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城政務中心。
廣場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正午的陽光太過刺眼,徐日照覺得自已腦殼有些暈。
天知道,當他看到這一群“牛頭馬麵”時候的驚悚的心情。
都末日了,年輕人還玩摳死普雷?
他低聲咳嗽了一下,忍不住抬手,看了一眼牛頭人,“能摸嗎?”
牛頭人,“請隨意。”
他一把抓住為首那人頭頂兩個牛角,用力晃了晃。
牛頭人的腦袋也隨著他的動作晃了晃。
“咳咳……挺,粘得挺牢固的哈……”
比那歪土豆的劣質皇冠結實多了。
徐日照有些尷尬的又摸了摸旁邊一個渾身長滿黑色皮質的男人,“這,是真皮的吧?”
那人看了看老牛,又看了看左右其他人,老實到,“俺是犀牛皮。”
這時候,徐日照的目光下移。
落到一個頂著一對耳朵一條尾巴,看起來有些像是老鼠的男孩兒。
不由自主抬手捏了捏男孩兒耳朵,耳朵很薄,很軟,毛茸茸的,還有屬於皮膚的溫度。
“這,耳朵也挺好,挺好……”
到這一刻,他心中終於確定這一群人不是摳死普雷,而是真的!
特麼的,這些臥龍鳳雛能看見一兩個都算是稀奇了,他何其有幸,能看見一群啊!
他目光掃過眾人。
有臉型冗長,眼睛斜飛還長著毛茸茸耳朵的女人,看起來像是一隻狐狸。
還有一個人臉部正常,但是沒穿鞋,腳指頭細長,中間被薄薄的皮鏈接,看起來像是鴨子的蹼。
還有個人渾身上下布滿了青綠色的鱗片,看起來像是一條蛇,還是條毒蛇。
他目光在蛇女身上多停留了兩秒鐘,那人迅速咧嘴,露出一對長長的毒牙,看起來應該不是想微笑。
正在此時,牛頭人一手捂住了蛇女的嘴巴,“阿曼,不要衝動。讓副城主看清楚,隻有看清楚了,才能記住我們這些人啊。”
牛頭人情緒十分穩定的任由徐日照打量。
徐日照也有些尷尬,“你們說,薑尤讓你們來的?”
老牛,“是的,在九號城實驗中心的時候,薑城主說過,如果我們有興趣可以來找她。
這話,她是對老虎說的,也是老虎帶我們上路。
隻不過他時運不濟,沒能走到終點,為了證明是他帶我們來的。
老虎臨死之前,給我們留下了信物。”
徐日照,“還有信物?”
“信物在這裡。”
一個長著黑色翅膀的女人從翅膀下掏出來一個布包,遞給徐日照。
徐日照打開,裡麵是一隻風乾的虎爪。
牛頭人,“老虎說,這是當時和薑城主握手的那一隻爪子,她應該認得。”
徐日照,“……”
聽見這話,徐日照心裡莫名的踏實了。
這群人還沒進入聽風城,行事作風就一股子醬油味,來找薑尤倒是在情理之中。
他叫來馬小磊,去通知薑尤這群獸人的事情。
十分鐘後,薑尤過來了。
鄭強死死抓著老頭子的手,站在人群中,目光緊盯著廣場的入口處。
當看見那熟悉的,像是死了三天沒埋的膚色的女人的時候,鄭強腦中下意識想起周複生被活生生切成片,燒成灰的場景。
他拉著老爹擠到人群前麵,站在牛頭人身邊,搶先和薑尤打招呼,“嗨,好久不見。”
薑尤皺眉掃了她一眼,直接走到最前麵的樹蔭下坐下。
見此情形,鄭強後脖子立刻噴上一道熱氣。
站在身後的豹子頭懷疑的看了一眼他,喘著粗重的呼吸在他耳邊咬牙切齒低語。
“死騙子,你不是說和薑城主關係很好,是生死戰友,她怎麼一個標點符號都沒給你?
當初要不是你說你們關係好,我們順道送你到這裡可以刷好感值,誰特麼搭理你!
早就把你當糧食吃了!
該死的騙子,你竟然欺騙我們的感情!該死的,該死的!”
他有些暴躁的伸出舌頭貼向鄭強的後脖子。
豹子頭的舌頭上帶著密密麻麻的倒鉤,被他一舔,那是真的不死都會脫層皮。
見薑尤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樣子,鄭強嘴巴跟機關槍一樣。
“薑尤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鄭強啊!當初就是我帶著你進入淮山農場去抓腐屍的啊!”
“那個周複生你還記得嗎?”
薑尤身子微微往後一靠,長腿交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還是沒吭聲。
鄭強推搡著豹子頭的腦袋繼續輸出,他露出大金門牙。
“看,我的牙齒!你還記得嗎?”
“那時候被周複生那個死變態拿錘子一顆一顆鑿進牙床裡,老慘了!”
“還有我這腿,本來隻斷了一條,去了趟淮山農場兩條腿都斷了,換上的機械腿!”
“還有那個紅頭發的美人魚!你都不記得了嗎?”
“靠!豹子頭老哥你冷靜點啊!彆舔了!我認識她,真的認識,沒騙你們!!”
眼見他實在是無路可退,薑尤才慢悠悠的開口,“哦……我想起來了 ,鄭強。”
鄭強立刻一把推開豹子頭。
“你看,我就說我們真的認識吧!”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薑尤麵前。
“你終於想起來了!”
薑尤,“你居然還活著,運氣還真不錯。”
鄭強咧嘴一笑,“不止我,我爸也還活著呢,都來了!”
他回頭一招手,人群中瘋瘋癲癲的鄭老爹瞬間目光清醒,踢著正步上前, “你好領導!”
他一本正經的伸手要和薑尤握手。
“當初一見您,我就知道您肯定是一個好官,果然不出所料,像您這樣的好官一路青雲直上,是每個老百姓最質樸的期望啊!!!!”
這人看起來很瘋,又沒那麼瘋。
薑尤看向鄭強,“你父親,精神頭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鄭強尬笑。
鄭老爹立正站好,聲音洪亮,“托領導洪福,老頭子身體還不錯,還能為國家添磚加瓦!
我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往哪搬!
您彆看我兒子優秀,他老子也不錯!
如果有需要,我願意隨時上任!”
薑尤眉毛一挑,“我不喜歡話多的人,話多浮躁。”
“領導說的有道理!”鄭老爹挺著胸脯回道。
鄭強做夢也沒想到,一路話多到讓他幾次想自殺的老爹到了窿山之後,這將是他短時間內說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