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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樂章 天使告訴我(1):悅人之禮(三合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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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卡察——”

心蕩神馳的破碎聲從各個角落迸出,足足近千位聽眾的手中作出了選擇。

而呂克特大師和他的幾位學生,更是從主席台上站了起來鼓掌。

“藝術歌曲有史以來最淒美絕倫、感人肺腑的作品。”

呂克特一字一句地吐出評語。

顯然,不光是鋼琴與人聲的音樂,這首原先由德國詩人繆勒譜寫的長詩,同樣擊中了這位主評委的內心。

“舍勒《美麗的磨坊女》,從第一個音符到最後一個音符,全部完美無缺。夜鶯小姐所唱的每一首歌曲,亦皆為發自赤誠之心的泣血結晶,無任何虛假造作,無任何斧鑿痕跡,詩與音樂的協和達到渾然天成之境。”

呂克特說完手中用力,折下了手中的花束,數位學生和追隨者緊跟其後。

這是第一批作出了選擇的評委。

他們的花束中,“不凋花蜜”含量本就是聽眾們的近百倍,而作為主評的呂克特,權重又是普通評委的十倍,恐怕能與近千位聽眾比肩而論。

近千位聽眾,又近千位聽眾,這一下,夜鶯小姐胸前的號牌光芒大盛。

她藍色衣襟的領口、袖口、裙擺的下沿和飄帶,濃鬱的紅光欲要凝結滴落,而在那些過渡的衣物與肌膚地帶,又呈現出一種美得無與倫比又難以言喻的澹紫色。

隨著她的呼吸起伏和衣衫飄動,那些色彩在昏暗的舞台上拖拽出一道道殘留的紫色星光。

靠著《美麗的磨坊女》,夜鶯小姐將聽眾支持率拉到了接近40%,這已經和布穀鳥小姐勢均力敵,而包括呂克特在內的數十位評委表態,直接讓她在舞台上的光華占據了上風。

但是……

“老師,這些人依舊未作表態。”評委席上,名歌手庫慈低聲向呂克特開口。

“預期之內,他們在翹首渴盼塞涅西諾在第三輪拿出的作品。”大師澹金色卷發下的雙眼平靜地盯著台上演唱的下一位樂手。

早在五首《呂克特之歌》結束的時候,他的心情就五味雜陳,單說今天演唱的後三首《在午夜》《請不要偷聽我的歌》《我棄絕塵世》,立意、編曲、演繹就無一不是登峰造極的水平,但偏偏基調和風格太“正”、太“嚴肅”了。

尤其後麵登場的芮妮拉未經開口,彙聚的鐘愛便輕易超過了安,這真是說不上來的可悲。

沒錯,自己成名在前,威望無出其右,可以再寫點激濁揚清的作品,也可以影響一些學生或追隨者,但是,今夜的評委有足足四十八位!

自己有更高權重,也有三位得意門生、三四位受教育恩惠者、五六位追隨理念者,但剩餘未表態的超三十五位評委,都是王室貴族、神職人員、討論組考察者、以及和他們有千絲萬縷聯係的大商賈家族或“資深”媒體樂評人……

現今這些人將嚴肅的聲樂藝術僅僅作為茶餘飯後的消遣,或感官之道的取悅娛樂,他們對“愛是一個疑問”的理解,與這片國度曾經的人文精神已經漸行漸遠。

馬上4強選出後,決賽弟三輪就會開始,呂克特覺得那個理想的結局希望渺茫。

台上最後一位8強男高音演唱之際,突然有個賽場負責人員麵帶為難之色地跑了過來。

他湊到呂克特旁邊,恭敬又小心翼翼地壓低聲音:

“大師,現在這個情況有點難辦……”

被打斷深思的呂克特眉毛一挑:

“哪裡難辦?”

負責人員噎了口唾沫,朝樂池後麵的黑暗處瞟了一眼。

那裡站著已經演唱完畢,正在等待宣布晉級結果的男男女女,其中發著鮮紅光芒的就隻有兩位女高音,而其他人……如果不是現在站立處相隔較近,如果是處在聽眾席,以正常的視力根本看不到那兒還站有他人。

帶著捧場意味的掌聲響起,最後演唱完的男高音謝幕後,也走入黑暗中消失不見。

“就是……這次……其他的人好像太黑了……”負責人員小聲說道。

呂克特聽著眉頭一皺,旁邊的幾位評委也深思起來。

是了,這名歌手的決賽,如果選手想要角逐冠軍,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約定俗成的最低資格門檻——“微芒可見”!

換句話說,你受到的愛慕不說有多強烈,但至少要能將號牌稍稍點亮,在這片昏暗的深夜舞台上,不能讓聽眾完全連你的臉和輪廓都看不清!

這個門檻其實不難達到,一般來說,賽程到了這一輪,有個百餘位聽眾或一兩位評委為你折花,就能“微芒可見”了,所以在往年,這個俗約被提得很少,如果連這點要求都做不到,也彆想著能進8強提名了。

但今年,布穀鳥小姐和夜鶯小姐的光芒實在太盛,聽眾和評委們的傾心實在太過集中!此消彼長之下,其餘人完全陷入了“比爛”的慘境中。

——這進入8強的其他歌手,多多少少還有那麼十幾二十人折花,湊近還能看見一點“夜光”,而其他人恐怕在沒光的地方完全處於“隱形人”狀態……

“直接宣布兩人最終對決,提前取消其餘人角逐資格。”呂克特作出決定。

這位新月詩人並沒有壓低自己中氣十足的聲音,一時間整個露天歌劇廳都安靜了下來。

尤其是那四位參賽的男性歌手,這下站在黑暗中徹底傻眼了。

“可是!”賽場負責人員瞪大雙眼提醒道,“大師,這兩位選手都是女士啊……”

正常進程是8進4、4進,這沒錯。

但要注意的是,年度名歌手的產生是男女各一位!進到“”時已經是最終結果了!

如果這樣作決定的話,豈不是……

“今年大賽取消男性名額便是。”呂克特澹然道,“南國曆來的俗約須當遵守,第三輪直接進入兩位女性名歌手的最終對決,諸位可有意見?”

這他媽的也可以!?男性歌手們這下欲哭無淚,在心底慘叫連連。

你芮妮拉女高音很強,跟我一唱男高音的有什麼關係啊啊啊!……

“諸位可有意見?”呂克特再次重複。

他本來就懶得再聽另外那些人又唱一輪了。

賽場負責人員訕笑著給其他評委們遞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這些神職人員和王公貴族們自然也沒什麼意見。

當最終對決名單被宣布時,午夜的鐘聲已經敲響。

這場極具觀賞性的視聽盛宴,也進入了最白熱化的對抗階段。

一襲束胸白禮服,行步間血紅火焰飄舞的芮妮拉小姐,再度帶著笑意走入樂池。

提裙行禮,張臂獻吻。

歡呼聲如海嘯般爆發,直接從歌劇院露天頂部的那些狹縫中擠出,響徹緹雅城外界的雲霄。

遊吟詩人塞涅西諾帶著迷醉微笑,報出了他為這場比賽最新創作的作品:

“《悅人的聖禮》。”

他於鋼琴前坐下,稍稍調節座椅距離,但並未提腕進入演奏狀態。

芮妮拉小姐直接以魅惑的聲線,無伴奏清唱出了一段宣敘調,其似乎有一些介於d調或a調中心的影子,但過多的半音進行,讓其帶上了一絲遊移的曖昧感:

“林澤的仙女們,我願她們永生。

嗬,多麼清楚,

她們輕而澹的肉色在陽光下飛舞,

空氣卻睡意叢生。

莫非我愛的是個夢?

我的疑問有如一堆古夜的黑影,

終結於無數細枝,而仍是真的樹林,

證明孤獨的我獻給了我充盈的自身——”

在台下靜靜聆聽的範寧,此時轉動著鋼筆筆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個塞涅西諾在比賽關鍵節點上準備的《悅人的聖禮》,為什麼前麵的聽感就這麼熟悉?

他確定自己沒聽過這部作品。

難道是歌曲文本?某種風格?某種布局?或者說……某種素材的變形運用?

“……幻象四起,最純淨的一位水仙,

又藍又冷的眼中像淚泉般湧流,

與她對照的另一位卻歎息不休,

宛如夏日拂過你羊毛上的和風?”

或許音樂到現在還不甚露骨,但芮妮拉所展現出的新奇誘人的形狀和情態,足以扇動起在場大部分聽眾的欲念與乾渴。

在一長段慵懶的宣敘調後,隨著她“和風”一詞音節咬下,那台鋼琴終於被奏響。

塞尼西諾左手八度落鍵,隨後右手帶出了一連串迷離的全音階琶音。

“一切都燒烤得昏昏沉沉,

看不清追求者一心渴望的那麼多情緣,

憑什麼本領,竟能全部逃散不見,

於是我隻有品味初次的激情,挺身昂直,

在古老的光流照耀下形單影隻。

百合花呀!你們當中有最純真的一朵,

除此甜味,她們的唇什麼也沒有傳播,

除了那柔聲低語保證著背信的吻!”

芮妮拉在嬌笑,她雙手微微背後,胸脯顫動,聲線把前麵的曲調處理得非常精細,那些樂音一點一點地逐漸增強,慢慢升到高音,爾後以同樣方式緩緩減弱,下滑至低音,令聽眾們如醉如癡,想要一遍又一遍地聆聽,以品嘗其帶來的馥鬱甘甜。

一批接一批的人折掉了手中的花束,她身上的血色火焰燒得更亮。

這音樂到底有什麼門道?

範寧緊緊地握著鋼筆,腦海中極速思索起來。

在延長的低音掛留和弦上,塞涅西諾開始在鋼琴的極高音區,敲出閃閃發光的零碎音符。

“我的胸口有作證的處女可以證明:

那兒有尊嚴的牙留下的神秘的傷處……

從慣常的夢中,那純潔的腰和背脊——

我閉著雙眼,眼神卻把它緊緊追隨——

你快重新揚花,在你等待我的湖上!

我以嘈雜而自豪,要把女神久久宣揚,

還要用偶像崇拜的畫筆和色彩,

再次從她們的影子上褪去衣裙!”

鋼琴高音區的挑逗敲擊聲和低音區的半音階跑動,組成了叫人難以抗拒的歡愛洪流,就像大錘掄起又砸下般眩暈猛烈。

範寧懶散倚靠在座位上的身影倏然坐直。

《喚醒之詩》!

自然不是自己的《夏日正午之夢》第一樂章原作或改編作,但是,塞尼西諾的這首《悅人的聖禮》,同樣體現了“緋紅兒小姐”的神性色彩。

包括鋼琴伴奏中以降mi-fa-ol--i-升do骨架構建的全音階體係,也是通過“d小大七和弦”的汙染素材變形而出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悅人的聖禮》和《喚醒之詩》的音樂語彙存在某種知識同源性,而根據範寧的殘留印象,賽涅西諾所撰寫的這個詩歌文本,很多片段和表述方式都出自於《原初秘辛》——自己曾經在北大陸查處那一“紅瑪瑙文化傳媒公司”集會點時,所繳獲的涉及“池”之密傳的禁忌書籍。

範寧在思索中,手指開始敲打桌麵。

“哦,林澤的仙女,

讓我們把變幻的回憶吹圓!

我的眼穿透葦叢,

射向仙女的頸項!”

女高音的旋律往上跳躍十度,再顫抖呻吟般以減七和弦逐漸下滑跌落,如此高難度的片段,芮妮拉不單沒有力不從心,反而遊刃有餘地笑看著神迷意奪的聽眾們。

“當她們把自己的灼熱浸入波浪,

把一聲怒叫向森林的上空擲去,

於是她們秀發如波的輝煌之浴,

隱入了碧玉的顫栗和寶石的閃光!”

鋼琴進入間奏,芮妮拉歌聲一停,立時掌聲四起,持續八小節之久。

掌聲平息後,她繼續唱下去,唱得非常輕快,悅耳動聽,其節奏之輕快,連塞涅西諾在鍵盤上靈活跑動的手指都隻能亦步亦趨地跟隨。

“我趕來了。啊,我看見在我腳旁,

數位仙女因憂戚而憔悴疲憊,

在嫩白的手臂互相交織間熟睡;

我沒解開她們的擁抱,

而是一把攫取了她們,

奔進這被輕薄之影憎恨的灌木林!”

風姿綽約的芮妮拉在台上傾瀉著靈感,範寧則在思索推測有關可能性。

他不認為愉悅傾聽會能在今晚的賽事中直接弄出什麼事情,因為這裡不僅有大量特巡廳和教會的非凡精英,還有呂克特這種級彆的高手坐鎮,但是……芮妮拉意欲奪冠,明顯是後續密教計劃的籌備一環,特巡廳有些動作明顯比自己更早,為什麼在這件事上偏偏又開始“低調做人”起來了?

現在這事情與自己最直接的關係,除了與夜鶯小姐的競爭外,就是《喚醒之詩》的汙染同源性問題。

“音樂表演是一種儀式。如果在一周後的“花禮祭”上,儀式的主持者是芮妮拉和塞尼西諾等人,他們將《悅人的聖禮》改編成管弦樂加合唱的方式來呈現,或乾脆,就用我的《喚醒之詩》作禱文,那麼隨著儀式的執行,我此前好不容易占據的知識高地,會不會被“緋紅兒小姐”反過來探討拆解,回歸被動?……”

“那樣一來,機理不明的“大吉之時”,南大陸的莫名蹊蹺之處,還有瓊與“緋紅兒小姐”的抗衡,有些事情是不是可能會走向失控?……”

“看來,我不僅該當爭取這場名歌手大賽的冠軍,以及“花禮祭”的儀式音樂資格,若想在這場汙染抗爭中保持優勢,還必須要對“池”之秘密有更深刻的拆解研究,加快《夏日正午之夢》的創作進度……”

範寧的聽覺被更積極地調用起來。

舞台上,鋼琴與人聲的層層揚升,將這首《悅人的聖禮》所表現出的乾渴意境,逐漸推向了白熱化的階段:

“這兒,玫瑰在太陽裡汲乾全部芳香,

這兒,我們的嬉戲能與燃燒的白晝相像。

我崇拜你,處女們的怒火,啊,歡樂——

羞怯的歡樂來自神聖而**的重荷!”

“她們滑脫,把我著火的嘴唇逃避,

嘴唇如顫抖的閃電!痛飲**秘密的戰栗,

從無情的她們的腳,到羞怯的她們的心,

沾濕了的純潔同時拋棄了她們,

不知那是狂熱的淚,還是無動於衷的露?”

聽眾們欲念與胃口昂揚,十指抓扼以盼,那剩下的三十多名評委也聽得滿麵紅光,心中不斷呐喊叫好,接二連三折下了手中的花束。

其實,塞尼西諾的鋼琴伴奏並非寫得像舍勒那麼渾然天成、完美無缺,而是帶有相當的即興風格,但其色彩過於夢幻迷離,布穀鳥小姐又富於魅惑,將旋律唱得乾渴撩人,一時間,剩餘的鐘愛與傾心,全部像麥捆一樣被收割到了她的身上。

毫無疑問,在大賽結束後,這裡麵有相當多的人,要去以符合他們胃口的方式去尋歡作樂、紓解乾渴了。

“當我快活地征服了背叛的恐怖,

“我的罪孽是解開了這些女神,

“糾纏得難分難解的叢叢的吻;

“當我剛想要把一朵歡笑之火,

“藏進一位女神甜蜜的起伏之波,

“同時用一個手指照看著另一位,

“那個沒泛起紅暈的天真的妹妹,

“想讓姐姐的激情,也染紅她的白羽!”

在樂曲**的結尾處,塞涅西諾用特彆的倚音+大和弦奏法,讓每一片振蕩的色彩都顯示出了其獨特的胃口與快感,這時聽眾們口乾舌燥地起立,將花束儘皆折下,就連評委席上也是如此。

原本留存剩餘的,於樂迷手中揮舞的光芒,此刻全部彙集到了布穀鳥小姐身上,眩目的紅色強光染透了她的白色衣裙,將聽眾們的靈魂和**徹底點燃。

“你知道,我的激情已熟透而絳紅,

每個石榴都會爆裂並作蜜蜂之嗡嗡,

我們的血鐘情於那把它俘虜的人,

為願望的永恒蜂群而奔流滾滾!”

芮妮拉小姐將最後一個降e音自由延長,足足停留了超過十息的時間,還不等鋼琴的尾奏結束,如醉如狂的掌聲和歡呼轉眼間席卷了整個大廳!

第三輪第一場,這首《悅人的聖禮》長詩一演繹完成,所有剩餘的鐘情和迷戀,就全部被這位布穀鳥小姐收割於身了!

現在就連芮妮拉在台上的每一次騰挪踱步,都會在原地留下一個火花上揚的燃燒的腳印!

與全場如洪峰過境般的狂熱不同,範寧就像一個抽離的旁觀者,雙手抱胸輕輕靠在他角落的席位上。

深沉和渴慕是造就神性轉變的潛在階梯,但輝光的側影不隻一道,每個生靈擅長駕馭的攀升路徑也不止一道,必須承認愉悅與歡愛也同樣可以。

範寧最擅長的永遠是靈感與理性相結合,去拆解一切見聞中的藝術法則,這正是“無終賦格”所教導的。

他開始回味、拆解著這音樂與詩歌背後蘊含的赤紅秘密,試圖為自己的語彙提供參考。

“人類所述是可以隱喻神性的,我最初的思路沒錯,第四樂章命名為‘人類告訴我’沒錯......”

“他們的思路值得借鑒,借人類之口說天使之秘,這無疑是‘在動態中升得更高’,比如在《骷髏歌》裡,人的食色性香、一對一的歡愛、現實生活中的華宴,‘二十六顆悅人的果實,七種責罰,九座花園,四樁悔事’......這既描繪了不同的歡愛方式和場景,又隱喻了人的苦痛與懺悔,這算是對‘池’所做的一些簡短的討論......”

“而到了《悅人的聖禮》,敘述口吻為之一變,**的場景從現實花園變成了更超驗的幻境,交歡的對象成了半人半神的仙女,甚至還變成了一對多的放縱,這就無疑是針對‘池’的、不加掩飾且極其詳儘的論述了......”

“隱喻神性的思路一定不錯,不過這是我的對手告訴我的,我自己的攀升路徑並不一樣,如何讓我的學生夜鶯小姐去隱喻神性,我還需要去聽聽她如何告訴我......”

“文本,尤其是文本很重要,後麵的樂章如果要加入人聲,該如何作選擇呢......”

正當範寧拆解著這些充滿**氣息的“池”相靈感時,一道稍顯滄桑年邁、情緒五味雜陳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也讓大廳在幾秒內逐漸安靜下來。

是呂克特大師開口了,他凝視著舞台偏後位置、全身沐浴在紅藍光華中的少女:

“夜鶯小姐,大家的花束都已經折完了。”

“我們尊重你的意見,你覺得還有沒有繼續唱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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