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北國銀行的白手套聯合一些科學院的高層,對很多老工廠進行了折價評估,然後進行低價收購。”
“這也是導致那些老工廠愈發沒落的原因之一。”
王缺聲音中帶著怒意,似乎在為那些遭受毒手的老工廠鳴不平。
夏洛蒂手中筆不停,插嘴問了一句:“王缺閣下,你知道最近的科學院暴動案嗎?”
王缺嘴角一翹,他就知道,夏洛蒂肯定會問的。
神色一正,似乎在組織語言,停頓了近十秒後,王缺才開口:“作為一個旁觀者,我是感覺到悲哀的。”
夏洛蒂察覺到了關鍵詞,立馬追問道:“為什麼是悲哀?”
王缺緩緩道:“我作為璃月人,在來楓丹之前,就有了解過楓丹科學院,這是一個能人輩出的地方,有過許多不可思議的發明。”
“可現在,這個地方居然變成了一個暴動之地,難道不悲哀嗎?”
“它本該是一個學術研究的聖地啊。”
王缺語氣悲憤,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楓丹本地人呢。
夏洛蒂也略有所感,但還是有記者的素質,追問道:“您是覺得那些研究員不該發起暴動嗎?”
記者嘛,采訪總是會帶著一絲引導。
不過王缺不在意。
他直接道:“不,我覺得這場暴動來得太晚了。”
暴論!
夏洛蒂呼吸急促了一絲:“您是說暴動來的太晚了?您認可這場暴動?”
她有些無法相信這是一個外交人員會說出來的話。
王缺麵容帶上一絲憐憫:“是的,我覺得太晚了,我昨天去了解了一下事情的起因。”
聲音微微提高,響亮了幾分。
“這本質上就是一群熱血的年輕人,對不公的反抗,對罪惡的抵製。”
“暴動…我更願意稱之為抗爭。”
“他們阻止了更多罪行的發生。”
“所以我才說這太晚了,如果他們早一點動手,那麼之前老工廠的事情,或許就不會發生了。”
夏洛蒂激動的心,顫抖的手,記錄下王缺的話。
連起來了,都連起來了。
她有預感,這篇采訪發出去,報社的銷量又要漲了。
她繼續問:“那您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對待這些暴…抗爭的研究員呢?”
王缺:“說實在的,我不是楓丹人,對楓丹的內部事務不應該指手畫腳,但我喜歡楓丹,我或許該說些公道話。”
“楓丹是正義的國度,對於這些抗爭不公的年輕人,應該懷有最起碼的憐憫。”
“暴動確實是他們不對,可如果不是委屈到了極點,他們會這樣做嗎?”
聲音逐漸昂揚。
“我想是不會的,他們都是研究員,是前途光明的年輕人,怎麼會隨隨便便賭上自己的前途,去做一件不好的事情呢?”
“這正說明了他們遭受的迫害有多麼的嚴重。”
微微停頓,讓夏洛蒂記下這些話後,王缺繼續道:
“我個人是希望他們可以得到民間正義支持的,也希望官方可以看在他們年輕熱血的份上,酌情審判。”
“當然,這次事件後,他們或許會得罪那些掌控科學院的大人物。”
“所以,我在這裡承諾,我會繼續幫助老工廠的複興,也邀請這些年輕的研究員參與進這份事業中來。”
“科學院不要你們,我要!老工廠要!你們是楓丹的未來,離開科學院,你們依舊可以為楓丹的複興出一份力。”
“我們都是年輕人,反而更好交流。”
“或許,脫離了原有的桎梏,你們可以綻放出更明亮的光輝。”
後麵這些話,就是專門對那些研究員說的了。
夏洛蒂興奮的情緒就沒有落下過,手中筆走龍蛇,將王缺的話都記錄了下來。
“這真是太棒了,王缺閣下,楓丹有你這樣的朋友,是我們的幸運。”
將對話采訪都記錄好,夏洛蒂才放下筆,對著王缺誇讚道。
王缺搖搖頭:“我是一個商人,所作所為其實都是為了利益,隻是,我也會為了不公發聲,這是每一個心懷正義之人都會做的事情。”
“我相信每一個正義的楓丹市民,遇見這樣的事情,都會做出和我一樣的判斷。”
不管是為了什麼,先占據道德的製高點,然後對著下方指指點點。
夏洛蒂果然露出佩服的神色:“您的正義感讓人佩服。”
她自動忽略了王缺說的商人,利益之類的話。
隻聽見了後麵那些冠冕堂皇的話。
兩人又聊了許多細節上的事情,直到天色漸晚,才離開咖啡館。
(補一個夏洛蒂的圖)
…
第二天。
北國銀行。
“啪。”
格洛德克憤怒的將一份蒸汽鳥早報摔在辦公桌上,
隻見報紙上寫著——
《驚天反轉!璃月使者怒斥科學院黑幕:暴動研究員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獨家深挖:北國銀行勾結科學院高層吸血老工廠,外邦投資者含淚揭露資本陷阱》
甚至還有一篇專門報道北國銀行白手套的:《這些商會你是否熟悉,細數北國銀行的白手套》
都不用看內容,光是標題,就已經讓格洛德克紅溫了。
這些內容,哪怕在北國銀行楓丹分行內部,都是絕密資料啊。
“該死,混蛋,這消息是怎麼傳開的?”
“為什麼他們會知道是我們在後麵持股?”
“這上麵甚至羅列了交易的詳細流程!我們中出了叛徒!”
他的聲音無比憤怒,氣粗的像一頭公牛。
在他麵前,十幾個北國銀行經理忐忑不安。
那些被爆出來的白手套,就是他們在背後遙控。
現在被曝光了,也幾乎算斷了他們的前途。
不,前途無亮都算好的,要是被格洛德克定為內奸叛徒,那才叫慘。
“格洛德克大人,這些情報都是絕密,哪怕是我們,都不敢說都知道,這裡麵一定有更深的內奸。”
一個經理鼓起勇氣說道。
資料太齊全了,甚至有些情報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格洛德克眼眸一冷,看向他:“所以,是我泄露的咯?”
這些經理不是內奸,那就是他是內奸咯?
知道這些事情的人就這麼一些,用排除法,不是他們,那就是自己了啊。
格洛德克內心發寒。
逐漸掌控楓丹工業體係,是潘塔羅涅定下的任務。
現在出了這麼大的紕漏,絕對是要有人負責的。
格洛德克不想負責。
所以,這些經理中,就必須要有人負責。
“不是,格洛德克大人,在楓丹,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啊。”一個經理連忙說道。
格洛德克一怔:“其他人…你是說壁爐…”
他沒說完,但周圍的人都明白是誰。
氣氛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片刻後,
格洛德克擺擺手:“沒有證據的事情,就不要亂說。”
說著,眼眸一冷,對不遠處的討債人使了個眼神:“將這些人帶下去,好好審問,看看是誰走漏了消息。”
他還是沒有太狠心,說的是走漏,不是出賣。
“是,格洛德克大人。”
幾個討債人上前,將這些經理都給押了下去。
等辦公室空下來後,
格洛德克才有些遲疑的開口:“會是那位大人的手筆嗎?”
“有可能的,那位王老板,最近一直住在布法蒂公館。”
角落裡,一個陰影顯現。
格洛德克:“那就彙報給大人吧,若是壁爐之家的手筆,我們是擋不住的。”
陰影微微點頭:“我會通知大人,另外,那件事安排的怎麼樣了?”
格洛德克:“我已經安排【新奇褲俱樂部】進入楓丹廷,用他們做餌,應該可以吸引那位王老板的注意力。”
陰影:“嗯,本來想玩個大的,但現在看來你還是先解決自己的事情吧,回頭把首尾處理的乾淨些。”
格洛德克:“隻希望那位執行官可以玩的開心吧。”
“哈,他會開心的。”
陰影也笑了一聲,然後沒入黑暗中。
……
沫芒宮·審判庭
“諸位,關於暴動案件的審理,已經第三天了,大家是否統一了意見。”
那維萊特目光看向長桌邊的眾人。
“是直接判決,還是前往歐庇克萊歌劇院進行公開審判?”
話音落下,立馬有人開口:“這些人公開暴動,情節惡劣嚴重,我建議從重從嚴處理,不過為了影響考慮,不應該公開審判。”
立馬有人反駁:“什麼惡劣,什麼嚴重?我看就是小題大做,科學院的事情就是一筆爛賬,我看啊,該從重從嚴處理的,是那些高層。”
“他們是受害者,你要處理他們,這是政治迫害。”
“受害者?嗬,被打一頓就是受害者了?之前犯的事情就不算了?”
“你不要扯東扯西,現在說的是暴動的事情,說之前的有什麼意思。”
“暴動也是有緣由的,難道我們就不查嗎?案件是有關聯的,自然就要聯係起來看。”
“你這是無理取鬨。”
“你才是無理取鬨。”
“……”
會議室裡,吵做一團。
那維萊特安靜的看著,
自從成為最高審判官,這幅場景,他已經看過無數次了。
古往今來都是一樣的,所以,他習慣了。
直到十幾分鐘後,爭吵才逐漸平息。
一群人都看向了那維萊特:“最高審判官大人,芙寧娜女士是否有做出什麼指示?”
那維萊特:“芙寧娜女士隻在意正義是否得到了實施。”
眾人麵麵相覷。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敲響。
一個美露莘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疊報紙:“抱歉,打擾了,這是今天的早報,案件詳情被泄露了。”
她將早報交給眾人,
上麵赫然就是昨天王缺的采訪內容。
一個審判庭高層臉色微白:“璃月使者是怎麼得到這些消息的!執律庭有人泄露消息,一定要嚴查…”
沒等他說完。
辦公室的門又被打開。
“抱歉,塔卡沙先生,查理斯先生…收到舉報,你們參與了科學院走私案,請和我們走一趟。”
兩個逐影庭的美露莘帶著人走了進來。
剛剛還在說話的審判庭高層臉色頓時慘白,一下子癱軟在椅子上。
同時還有另外幾個被叫到名字的人,也是一樣癱軟了下去。
他們目光忍不住的看向那維萊特。
卻發現最高審判官的眼裡帶著一絲嘲諷和冷漠。
‘不對,這場會議,就是為了將我們聚集在一起。’
再被逐影庭的人從椅子上拉起來後,他們才反應過來。
那維萊特今天主持的會議,將所有人都叫過來,應該就是為了讓他們無法潛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