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後治好了父親和弟弟,柳含星懸著的心便也放下了一大半。
不管範家的前程如何,至少如今,她所能保住的兩個人都保住了。
而且他們健康平安,也能夠為範家洗刷冤屈出更多的力。
敵明我暗的情況下,他們兩個藏在暗中,便能夠起到奇兵的作用。
這天,柳含星隨著江楚臣一同出了門。
“這是要去做什麼?”柳含星輕輕掩著嘴巴,打著嗬欠問。
因為要給範敏哲救治,她每隔兩天就要有一天睡不好,雖說白天可以補覺,但是白天補的和正常夜裡休息的,精力總會差許多。
所以給範敏哲治療好了之後,柳含星就陷入了吃睡吃睡的狀態。
沒辦法,這身體的底子是真的差,太嬌柔了,根本經不起折騰。
她之前本來還想著要儘快開始訓練,練內功,好讓自己的身體健壯起來,也能夠擁有自保能力,不用跟現在似的嬌嬌柔柔,多走幾步都會喘。
但很顯然,她高估了自己的能耐。
她這具身體根本承受不了訓練的強度。
她想訓練,還得給自己先補足氣血才行,不然隻會越練越糟糕。
所以柳含星最近沒少給自己的食補藥補。
江楚臣是把她從床上挖起來的,所以柳含星才會嗬欠連連。
“參加一個宴會,如果順利的話,可以收拾一個人。”江楚臣淡淡道。
“收拾人?”柳含星含糊的嘟噥一聲,旋即道:“那人被你給盯上了,肯定跑不了,也是他倒黴。”
江楚臣斜睨她一眼:“你這是對我挺有意見?”
“沒有啊,能有什麼意見?不過實話實說而已。”柳含星道:“我這是誇你厲害呢。”
江楚臣的厲害是顯而易見的,就算她否定,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是嗎?”江楚臣挑眉。
許是從沒從這丫頭的口中聽到過一句好話,以至於他在聽到她說這話的時候,總覺得她是故意這麼說的,明明是誇讚,卻是帶著陰陽怪氣的。
“當然是真的,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對你有意見呢?”柳含星很是奇怪的反問。
她確實沒有諷刺他的意思,誇讚也是真心的。
跳出之前對他有意見,看他的時候總是帶著有色眼鏡看的狀態,再看江楚臣,柳含星不得不承認他的優秀。
他年紀輕輕卻有勇有謀,能力強,長相好,家世好,不管從哪個方麵來看,都是極為優秀出色的人才。
這樣厲害的他,值得任何的誇讚。
江楚臣見她一臉正色的樣子,唇瓣輕抿,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沒有。”他言簡意賅的回應過後,就閉口不言了。
他怕說多錯多,反倒讓柳含星察覺到異樣。
柳含星見他磕著眸子休息,便也不再多言,也閉上眼睛休息。
她剛從床上被挖起來,這會兒還困著呢。
也不知道半下午的,江楚臣要帶著她去哪兒參加宴會?
不過這個時間出發,參加的應該是晚宴了,下午的時間,最多也就是去閒聊閒逛一下。
原主在京城的貴女圈子本來就沒地位,也沒有什麼存在感,柳含星也不是個喜歡交際的人,嫁給江楚臣之後也一直很低調,不怎麼出門參加宴會,所以在貴圈的存在感還是很低的。
柳含星想,一會兒到了宴會上,她隨便找個角落窩著,呆到宴會結束就是了,就跟完成任務似的。
心裡打算好了,柳含星嘴角的弧度都放鬆了不少。
江楚臣在柳含星閉上眼睛之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著柳含星完美白嫩的小臉,他的心口說不出的發澀發脹。
心上人還活著固然讓他歡喜,可每每看到她頂著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出現在他的麵前,江楚臣的心裡也是極為難過的。
曾經的範晨曦是個多麼喜歡自由無拘無束的性子啊?她雖不咋呼,卻開朗樂觀。
可如今的柳含星,卻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溫溫柔柔,溫柔柔美的性子。
但柳含星的軀體裡,安放的卻是範晨曦的靈魂,他光是想想,都覺得她會難受。
“怎麼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什麼不對,不得體的地方嗎?”柳含星感受到了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不由得睜開眼睛看他,奇怪的問。
江楚臣這才意識到他剛剛看著柳含星走神了。
他回過神來,微微搖頭:“沒有,你很好。”
“我剛剛在想事情。”
柳含星聞言哦了一聲。
她沒忍住,問道:“有關範家的案子,如今交給誰調查了?進展如何?”
江楚臣道:“由我主查,三司會審。”
柳含星聽說三司會審並不是很驚訝。
範家畢竟是保家衛國的大功臣,不管是爺爺還是父親和兩位叔叔,都是極為厲害的人物,都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的,範家出事,全天下的人都看在眼裡,若是想要隨意的就對範家定罪,那是不可能的。
三司會審是最高規格的審查了,足以證明朝廷對範家的重視。
不過讓江楚臣主審……
柳含星有些好奇的問他:“陛下放心將此事讓你主審?你和範家的關係可不好,他們就不怕你處事不公,冤枉範家嗎?”
“正因為此,我才會被推出來。”江楚臣淡淡道。
範家的事兒交給誰他都不放心,隻有他自己經手,他才能安心。
可是他也不能表現得太急切,容易叫人誤會,所以他是花了些手段的。
正因為這些手段,他最後是被人給‘推上’這個位置的。
也正因為是被動為之而非主動,才讓其他人更加放心。
柳含星聞言麵上不由得若有所思。
“如此……我明白了。”她呢喃了一聲。
江楚臣和範家是外人眼中的死對頭,其他人不用擔心江楚臣偏袒範家。
可同樣的,正因為江楚臣和範家是死對頭,所以由他主審此事,他就必須要公正嚴明,公開公平。
如此,才能讓人對結果信服。
換句話說,江楚臣查到的所有跟範家有關的‘罪證’,必須拿得出手,經得起檢驗,否則的話就會被人質疑。
柳含星想明白這事兒之後,不由得麵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