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誅邪笑了。
其他人紛紛震驚的看向薑尤。
“她有防護服?”
“我剛才就看她身上的穿戴的這東西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來,現在想起來了,這是九號城研發的防護服!”
“我也聽說過這東西,聽說可以隔絕毒霧,讓人在毒霧中自由行動!”
“難怪他們可以進入濃霧區,原來是因為這個!”
“那我們穿了防護服和防毒麵具,是不是就可以走出去了?”
“對對對!我們有救了,有救了!”
“……”
一雙雙眼睛期待的看著薑尤,有人眼中閃過厲色,可是想到她剛才的種種行為,終究還是閉上了嘴巴。
一個個諂媚地笑著。
“原來這個小姑娘是來救我們的,剛才那兩個畜生居然對救命恩人口出惡言,真是死有餘辜!”
“就是就是,王瘸子和劉蘭花兩個人平時就喜歡狼狽為奸,死得好!”
“大師,咱們什麼時候能走?”
“大師這段時間為了我們奔波,實在是辛苦,如果能早點離開,就好了!”
“大師對我們的恩情我們銘記在心,來時做牛做馬報答!”
”異能者大人,咱們什麼時候能走!”
“……”
誅邪看向薑尤。
薑尤笑著攤開手,“我隨時可以。”
話音剛落,周圍響起一陣歡呼聲。
“太好了,太好了,我們可以出去了!”
“老子在這鬼地方呆了這麼久,終於可以離開了!”
“大師,我們現在就走吧!”
“大師!”
一群人嘰嘰喳喳的說著,薑尤雙手環抱,安靜地站在一旁。
數了數人頭,直接從空間之中拿出一堆防護服和防毒麵具,“這裡的東西,足夠大家一人一套。”
那堆防護服剛剛落到地上,大家就一擁而上爭搶著往自已身上套。
有的人兩三個人抓住一套防護服,誰也不願意撒手,直接打了起來。
畢竟說是說一人一套,誰知道會不會不夠?
隻有先搶到手才是真的!
有的人為了搶奪手裡的防護服,甚至直接對身邊的人痛下殺手。
那猙獰的麵容將誅邪之前的種種行為襯托得像個笑話。
霎時間,場麵亂作一團,一下子又死了好幾個人。
甚至有一個人直接倒在誅邪腳邊,鮮紅的血液順著地板蔓延,染紅了他的鞋子。
可是他臉上仍舊帶著悲憫,無悲無喜,隻是眼角微微發紅,流下一行晶瑩的淚水。
馮貴小聲在薑尤耳邊道,“城主,您看見了吧,我就說這和尚老是哭,您看,這時候,他不想辦法阻止這些個王八蛋自相殘殺,反而自已哭上了。”馮貴一張老臉上滿是鄙夷。
這樣的老好人,沒救了!
薑尤卻盯著誅邪泛紅的眼角若有所思。
思索片刻之後,他問道,“和尚,你……眼睛……”
誅邪抬手用袖子拭了拭眼角,平靜的回道,“小僧在濃霧中太久,眼睛被毒霧侵蝕,留下了眼疾的毛病,總是迎風流淚,還見不得太陽……”
誅邪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馮貴,“……原來和尚的眼淚不是憐憫眾生皆苦,隻是單純有眼疾啊。”
他盯著誅邪泛紅的眼睛看了許久,有些可惜的搖頭。
不過這和尚行事的確古怪,說他慈悲為懷吧,他眼睜睜看著這些人自相殘殺,眼中沒有絲毫悲切,說他不慈悲吧,他能為了這些人一直留在迷霧中……
馮貴有些看不懂這和尚了。
一旁的廝殺還在繼續,在死了六個人之後,大家終於安定下來。
每個人身上都套上了一套防護服,這時候,大家才發現地麵上居然還剩下六套無主的衣服。
不知道是誰唏噓了一句。
“原來真的是每人一套啊……”
眾人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有人看向誅邪和薑尤,見二人並沒有什麼反應,那一閃而過的愧疚迅速消散。
誅邪雙手合十,有些背上的坐下念經,滿是慈悲的臉龐上交錯著人性之外的悲憫和冷漠。
或許從第一天遇見這些人,給這些人送食物開始,他就已經想到的未來會發生的種種可能,想到可能會被辜負。
可是他任由人性生出汙漬,任由這些人一點點的踐踏自已。
他明知道這些人在絕境和貪婪中會生出惡念,可是他自已卻甘願充當催化劑,任由這些惡意的滋長。
這個和尚,究竟想要做什麼?
薑尤對誅邪說道,“我隻答應你給他們分防護服,其他事情概不負責,能不能走出去,看他們自已。”
誅邪道,“當然,這些施主都身懷異能,隻要有防護服在身,走出迷霧想必易如反掌……”
“不行,我們已經一個多月沒出去了,現在外麵是什麼情況我們也不清楚,和尚,你不能就這麼撒手不管,你得護送我們出去!”
“就是啊,大師您不能在這關鍵時候不管我們啊!”
“大師慈悲為懷,難道會任由我們自生自滅嗎?你們就彆操心了,大師肯定早就想好了辦法。
誅邪點頭,“阿彌陀佛,小僧自當儘力而為。”
薑尤大概估算著毒霧擴散的時間,現在距離毒霧到落石城應該還有七八天的時間。
想到這裡,她按捺住本想直接擄走和尚的念頭。
“和尚,我改注意了,我給你們帶路,畢竟我剛從外麵進來,知道怎麼走最近的路可以離開濃霧區。”
她竟然就這麼一路跟著誅邪走了。
一路上,這和尚的表現也很有意思,有人讓他去最前麵探路,他去。
遇到危險讓他墊後,他照做。
有人因為意外受傷將怒氣發泄到和尚身上,他受著。
置身於迷霧之中的恐慌讓大家情緒越來越暴躁,在意識到薑尤不可招惹之後,將脾氣全都撒在了誅邪的身上,他也忍著。
像是個沒脾氣的麵團,無休止的吸收著眾人的怒意和貪念。
夜晚休息。
薑尤帶著馮貴坐在距離眾人幾米遠之外,悠哉悠哉的看著和尚被折騰的日漸消瘦。
原本在雪鬆鎮的時候,他看起來還隻是有些瘦弱而已。
這一路走出來,不到是三天的時間,整個人就臉頰凹陷,宛如行屍走肉。
反觀那些人,卻都因為走出雪鬆鎮而生機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