我帶你出國去玩。”
出國。
陸酒恍神。
不論是原來的世界,還是這個世界,他都還沒有出過國。
但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什麼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他沒有抓住。
柏勻也沒有再說話。
過了兩三秒,陸酒往後偏頭,發現男人正看著他。
“?在看什麼?”
柏勻將他被風吹到了眼睛前麵的碎發往後撩,沒有回答,抬眸看向前方:“你今天運氣不錯。”
魚竿一陣拉扯,陸酒回頭一看,繩子繃直了。
“有魚上鉤了?!”
柏勻教他拉杆,收線。
這明顯是一條小魚,拉上來沒什麼難度,一分鐘後,銀色小魚就劈裡啪啦在甲板上跳起舞。
“是不是太小了?”陸酒蹲下去戳戳小魚,小聲問,“是不是放回去比較好?”
“你自己看,”柏勻好整以暇,“這種魚,這種大小也可以吃了。”
陸酒比劃了下,也才他一個手掌的長度。
他考慮片刻,還是雙手捧起小魚,將它放回海裡。
放完了,認真申明:“不是我聖母,是希望它長大一點再被我釣上來,那樣肉多。”
柏勻笑得不行。
一陣風過來,海麵隆起,船體大晃。
陸酒扶住船沿,眉頭蹙起。
柏勻注意到了,將他攬過去,低頭看他:“暈船?”
“理論上是不暈的。”陸酒揉了揉胃。
他以前坐過船,再晃也沒事,今天會覺得惡心……多半還是因為肚子裡這個。
柏勻往下看了眼他的腹部,神色微斂:“胃還沒好?”
陸酒含糊回應,轉身想溜,卻再次被拉回去,男人的手直接伸進他的毛衣下麵,隔著一層薄薄的襯衫布料替他揉起來。
陸酒滯住。
柏勻的手掌很熱,揉起來力度適中。
他就這麼單手拿竿,單手替陸酒揉腹,沒兩下,疑惑地問:“酒酒,你的肚子是不是肉了一些?”
陸酒:“…………”
他冷靜地扣住這家夥的手。
“我好了。”
柏勻也冷靜地瞥他。
“真的好了,你這麼揉我癢。”
“做的那天怎麼沒見你這麼怕癢?”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突然來一槍?
“真的癢?”
男人在他肚子上捏了一下。
陸酒嘶了聲,啪一下拍開他的手——當爹的能不能彆隔著肚皮逗自己的種?!
柏勻笑了下,冷不丁說:“酒酒,要不是你是男人,我真的會以為你這麼多天躲著我是懷了孕。”
陸酒一驚。
毫不誇張,他瞬間被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僵硬地擰過頭,瞪直了眼看這個家夥,柏勻望向遠方,利落甩杆,繼續道:“當然,相比起這一種可能性,你所謂的高中同學與你之間有特殊的關係更能解釋你最近的異常。”
“……”陸酒依舊瞪著他,“什麼特殊的關係?”
“譬如,你不小心搞大了她的肚子。”柏勻語氣淡淡。
“………………”
陸酒不知道要怎麼噴出來,才能展示他此刻內心的我操。
他深吸一口氣,皮笑肉不笑:“你都想過這一點了,還想跟我在一起啊?”
柏勻輕笑:“我不在乎。”
深灰色眼眸直直望向釣魚線沒入海麵的位置,這個男人的眼神冷靜而專注。
……陸酒本來想問“真的假的”,忽然不想問了。
他甚至不想去設想這個男人的“不在乎”背後藏著多大的深意。
柏勻打住這個話題,溫柔對他說:“不舒服的話去裡麵坐一會兒。”
“……嗯,”陸酒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頓了頓,道,“中午我要吃烤魚。”
“好。”男人笑。
船長倒來果汁,陸酒沒有多喝,怕胃被液體晃蕩得更難受。
他望著柏勻的背影,心中思索事情。
“他釣魚的樣子是不是挺帥的?”船長在他身旁坐下,這人常年在海上,人被曬得黝黑,“他浮潛的樣子更帥。”
陸酒領會到什麼。
“他在國外的時候您也跟著他?”
“是,他的船都是我來開。”
陸酒回過頭,繼續望柏勻。
望了會兒,喃喃道:“他是不是有點種田型人格?”
船長大笑起來:“他們生意人不都這樣?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資本家要是真這麼務實就好了……陸酒在心裡吐槽。
……不過,柏勻依舊不太一樣。
這個男人沒法用單一的詞來概括,誠實地說,陸酒非常清楚,柏勻其實是一個很危險的人,隻是他的危險沒有指向他。
陸酒垂下眼。
不愧有著豐富的海釣經驗,柏勻釣上來三條活蹦亂跳的大魚。
他負責殺魚——如此血腥的事也做得麵不改色,優雅至極。
船長負責烤魚,陸酒撒料。
三條魚被烤得香噴噴,陸酒最後是吃的最多的那一個。
午餐結束,遊艇往一座海島駛去。
陸酒知道這座島的名字,也知道這座島近幾年在開發中,政府有意想開辟出新的旅遊景點。
不過這都是未來的事,當下,這座海島還保持著一股原生態。
柏勻沒帶他走遠,兩人換了拖鞋,沿海岸線在沙灘上逛。
過了趕海的點,沙灘上沒有什麼東西,陸酒一雙眼睛如雷達般掃射著,隻撿到幾個海螺殼。
“可以放魚缸裡。”他心情不錯地說。
柏勻斟酌著問:“你的租房裡有魚缸?”
“沒,”陸酒給他一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眼神,“以後我自己買房子了可以有。”
柏勻點點頭,微笑:“我那裡也有。”
陸酒:“……哈!”
真是拐來拐去想拐他回家。
他假裝沒聽到,啪嗒啪嗒踢踏著拖鞋,繼續往前。
和柏勻一起這樣溜達的感覺,其實很好。
海風陣陣,天上無雲。
陸酒呼吸著新鮮空氣,走著走著就停下來,轉過身。
柏勻落後他幾步,見到他這樣,會自然而然加快幾步。當他走到陸酒麵前,陸酒會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好像,不論他讓這個家夥去做什麼,這個家夥都會去做。
這家夥是一隻風箏,牽住他的線在他的手中,他想讓他快就快,想讓他慢就慢。
但與此同時,陸酒也知道,自己身上也捆著一根線。
這根細細的線在悄無聲息地、不斷地將他拉往這個男人的方向。
——明知自己在被束縛,靈魂卻覺得自由。
多麼可怕。
他奇妙地盯著柏勻,問:“第二次約會你準備做什麼?”
柏勻低頭看他,唇角輕陷:“已經在想第二次了?”
“就是好奇。”
“你想做什麼?”
陸酒想了想:“我很好奇你會喜歡看什麼電影。”
柏勻笑著問:“還有?”
“我喜歡爬山,”陸酒喃喃道,“我喜歡登到山頂的感覺。”
“好,”柏勻抬起手,輕撫他的臉頰,“我們去做你喜歡的事。”
“跟蹤者”遊艇停在了礁石邊。
不知道為什麼,反正他們的船動不了了,船長打電話給柏勻,很無奈地說:“這幫小孩跳船遊過來了。”
陸酒第一次在柏勻這張斯文的臉蛋上看到“無語”這個表情。
他頗有興致地抱臂在一旁圍觀,等電話掛斷,柏勻瞅見他這模樣,平靜地敘述:“你喜歡看我苦惱的樣子。”
陸酒爆發出一陣笑聲。
然後他等了倆小時才上船。
——柏勻叫了艘新的遊艇過來,他一點都不想去照顧那幫小鬼。
陸酒踏上這艘新遊艇的時候有氣無力念出那句經典台詞:“萬惡的資本家。”
這回輪到柏勻笑了,男人溫潤爾雅地“哈”了一聲。
回航是休息時間。
陸酒去二樓衛生間洗臉。
他今天出門時沒擦防曬霜,臉倒是還好,後來柏勻給了他一頂帽子,他全程遮陽,後脖頸卻有些火辣辣,多半是曬傷了。
人果然不能偷懶。
忽然,鏡子裡出現柏勻的身影。
他赤著上半身,一邊用毛巾擦著濕發,一邊橫穿而過。
陸酒的視線不動聲色落在了他肌理分明的腹部。
大概是他眼神太赤o,柏勻不經意抬起眼,與他對上目光。
然後很自然地腳步一轉,朝他走來,從後麵雙手一撐,將他困在洗手台前。
柏勻低頭。
陸酒感覺到自己後脖頸被吻了一下。
他在想,他們倆現在這相處模式是不是有點過於像新婚夫妻了?怎麼就能這麼自然而然地吻他?
“得擦些藥膏,”柏勻一邊吻一邊呢喃,“去我房間?”
陸酒垂下脖頸,懶洋洋問:“這船上一共幾個房間?”
柏勻低笑。
“就一間,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