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裡拎著一個袋子,從中掏出一塊像是珊瑚一樣的,蜂窩狀的石頭。
鄭強父子懵逼了,連忙道,“我隻是幫忙給骨頭裝轉動關節,所以被請來免費吃席的,我啥也不知道啊!”
那年輕的山民,“我,我, 我啥也不是,我就是在門口撿到了請帖混進來的!”
天知道,他就是想蹭一頓飯而已。
原以為是一頓普通的婚宴,大不了到時候男方問他,他就說是女方的。
女方問他,他就說是男方的就行了。
可沒成想進來之後才發現不對勁,誰家婚宴隻擺一桌的啊?
可是後悔也晚了,這時候跑,豈不是自找死路,隻能硬著頭皮等開飯。
結果開飯沒等到,等到了開瓢。
他捂著腦袋飛奔到鄭強旁邊,和鄭強父子一起擠在角落裡雙手抱頭,全然已經放棄抵抗。
九月一臉憤怒的大吼,“薑尤,我就算和你有過節,你也不能在我大婚當天這樣欺負人吧!
你要是不想當證婚人,可以直接拒絕我!
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我可是黎明塔的人,難道你要和黎明塔翻臉嗎?”
厭遲冷冷開口,“你不用拖延時間了,烏鴉已經發現了山下躲藏的人。
窿山部在一刻鐘之前就下山清剿,現在,應該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
九月梗著脖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薑尤,“聽說玖樓主的能力是替死,可是替死的能力究竟是如何施展的,根本沒有人見過。
讓我猜猜,如果剛才我將紅綢係到你手上,會發生什麼呢?”
薑尤輕輕呢喃,同時手中勒緊紅綢,鮮豔的血液順著九月的脖子流下。
可那不是九月的血液。
這些血液是從紅綢之中擠壓出來的。
隨著薑尤用力拉扯,這些紅綢裡麵開始不斷滲出血液。
薑尤接過紅綢的時候就覺得奇怪,這紅綢摸著乾爽無比,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細膩,這種細膩,根本就不是任何布料該有的質感。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紅綢,是你哥哥的東西吧?”
“能和你哥哥的能力一樣,都是替死,但是你們的能力也不一樣。
你要共情,才能將彆人的生命力占為已有,所以你以身為餌,謀劃穀明時的性命。
那麼……你哥哥要通過怎樣的途徑,才能完成替死呢?”
薑尤逐漸收緊紅綢,九月纖細的脖子逐漸被勒得變形,雙眼因為缺氧而漲紅,整張臉都成了青紫色。
她雙手瘋狂的抓撓著,喉嚨裡發出破碎的呼吸聲。
陳美玉後退半步,聰明如她,此時已經猜到了什麼。
“九月,你。你騙了我?”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被薑尤控製在手中的女人。
濃稠的鮮血從紅綢之中擠出,順著白皙的脖子流淌,讓她大紅色的旗袍盛放得更加明豔。
身上的旗袍被浸透,變得濕滑,緊緊貼在身上。
眼看九月子越來越微弱,馬上就要窒息而死。
薑尤猛地放開手中的紅綢,一腳將九月踹倒在地上,踩住在她的心口。
冷聲道,”彆亂動,要是我一不小心踩斷了肋骨,踩碎了心臟,隻怕你的替死能力,也不能起死回生吧?”
她平靜的說著,同時將手中的紅綢團成一團,放回托盤裡。
“張淑慧,拿好托盤,手彆碰到裡麵的紅綢,這玩意兒可是會吃人的。”
張淑慧點頭,小心翼翼端起托盤,站到一邊。
九月剛才差點被勒死,現在薑尤手一鬆,她就大口大口喘著氣。
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她被踩在地上,被迫以屈辱的方式仰視著薑尤,“你,你怎麼會一點事都沒有?”
她不可置信的問道,聲音裡帶著自已都不曾察覺的顫抖。
薑尤唇角微微上挑,“你是想問為什麼我觸碰了這紅綢,卻一點事情都沒有,是吧?”
九月沉默的看著她。
薑尤慢慢摸到手腕處,輕輕撕開一層皮,然後脫下一雙森白的手套。
這手套顏色很白,是毫無生機的死白色,按道理來說,戴著這樣一雙膠手套,應該很容易被看出來。
可薑尤膚色本來就異常,居然正好和著手套的顏色相互重疊,再加上刻意遮掩過接口,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她手上的手套,是用吳梁研製出來的隔絕層製作的,可以隔絕深淵物質。
在薑尤對大祭司產生懷疑的第一時間,她就安排人製作了這雙手套,還有一整套衣服。
還得多虧了王家按照配方製造出隔絕層材料,不然的話,她還做不成這手套和衣服。
王家出品的隔絕層材料,比吳梁製造的柔韌性更強,更薄。
大祭司的力量來自於深淵,詭異無比,不得不防。
即便那個男人再真誠的表達兩人之間的盟友關係,薑尤也不會全然相信你那個陰險鬼。
隻不過此時,那衣服被穿在裡麵,看不見而已。
當時她隻是懷疑是大祭司和九月,但是這兩人沒有動作,她也搞不清楚這兩人究竟要做什麼。
就在三天前,穀明時身死,九月突然邀請她作為主婚人。
當時她就知道,這是和狐狸尾巴要藏不住了。
這不是什麼喜酒,而是鴻門宴。
有了懷疑,還毫無防備的赴宴。那不是真的實力強大到無視一切,就是腦子有包。
尤其是來到這裡之後,她感覺很不舒服。
能讓火種異常的,隻有同源自深淵之中的東西。
當陳美玉將紅綢送到自已麵前的時候,薑尤幾乎可以確認,已經圖窮匕見了。
眼見她居然從自已手上剝離一層皮質手套,九月眼中的疑惑和憤怒瞬間消散,“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她絕望地笑了,“哈哈哈哈,難怪……難怪你觸碰了烈日卻能夠全身而退,原來你早就防著我了。”
“烈日?”
薑尤目光落到張淑慧手中的托盤之上,“我喜歡這個名字,現在它是我的了。”
而此時,張淑慧已經跟個木頭棒子似的僵硬在原地。
驚恐無比的盯著自已手中的托盤。
托盤之中那原本是一團是死物的紅綢,居然,居然活了!
正在托盤裡安靜的蠕動著,像是一條被剝了皮的,血淋淋的蛇。
“教教教……教……”
薑尤目光掃過去,“叫什麼?安靜。”
“教教教,教主大人!它它它它……這東西是活的,它在動啊!!!”
張淑慧害怕的都喊破了音。
此時, 托盤像是燙手山芋一樣端在手裡,想扔也不是,繼續拿著也不敢。
一雙腿都在打擺子。
厭遲看了一眼她沒用的樣子,伸手接過托盤,“沒用的家夥,到一邊去待著。”
張淑慧如釋重負,“好好好!”
她連忙退到一邊,抓緊了手裡的殺豬刀。
她不怕野獸,可是這種軟乎乎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夠承受的啊!!!
好惡心,這究竟是什麼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