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注意到,紅棉襖小姑娘李寶瓶、李槐和林守一三人正瞪大眼睛望著自己,眼中滿是驚訝與好奇。
尤其是李槐,這孩子一路小跑到阿良身邊,上下打量了一番。
“阿良,你來這麼晚,是不是找個沒人的犄角旮旯拉屎去了?”
“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晚來一點,以後就沒人陪你嘮叨,陪你一起撒尿了?”
李槐的話一出口,阿良那裝得神秘莫測的高手模樣瞬間破功。
他嘴角抽搐,額頭青筋直跳,惱羞成怒地瞪了李槐一眼,罵道:“小兔崽子,你胡說什麼呢?我阿良是那種人嗎?”
李槐癟了癟嘴。
“誰知道呢。”
“嘿!你小子!”
一旁,朱河死裡逃生,心中驚險萬分。
他原本以為,自己將要死在黑蛇腹中,不曾想,竟是被一路上最為吊兒郎當的阿良救了!
朱河從未想過,這個平日裡看起來懶散隨意的家夥,竟然會有如此恐怖的實力。
另一邊,朱鹿飛奔到朱河身邊,蹲下身,眼中還噙著淚水,臉上滿是擔憂與愧疚。
她顫抖著聲音說道:“爹,您沒事吧?都怪我,要不是我……”
渾身浴血的朱河盤膝而坐,身上的血跡斑斑,看起來頗為嚇人,但實際上並未傷及魂魄和元氣根本。
他抬手抹了把臉上的血跡,露出一張滿是笑意的臉龐,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這一戰雖然凶險萬分,卻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他隻覺得胸中積鬱多年的悶氣一掃而空,腦海中一片清明,筋骨舒展,仿佛整個人都煥然一新。
朱河擺手大笑道:“閨女,彆哭!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爹感覺像是抓住了一絲破境的契機,原本死氣沉沉的幾座關鍵竅穴,竟然有了新氣抽芽的跡象!”
“你可彆小看這點苗頭,對於爹這種原本武道前途斷絕的人來說,這可是莫大的幸事!”
朱鹿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隨即又低下頭,聲音哽咽道:“可是爹,我差點害了您……”
朱河哈哈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傻丫頭,爹這不是好好的嗎?”
“武道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生死之間才能見真章。”
“今日一戰,爹不僅沒吃虧,反而因禍得福!”
看著女兒一副後怕癡楞模樣,朱河隻好止住話頭,同時心底默默歎氣。
“馬先生,您沒事吧?”方知寒扶起馬瞻問道。
馬瞻神色有些不悅。
“方才我讓你跑,你為何還要繼續留在此地?”
方知寒將馬瞻扶到牛車上,這才解釋道:“敢問馬先生,倘若我真的帶著小寶瓶他們離開,您和朱河能拖延多久時間?”
“想要離開這棋墩山,又需要多長時間?”
馬瞻聞言,怔了片刻,而後沉默著點了點頭。
自己一個儒家練氣士,連一條白蟒都鬥不過,更彆提還有那土地助陣了。
頂破天,也隻能堅持個半刻鐘時間。
就算方知寒等人真的狠心離開,也走不遠,早晚會被追上,到時候依舊是難逃一死!
“馬先生您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我會處理的。”
離開牛車後,方知寒看向阿良,後者笑容玩味。
“能把他逮出來嗎?”
“廢話!”
旋即,阿良手中那柄竹刀輕輕一抖,隨即“嗤”的一聲插入地麵。
與此同時,在土地府邸的魏檗正狼狽不堪地癱坐在地上。
忽然,他腦袋上鮮血淋漓!
魏檗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躲遠了幾步,這才敢抬頭望去。
隻見空中隱約露出一小截綠色刀尖,正是阿良那柄竹刀的刀鋒。
他顫抖著雙手摸了摸頭上的傷口,心中又驚又怒,卻又不敢有絲毫怨言。
魏檗心中一凜,神色陰晴不定。
若是再敢輕舉妄動,恐怕下一次就不是腦袋流血這麼簡單了。
他的身影忽然一陣模糊,隨即重新出現在阿良麵前,神情比之前恭敬了許多,甚至帶著幾分討好。
他低垂著頭,不敢直視阿良的眼睛,隻是低聲說道:“前輩,方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阿良似笑非笑地看著魏檗,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你小子挺能跑的嘛?”
魏檗聽到這話,渾身打了個顫。
“前輩,今日之事,是我魯莽了,還請您高抬貴手,放小神一馬。”
“今日之事,就此作罷。”阿良淡淡地點了點頭,“不過,你若再有異動,休怪我手下無情。”
魏檗連連點頭,不敢有絲毫違逆。
他知道,若是自己再敢耍什麼花樣,恐怕連這條命都保不住。
他心中暗自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徹底激怒阿良,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一旁忽然傳來了朱鹿的尖叫聲。
她滿臉憤慨,眼中燃燒著怒火,指著魏檗和那黑蛇白蟒,大聲說道:“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們!”
“他們剛才差點要了我們的命!尤其是這個棋墩山土地,他才是幕後的罪魁禍首!”
阿良聞言,眉頭微微一挑,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轉頭看向朱鹿,語氣輕鬆地問道:“無緣無故、無冤無仇的,我為什麼要殺他們?”
朱鹿一愣,隨即怒火中燒說道:“那兩條畜生方才要吃了我們!這難道還不夠嗎?”
“這個棋墩山土地更是幕後的罪魁禍首!他們罪該萬死!”
“鹿兒,不得無禮!”
朱河連忙上前拉住朱鹿,低聲嗬斥道:“一切任由阿良前輩處置,不可胡言亂語!”
朱鹿被父親拉住,雖然心中依舊憤憤不平,但也不敢再說什麼,隻是咬著嘴唇,眼中滿是不甘。
阿良笑了笑,“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今日之事,既然已經了結,便不必再追究了。”
“不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