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不是去買藥的嗎？怎麼買藥還要換衣服呢？”李小蓮微微歪著腦袋，一副詫異不解的模樣。
江老夫人剛剛緩和下來的麵色微微一頓，原本含笑的嘴角也落了下來。
“小蓮你所說的可是真的？這衣服昨兒還在錦繡坊掛著？”
柳含星大清早的出門買藥，回來時卻換了一身衣裳，這事兒怎麼看都是奇怪的，說不過去的。
真正的權貴人家都會養著繡娘，專門給家中的夫人小姐做衣服，每到換季都會做好幾身換著穿。
便是次一些的家族，也會有專門指定的繡坊繡娘上門量體裁衣，她們是極少去繡坊或者成衣鋪買成衣的。
除非有時在逛街的時候，看到實在喜歡的新款式，才會掏錢買下來。
而且成衣的衣服品質大多一般，她們便是買下來也不會直接穿，多半都會帶回家中交給繡娘，讓繡娘拿更好的布料照著做過一身。
柳含星出門這一會兒，不但買了成衣，還直接穿上了，隻能說明她今天穿出門的衣服不能再穿了。
出門買個藥，衣服卻不能穿了，這事兒怎麼看怎麼怪。
“千真萬確。老夫人若不相信，可以讓人去錦繡坊找掌櫃的問，看我昨兒是不是有去錦繡坊逛。”
“您也可以讓他來府上認一認，看看四夫人身上這身衣裳，是不是錦繡坊所出。”李小蓮信誓旦旦的篤定。
她倒也沒說謊，她一直把江楚臣當成所有物，昨天柳含星嫁給江楚臣這事兒讓她很難受，所以在午宴之後便帶著人離府去街上閒逛，免得在府裡傷懷。
逛到錦繡坊的時候，剛巧看到了這一套衣裙，她當時還想買，是後來試穿之後不好看，便打消了念頭，要不然，她還真是沒辦法一眼便認出柳含星身上這衣裙來。
“不必了，我這衣裙確實是在錦繡坊所買。”柳含星眸色平靜的開口。
她的聲音依舊溫柔淺淡：“在街上的時候，我的衣裙不小心弄臟了，怕有失體麵，便去就近的錦繡坊買了這一套成衣換上。”
她說著看了李小蓮一眼，“這位姑娘隻看了一眼便記下了這衣裙，記性當真是好。”
柳含星心裡清楚，即便她這麼解釋了，也逃不過接下來的審查追問，今天這事兒，怕是不能簡單收場了。
畢竟……她暫時還不能夠將衣服損壞的真實原因說出來。
不然怕是得壞了靳源安的事兒。
“那個丫鬟，你說說看，你家主子的衣服是怎麼弄臟的？”江老夫人直接不問柳含星了，看向樂菱道。
樂菱被她一問，腦瓜子頓時嗡的一聲炸響。
夫人的衣裙怎麼弄臟的，為何換了，她並不知情！
但眼下江老夫人問到她的頭上，她也不能不答。
就在樂菱想要硬著頭皮撒謊，想將這事兒給遮掩過去的時候，柳含星主動開口了。
“母親不必問她，兒媳衣服弄臟的時候，她在張氏醫館買藥，沒有同我在一起。”
柳含星這話，直接將樂菱撒謊維護她的可能給堵住了。
樂菱聞言不由得焦急的看向柳含星。
任何貴婦貴女，但凡出門，都會帶上貼身婢女和隨從，一是為了自身安全著想，二則是為了自身的聲譽著想。
若是遇到了什麼意外情況，身邊有人在場，旁人若是想要汙蔑，便無法得逞。
可若是帶了人出門，卻出門之後特地將隨行之人甩開，那就不得不讓人懷疑她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你不是說你出門去是為了給江大哥買藥的嗎？為何是你的婢女在醫館裡買藥？你故意支開她，乾什麼去了？”
“衣服都換了……你不會做了什麼有辱婦德之事吧？”李小蓮撐大了眸子，一臉驚駭的說。
柳含星斜睨了她一眼，對她這種惺惺作態隻覺無語。
江老夫人的臉色不好看，柳含星主動道：“母親，我確實一心一意的喜歡夫君，我並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情。”
這解釋很無力，江老夫人也不相信，她隻冷淡的問她：“那你說說你一人行動的時候，做了什麼事情把衣服給弄臟了？”
柳含星聞言張了張嘴，蹙著眉，最終抿唇不語。
“你不說？”江老夫人看她這樣，心中火氣，聲音大了些，充滿質問之意。
“母親，我隻能告訴您，我沒有做對不起夫君和江家的事情。”柳含星垂著眸子，一副堅決不說的模樣。
“好好好，你真是好的很！”江老夫人怒氣上湧，眼神變得特彆嚴厲。
虧得她先前還擔心柳含星溫溫軟軟的，性子柔弱，容易被欺負。
如今看來，她真是想多了。
柳含星倔強起來的時候，可是半點軟弱都沒有。
“你若如實交代，我可以放你一馬，不做追究，你若是執意隱瞞，那就莫怪老身重罰於你！”老夫人冷聲道。
柳含星重新跪在地上，低聲道：“母親，兒媳要說的都說了，沒什麼好交代的，兒媳確實未曾做過對不起夫君之事，更未曾有辱江氏門楣。”
江老夫人看著她那油鹽不進的樣子，怒氣更勝。
一旁的李小蓮見江老夫人被氣得夠嗆，趕忙加了一把火。
“你既沒有做對不起江大哥的事兒，也沒做有辱江氏門楣之事，為什麼不能把這事兒給說清楚呢？不是隻有做了虧心事兒的人，才不敢把話給說明嗎？”
李小蓮一副不解的模樣，惹得江老夫人的怒氣達到了頂峰。
“來人！”江老夫人大喝一聲。
“在。”
當即便有下人上前。
“把四夫人帶到祠堂去跪著，什麼時候想清楚了，把事情給交代清楚了，再讓她起來。”
跪祠堂是一種很嚴重的責罰了，一般隻有犯了大錯的人才會被罰去跪祠堂。
江老夫人在新婚第二日便罰柳含星跪祠堂，可見她此時對柳含星有多麼的不滿，心裡又有多麼的憤怒。
李小蓮沒想到江老夫人會直接罰柳含星跪祠堂，一時間也是有些驚訝。
柳含星則是緩緩站起身來，避開了來抓她肩膀的婆子的手，平靜道：“勞煩帶路，我可以自己走過去。”
隻有犯人才要被押著，她又不是什麼犯人，罰她可以，但把她當成犯人、罪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