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柳含星被罰去祠堂跪著,樂菱急死了。
還好江老夫人並未責罰於她,也未曾限製她的自由,所以她便跟著去了祠堂。
“夫人,您到底遇到了何事弄臟了衣服,您為什麼不說啊?要不您還是把事情給說清楚,求老夫人網開一麵吧?”
“要不然昨兒侯爺才鬨出了替嫁的醜聞,今兒您又被罰跪祠堂,這要是傳出去,外人該怎麼想您啊?”
樂菱焦急又小聲的說著,很是擔憂。
“彆怕,我沒做什麼壞事兒,隻是有些事兒暫時說不得而已,等等就好了。”
“夫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等等?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去啊?”樂菱不解,憂慮不減。
“等著就是,要不了太久的。”柳含星淡淡道。
江楚臣在江家中了毒,說明江家有人想要江楚臣的命,江家內部並不如外界傳聞的那般一片和諧。
隻要靳源安將兩份藥材拿給懂行的大夫,再結合藥方作比對,自然會知道江楚臣昏迷不醒是有人有意為之。
等江楚臣蘇醒,那她今天為何更衣的目的便沒有必要隱藏了,到時候自然可以說。
而且,到時候都用不上她自己澄清說明,隻要靳源安是個有良心的,按理自然是會找老夫人說明情況,替她洗刷冤屈。
到時候,老夫人知道冤枉了她,罰錯了她,對她肯定會更加愧疚,心生憐惜,對她也會更好,她在江家能獲得的自由和地位,也會隨之拔高。
至於她曾請求過靳源安不要將她扯進江楚臣的事兒裡麵,若實在避無可避,暴露也就暴露了。
她如今一無所有,隻有儘可能的利用一切能夠利用的東西,才能夠站穩腳跟,謀算後續之事。
所以罰跪不可怕,名聲被傳差了也不可怕,隻要江老夫人,甚至江楚臣都對她心存虧欠,對她放心並放手,她才能夠獲得更大的利益。
柳含星想得清清楚楚,謀算得明明白白,可樂菱什麼都不知道,倒是真的快要急死了。
但不管她怎麼說,怎麼勸,柳含星卻什麼都不肯說,她也就沒辦法了。
“好了樂菱,你彆在這兒呆著了,乖乖回院子裡去,我自己在這兒跪著就好了,放心,也就跪一跪,出不了事兒的。”柳含星打發樂菱離開。
柳含星知道樂菱是真的關心她,擔憂她。
不過樂菱能夠出現在這兒,本身就是江老夫人的一種試探,她若是不打發了樂菱,怕是樂菱也要跟著遭殃。
樂菱不想走,柳含星壓低了聲音安慰解釋了一番,樂菱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
樂菱走了之後,柳含星便安安靜靜的跪在地上,垂著眸子,仿若老僧入定一般,一言不發。
柳含星的態度傳到了江老夫人那裡,讓江老夫人的麵色越發陰沉了些。
她已經派人去錦繡坊打聽情況去了,若柳含星當真做了什麼對不起小四的事兒,她定不會饒她!
江老夫人顯然動了真怒,讓柳含星跪祠堂不說,還不許她吃飯。
晌午的時候,樂菱送飯過來給柳含星,被守在門口的人給攔下了,說是今天不許柳含星吃飯,不讓送。
不管樂菱怎麼求情都不肯鬆口,後來還說若是樂菱再敢鬨騰,便將她拿下打板子。
樂菱無奈,隻能先一步回了院子。
倒不是樂菱貪生怕死不敢鬨騰,她是怕她若是鬨騰起來,被打了板子,受了傷,到時候局麵會更糟糕。
畢竟自家夫人的身子骨弱,這一番祠堂跪下來,膝蓋定然會受傷,這大冷的天,若是夫人的身子遭不住生病了,定然需要人照顧。
若是她也受傷了,那回頭誰來照顧夫人?
另一邊,靳源安的動作很快。
他找了一個特彆有名的大夫幫忙查看藥方和藥材。
藥方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就是看到第二味藥材的時候,他輕咦了一聲。
“穆大夫怎麼了?這藥材有什麼問題嗎?”靳源安忙問。
穆永新微微頷首道:“這個藥材是假的,它們從外觀上看相似,看似是同一種藥材,其實是用另一種極為相似的藥材代替的。”
“這種藥材本身沒有毒性,但是和藥方之中這一味藥材相衝,放在一起服用,便可化藥為毒。”
“這種毒毒性輕微,初始之時人體沒什麼反應,時間久了,毒素沉積多了,也是會要人的性命。”
沒錯,靳源安找的正是懷仁堂的東家,京中出了名的名醫穆永新。
靳源安聽到穆永新的話,雙手不由得緊握成拳,眼中的寒芒幾乎壓不住。
他啞聲開口:“還請穆大夫隨我走一趟,還要請您幫忙救一個人。”
穆永新聞言看他一眼,到底還是答應了。
靳源安帶著喬裝打扮過後的穆永新進了江府。
“穆大夫,我家主子情況怎麼樣?”靳源安站在一旁,緊張的盯著穆永新,問。
穆永新沉吟片刻,道:“國公大人身上的傷早就已經好了,身體雖有些虛弱,但腦子裡的血塊也已經沒了,按說早就該醒了……”
江楚臣重傷昏迷之初的時候,江家可謂遍尋名醫替他診治。
不管是宮中禦醫,還是京城乃至黎國各地叫得上名號的名醫,都曾受邀來為江楚臣治過病。
穆永新自然也在其中之一。
當時江楚臣傷得極重,內傷外傷都有,最關鍵的是,他的腦子裡有血塊壓住了神經,讓他一直陷入昏迷沉睡之中。
腦子是最為神秘之處,眾多大夫自然不敢胡亂救治,最終隻能寄希望於江楚臣自身能夠吸收腦子裡的血塊,進而蘇醒過來。
江楚臣一直沒醒,穆永新便理所當然的認為江楚臣是因為腦子裡的血塊還在,這才沒能蘇醒過來,沒成想今日一把脈才知道,原來他一直未曾蘇醒,竟不是因為血塊,而是因為中毒了。
“主子昏迷不醒,是因為中毒了,是吧?”靳源安沉聲開口。
穆永新聞言隻是輕輕點頭,並不言語。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江楚臣是江家寵兒,按理說江家對他來說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可偏偏,江楚臣在江家養傷期間,被下了毒。
按照江楚臣中毒的程度來看,起碼三月有餘,如今隻是無法蘇醒,時間再長,就是要命之事。
穆永新想到靳源安之前拿給他看的那個藥方和那兩味藥,輕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