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兒,彆慌。”柳含星乾嘔了好幾聲才壓下心裡那股惡心感,開口安撫。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虛弱,“樂菱,你幫我倒點水,我漱個口。”
她真是被江浩宇給惡心壞了。
就這麼個狗東西,她竟然還把他當成了命定良人,還不止一次的在江楚臣的麵前炫耀,說她以後嫁給江浩宇,他一定會把她給捧在手心裡疼著寵著。
她還笑話江楚臣,說他那樣性子彆扭,冰冷又高傲的人,以後都不一定能娶上媳婦。
就算娶上媳婦了,價格他的人也是倒黴。
因為他那性子,根本就不會疼人,不會愛人。
如今江浩宇未曾成婚便讓外頭的外室懷孕的消息一出,當初她是怎麼嫌棄笑話江楚臣的,如今回旋鏢就紮得她有多疼。
媽的,她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才會栽在江浩宇這麼個狗東西的身上。
尤其她想到江浩宇在外頭把人肚子搞大的事情,江楚臣或許早就知道,卻一直忍著沒告訴她,哪怕她相信了江楚臣之前的說辭,覺得他沒有要看她笑話的意思,她想起來也是膈應得慌。
樂菱趕忙去給柳含星倒了水。
柳含星喝了口茶水,含在嘴裡滾了滾,這才將臉一側,吐掉了嘴裡的茶水。
口腔中略帶苦澀的茶水讓她原本有些發漲的腦子清醒冷靜了下來。
她看向樂菱,問她:“你今天不是沒出門嗎?大門口發生的事情,你如何知道?”
樂菱忙道:“是四爺讓靳護衛特地過來傳的話,說是今日出門的不止大爺大夫人,還有他、老夫人和其他人,他們回來的時候剛巧碰上了這出戲,眼下大家都在外頭看戲呢。”
“四爺說您若是想親眼看一場大戲的話,得快一些,不然等外頭局麵穩定下來的話,您就看不到這一出好戲了。”
柳含星一聽,頓時明白,今日的場麵,是江楚臣的傑作。
她沒想到,之前都不肯告訴她江浩宇在外麵的女人是誰的江楚臣,竟悶不吭聲的做了這麼大一件事兒。
雖說此舉不至於把江浩宇給一錘子錘死,但是這事兒一出,江浩宇塑造的深情形象必然崩塌,這段時間的努力功虧一簣,還會淪為其他人口中的笑柄。
如此一來,彆說借此機會營造好形象,在婚戀市場獲得更大的便利,娶到更好的賢內助了,怕是放低要求,都不見得就有人會願意嫁給他了。
當然,嫁是肯定有人嫁的。
隻不過,家世肯定是要降一降的,至於降成什麼樣不好說,但絕對對江浩宇的仕途幫不上忙,沒有任何助益。
難怪那天江楚臣說讓她彆管,他心裡有數。
她願意為是他的托詞,沒想到他竟是真的早就已經做好了打算。
柳含星的心被狠狠的震顫了一下。
他是真的沒想到,江楚臣能為已經死去的範晨曦,做到這種程度。
“走,咱們去看看。”柳含星顧不上去管心裡徒然冒出來的複雜心緒,拉著樂菱的手便往大門口而去。
能親眼看看看江浩宇的笑話,她為什麼不?
她偏要去!
她要親眼看著那狼心狗肺的玩意兒怎麼從雲端跌落的!
柳含星拉著樂菱往門外匆匆趕去。
……
此時,江府門外熱鬨非凡。
今日江康平休沐,帶著夫人出門訪友,回來的時候,卻在自家大門口被人給攔下了。
兩人剛從馬車上下來,就見一個大著肚子的女子衝上來:“求夫人救我。”
那女子像是早就準備好的一般,衝上來之後,直接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了封芸寧的大腿,眼淚說來就來,哭得極為殷切。
封芸寧被這一抱給驚呆了。
她素來沉穩冷靜,端莊得體,可此刻也有些被嚇到了。
看著那女子大腹便便,抱著她嚎啕痛哭的樣子,她的腦瓜子嗡嗡直響,隻覺得神經狂跳。
她下意識的看向在自己身旁的江康平。
她和江康平成婚多年,江康平除了她這個夫人,一直都沒有彆的女人,沒有妾室,甚至沒有通房。
她懷孕的時候,也曾擔心服侍不好江康平,曾提議過給他納妾,卻被他拒絕了。
江康平說:“夫人,我此生能得佳妻如你,便已是我最大的幸運,沒有必要再沾惹彆的女人。”
“雖說在彆人那裡三妻四妾是正常之舉,可於我而言,有夫人你一人便已足夠,我一心撲在仕途之上,娶夫人你一個,尚且免不了冷落之時,哪裡有心思再應付彆的女人?”
“夫人也不用擔心會背負善妒之名,隻需光明正大的告訴所有人,是我不願意納妾便可。”
“夫人,我此生,唯願與夫人一生一世一雙人,與你共白首。”
當初江康平這話可著實將她感動得一塌糊塗。
她確實是怕背負善妒之名,才忍著心痛替他納妾,卻不曾想他會主動拒絕,還說要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當時歡喜的,少有的丟下自己的端莊矜持,把一顆心徹底的剖出來,放在了他的身上。
這麼多年過來,他們夫妻數十載,他身邊一直隻有她一個,外頭那些夫人不知道多羨慕她呢。
她也一直以江康平對她一往情深為傲。
也一直覺得,他們會一輩子這樣好下去。
可看著眼前這個忽然冒出來的懷有身孕的女子,她的心都涼了。
所以,江康平他終究還是背叛了當初的誓言,在外麵找了這麼個女人,給她送了這麼一份大禮嗎?
此時的封芸寧腦袋劇烈的疼痛著,幾乎站不住腳。
江康平見她幾乎站不住,下意識的上前摟住她。
旋即,他垂眸看向那女子,沉聲開口:“你是何人,為何來我夫人的麵前求救?”
“你若是有什麼冤情,當去京兆府陳情,讓府尹大人替你做主,求到我夫人麵前來卻是為何?”
封芸寧本來想要掙紮,聽到江康平的話,再一抬眸看到江康平滿臉的正色,以及看向那女子時全然陌生的模樣,心裡的揪緊緩了緩。
看他這樣,他並不認識這女子,所以這女子不是他養的外室?
封芸寧這麼想著,心裡的絕望暫緩,不由得生出了些許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