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川的升職宴辦得挺體麵的,來參加的人還是挺多的,身份高低和差不多的都有。
柳含星仔細看過去,發現不少都是軍中之人。
有些她認識,有些不認識,但卻能夠從對方身上展現出來的氣勢上看出來。
柳含星問江楚臣:“先前聽你們說,那個趙川是你的手下?是真的嗎?”
江楚臣微微頷首:“是,他確實曾在我的手下效力。”
“曾?你後來沒有要他??”柳含星問。
“嗯,他心思不正,喜歡投機取巧,不腳踏實地,我一直沒重用他。他也感覺到了繼續在我手底下不會有前途,便自己另投他人了。”
柳含星眯眼:“所以他的另投他人裡的他人,就是江浩宇?”
江楚臣聞言心道:果然,就是趙川殺的柳含星,要不然她也不會這麼順嘴的就說出這樣的話來。
要知道,他方才可沒有說過趙川是江浩宇的手下。
柳含星能知道,肯定是因為江浩宇和趙川湊在一起的時候對範晨曦下的手,否則她又怎會知道江浩宇和趙川的關係?
心下了然的江楚臣麵上卻淡淡開口道:“是這樣沒錯,如今的趙川可是江浩宇手中的得力乾將,此番邊境行回來之後,趙川可是跟著江浩宇一起成為了新星。”
柳含星聞言哦了一聲,眼底卻劃過冷意。
踩著她的屍體獲得的成就,也要他能守得住才是。
她本想著要怎麼收拾一下趙川,但想到江楚臣今天有行動,又按耐住了。
江楚臣既然對趙川出手了,說明趙川跟範家的案子有直接的關係,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壞事兒,否則一旦對範家的案子起了反作用,她哭都沒地方去。
柳含星忽然抬頭看他,目光有些怪異。
“怎麼了?”江楚臣見她忽然看他,不由得有些詫異。
柳含星溫吞的開口:“你一口一個江浩宇,對你的寶貝侄子是有多不待見?”
“那不然我該喊什麼?”江楚臣挑眉反問。
柳含星:“他畢竟是你侄子,是你大哥的寶貝兒子,你這麼對他,就不怕你大哥知道了生氣?”
“你覺得我是在針對他?”江楚臣冷冷淡淡的問。
柳含星能夠明顯的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變得更低了些。
她多少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倒是沒有覺得你在針對他,就是你和他畢竟是一家人,雖然從你的角度來看,是眼裡揉不得沙子,是大義滅親,但是在外人看來,可不是這樣的。”柳含星說。
江楚臣的大義滅親對她和範家自然是有利的,可對江楚臣自己卻沒什麼好處。
一旦範家的事兒查到後麵,牽扯出江浩宇來,江浩宇獲罪,被處置,那些人明麵上會讚歎一句江楚臣公私分明,大義滅親,但背地裡肯定要把江楚臣罵成狗。
畢竟但凡是有點家世地位的人,對家族都看得極為重要,家族對他們來說才是最要緊的,為了公平正義而處理自己家裡人的,那是腦子有病,是要被人詬病的。
而這也是她當時懷疑江楚臣幫助範家並非真心的理由之一。
“外人如何看無所謂。”江楚臣淡淡道:“我隻在乎我在乎的人的看法。”
“你在乎的人?母親嗎?”柳含星下意識道:“雖然你對江浩宇動手沒什麼錯,可如果讓你母親知道了,她估計也不會讚同你的做法。畢竟你和江浩宇都是江家人,他還是你侄子。”
“那你就小看母親了。”江楚臣說:“母親在大義之上,從不含糊。”
“不單單是她,便是大哥大嫂,也是如此。”
“隻是不知為何,江家這麼好的基因,竟養出了江浩宇這麼個孽障來,我父親泉下有知若是知道,怕是棺材板都壓不住要跳起來打人了。”
江楚臣的話讓柳含星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她心裡也沒有全信。
世人皆利己,護短,愛護自己的親人,有時候哪怕明知自己的家裡人是錯的,在遇到事情的時候,也會下意識的維護自己的親人。
所以柳含星對江楚臣的話,也一直持保留態度。
江楚臣也沒多說什麼,問她:“你現在感覺可好些了?還會不會難受?”
柳含星搖頭:“不會了,夫君你不用擔心我。”
她剛剛也是被和殺死自己的人碰麵這事兒給刺激到了,過了她也就好了,她的心理倒也沒有那麼的脆弱。
“好,那你乖乖在這兒呆著,我要去辦一件事兒。”江楚臣輕聲說。
柳含星聞言乖乖點頭,應了聲好。
她其實也有些好奇,江楚臣到底是怎麼收拾趙川的。
江楚臣走後,柳含星便一人獨自坐在原地。
來的人都有頭有臉,各自認識,而她麵生,旁人也不知道她的身份,便沒有人上前來同她說話。
柳含星也懶得和旁人搭話,就坐在原地等著江楚臣回來。
江楚臣在宴會即將開始的時候才趕回來柳含星的身邊。
柳含星看他:“你的事兒辦妥當了?”
“嗯。”
“那你辦得順利嗎?”柳含星又問。
“順利,很快就能有結果了。”江楚臣平靜道。
他剛剛已經和靳源安找到了趙川府邸內藏著的他的罪證,眼下靳源安已經去領兵過來拿人了。
柳含星心裡癢癢的,有心多問,見他沒有要說的意思,又有些不好意思。
她隻能眼巴巴的看著他。
江楚臣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可卻故意不告訴她,不滿足她,還故意逗弄她。
“夫人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又有哪裡不舒服?”江楚臣輕輕蹙眉說。
一副不解她為什麼總不舒服的樣子。
柳含星好懸沒被他給氣死。
她克製的磨了磨牙,道:“我沒事兒,我很好,並沒有不舒服!”
江楚臣聞言微微點頭,“那就好。”
柳含星沒從江楚臣那裡打探到消息,心情極度不愉快,當即扭過頭,哼了一聲。
江楚臣也不在意她使小性子,帶著她一同入了席。
這次的宴會因為邀請的都是夫妻二人,並沒有什麼未婚女子,所以倒也沒有那麼拘束。
多半都是夫妻二人坐在一處,有些夫人沒來的,便自己獨處。
正在宴會宣布開始,大家開開心心的準備用餐時,靳源安帶著一堆人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