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袁梅上了馬車之後,傅從霜對著柳含星笑了笑,也上了自己的馬車。
封芸寧看著柳含星道:“你二嫂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倒也沒什麼壞心眼,你彆同她計較。”
曾經,封芸寧是範晨曦的準婆婆,兩人的關係,算不上和諧。
封芸寧是個沉穩內斂的人,也是個很傳統的人,她對範晨曦混跡軍營的事兒是很有意見的。
可偏偏範晨曦出息,不但披荊斬棘立了功,甚至成為了範家年輕一輩最厲害的晚輩。
外人提到範晨曦都是稱讚的言辭,封芸寧雖然不喜她在外拋頭露麵,卻也不好多說什麼。
畢竟範晨曦和江浩宇是未婚夫妻,範晨曦還未曾嫁到江家去,她自然不好多說什麼。
不過範晨曦是個對情緒很敏銳的人,通過有限的幾次接觸,就感受到了封芸寧這個準婆婆對她的不喜,隻是因為要嫁江浩宇,她選擇假裝不知罷了。
她本就對封芸寧不喜,江浩宇背叛她,謀害範家之事還沒有查出個結果來,她對封芸寧是抱著敵意的。
但這敵意被她深深的埋在了心底,明麵上她倒是什麼都沒表現出來。
眼下封芸寧是作為長嫂在規勸她,是善意的,她自然也不會表現出惡意來。
於是便微微笑了笑,道:“多謝大嫂提點,其實我知道二嫂是個直腸子,沒將這事兒放在心上。”
她笑得溫柔清淺,麵上沒有任何不情願和怒氣,封芸寧見狀便放下心來。
“你能這樣想最好,咱們都是一家人,沒必要因為這些小事兒生了齟齬,弟妹你說是吧?”封芸寧說。
“大嫂說得對。”柳含星乖乖巧巧的應。
準婆婆變大嫂這事兒,柳含星接受得很自然,並沒有任何身份轉變上的不適,封芸寧自然看不出她任何的異樣來。
封芸寧見柳含星確實沒有任何不悅的意思,便放下心來,跟柳含星說了一句,然後便上了馬車。
江家是大戶,出門一個主子一輛馬車,也沒有任何的壓力,等柳含星也上了馬車坐好之後,車隊這才緩緩開拔,離開了陀能寺。
車廂內,樂菱微微繃著小臉,緊皺著眉很是凝重的模樣。
“樂菱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緊繃著臉,跟誰欠了你八百萬似的?”柳含星看著樂菱凝重的樣子,不由得好笑的問。
樂菱一臉發愁的模樣:“夫人,我這不是擔心您麼。”
“擔心我?擔心我做什麼?我有什麼好叫你擔心的?”柳含星一臉好笑的問。
樂菱道:“之前總想著,您離了靖安侯府那個虎狼窩,嫁個好夫婿,好夫家,往後便也不用發愁了。”
“本來奴婢還以為江家就是那個能護著您的好人家呢,可如今看來,家族大了,麻煩也多。”
“老夫人看著寵您,可她的寵是基於四爺的,一旦您有任何跟四爺有衝突的行為舉止,老夫人便會毫不猶豫的對您出手。”
“大夫人看著沉穩大氣,二夫人卻總針對您,三夫人每天笑嗬嗬的,卻一點都不簡單,她們都這樣厲害,您夾在中間得多吃虧?往後的日子真是有得磨了。”樂菱憂心忡忡的。
柳含星還以為樂菱在擔心什麼呢,卻沒想到是為了這個。
從她重生之初,決定嫁給江楚臣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自己要麵對這些。
畢竟江家是高門世家,範家也是,兩家的交集多,她遠比旁人更加了解江家和江家的人。
“不用擔心這個,船到橋頭自然直,憂慮沒有任何用處。”柳含星道。
樂菱輕輕點頭,她抬眸看向柳含星,心裡很是心疼。
若是夫人的父母都還健在,又如何會讓夫人受這些苦?
她伸手拉住柳含星的手,小聲道:“夫人您彆怕,不管發生什麼,樂菱都會陪著您的!”
樂菱說得那麼認真,認真得讓柳含星心軟。
她反手握住樂菱的手,緊了緊,輕聲道:“嗯,我知道,樂菱最好了。”
可是傻樂菱,你心心念念護著的小姐,已經死在了出嫁的那天,你如今口口聲聲喚著的夫人,不過是個占據了她身體的旁人的靈魂罷了。
這個秘密,若是能夠瞞一輩子,自然是最好的。
可若是有朝一日瞞不住了,樂菱知道了真相,她又該如何的痛徹心扉?
柳含星不敢去想那一天,她隻希望自己能夠將這個秘密保守到她進棺材的那天。
馬車一路緩行,終於在下午時分到達了江府。
各房之人各自回到各自的院子修整。
柳含星讓樂菱留下整理東西,而她自己則是直接去了江楚臣的書房找他。
她被侍衛攔在了門口。
“夫人請留步,沒有四爺的允許,外人不得進入他的書房。”侍衛一臉嚴肅的說。
柳含星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她也沒想著自己這個江楚臣名義上的妻子能在他這裡有什麼特殊,於是便道:“我有要事要見四爺,勞煩幫我通稟一下。”
柳含星的態度很好,沒有高高在上,更沒有盛氣淩人,侍衛忙應了一聲,讓柳含星稍等,便分出一個人去書房之內稟告去了。
“四爺,夫人在外求見,說是有要事要見您。”
侍衛沒進門,而是在書房門口恭敬的喊著。
屋裡,江楚臣正在看審問出來的卷宗,眸色冷沉。
靳源安站在書桌麵前,大氣不敢吭一聲。
聽到外頭的傳話,江楚臣淡淡道:“讓她進來。”
靳源安有些驚訝,趁著侍衛去喊人的時候,小聲問:“主子,您不是也懷疑夫人有問題嗎?您要將查到的事情告訴夫人嗎?”
靳源安跟隨江楚臣多年,對他還是很了解的,江楚臣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在處理正事兒的時候見不相乾的人,而且這個人還和事情有所牽扯。
江楚臣放柳含星進來,就是為了讓她參與到這件事情裡麵來的。
“既然源頭在她,那她定然還有很多咱們所不知道的東西隱瞞著,我倒是想看看,她到底是哪一方的人物,接近我又有何目的。”江楚臣冷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