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糧麵色驟變。
“壞了。”
“不想這杜仲來的居然如此之快。”
秦糧慌了。
可很快,他好像想到了什麼,果斷對秦凡叮囑道:“有了,兒子,你就把剛才那股子自信拿出來,就說自己拜了個好師父,入了內門,然後把聖地的弟子令牌給他晃一眼。”
“這姓杜的是個散修,未必能認出區彆來。”
秦凡嘴角微抽,忍不住坦白道:“爹,其實您兒子真的是內門弟子。”
豈料秦糧麵上頓時浮現出驚喜之色來,“對味了,就是這個狀態,臭小子真行啊,看不出來還是個天生的戲子,早知道你有這本事,爹就給你買個戲園子,讓你去當班主了,一邊玩一邊就把銀子給賺了。”
“……”
說話間,那團金色劍光已轟然落地。
“轟!”
一聲巨響,當場將地麵炸出一道淺坑,一時間亂石飛濺,揚起漫天塵土。
燈籠也“嘎吱嘎吱”的瘋狂晃動起來,燈火明暗交替。
“老爺小心。”
李城等人緊張的護在秦糧和秦凡身前。
就在此時,煙塵散去,金色闊劍刺進地麵,在劍柄之上,一個橫眉灰衣老道懸空站立,滿眼殺機的盯著前方秦凡。
“煉氣期十二層大圓滿,你便是殺了我徒弟江蛟的小子?”
秦糧冒出冷汗,定了定神,上前與杜仲對峙,拱手施禮道:
“杜仙師,此事事出有因,還望杜仙師能夠明察。”
“明察?”
“你兒子殺了我徒弟,你讓我明察?”
杜仲怒發飛揚,咬牙切齒道:“秦糧,我看在顏家主的麵子上,不想遷怒你秦家。”
“可你兒子,今日必須給老夫一個交代。”
最後一聲厲喝,在院中如雷霆炸響。
秦糧心頭猛地一顫,可還好,終究是經曆過風浪的,沒有表露明顯怯懦。
稍微平複心境,再上前一步,硬是直視杜仲:
“杜仙師,江蛟小仙師蠱惑我侄子秦裕,對我幼子下蠱,欲要某奪我秦家家產。”
“此事本該是我秦家要討個公道。”
“隻是不曾想,長子秦凡從聖地歸來,拜師內門長老,習練一身本事,救了幼子,又殺了高徒。”
“於我秦家而言,此事已是一報還一報。”
“當然了,秦某也知曉杜仙師心中怒火,若杜仙師肯就此罷手,秦某院散儘家財,以平杜仙師心中之怒。”
秦凡心下微動,不禁詫異的看了眼自家老爹。
老爹不愧是裝糊塗的高手啊。
竟愣是把堂兄給洗白了,直接站在道德製高點上指指點點。
“散儘家財?”
杜仲怒極反笑,“你以為我徒弟的命,是能用銀子來衡量的嗎?”
“秦糧,你一介凡人,不過與顏家和朝廷親王有舊。”
“也敢在老夫麵前討價還價?”
“還有,你以為老夫在府城待了這麼多個月,不清楚你兒子什麼情況嗎?”
“顏家早已知曉,你兒子打著顏聖女的名頭,在聖地招搖撞騙。”
“不然憑他一品五行靈根的廢物天賦,也能修煉到如今境界?”
“還入內門,憑他也配?”
此話一出,秦糧麵色驟變,果斷對李城吩咐道:“立刻派人通知沈知府,就說我兒子殺了人,讓他速來秦家拿人。”
這……
李城一時沒能反應過來,不由得愣了一下。
可杜仲卻不蠢,若真讓秦凡進了大牢,那他要是再想殺他,可就是藐視胥國朝廷了。
“秦糧。”
杜仲眼中殺意浮現,“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兒子殺了我徒弟,那自當用他的命來還。”
“唰!”
大袖一揮,金色闊劍“鏗鏘”一聲,瞬間從地上抽出,劍身筆直的對準了秦凡。
“不好。”
秦糧大驚失色。
抓著秦凡的手便要跑。
然而無論怎麼用力,秦凡都紋絲不動。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你這樣的師父,你徒弟死的不冤。”
“臭小子,快走啊。”
秦糧急的眼睛都紅了。
“去死吧!”
杜仲一聲怒喝,金色闊劍瞬間破空飛出,徑直殺向了秦凡。
秦糧目眥欲裂,“住手!”
眼見闊劍殺到近前,一道耀眼紅光瞬間爆發。
“鐺——”
隻聽一聲金鐵碰撞巨響,火岩盾穩穩的將金色闊劍擋在了身前。
上品防禦法器與中品法劍的對決,僅這一個照麵,已然分出高下。
不過動用築基初期修為,秦凡便將杜仲的這一劍輕鬆擋下。
杜仲瞳孔陡然收縮,滿眼震驚道:“你已成了築基修士?這怎麼可能?”
秦糧也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
“臭小子,你這是吃了什麼仙丹,怎麼一下子變得如此厲害?”
“這可不是吃了仙丹,隻是我先前隱藏了境界罷了。”
秦凡搖了搖頭,對秦糧解釋了一句。
緊接著,他神色如常,依舊平靜的對杜仲道:“此地空間狹小,施展不開,你若有膽子,便跟我去城外做過一場,我若輸了,我便給你徒弟賠命,可若贏了,則你下去陪你徒弟,不知閣下敢否?”
杜仲眯起了雙眼,未曾想過秦凡會這般提議,那這麼一來,就算殺了他,聖地恐怕也不會追究什麼。
就算要追究,了不起便去彆域躲一陣子就是。
“若以為有上品法器便可與老夫匹敵,那我隻能說你小子大錯特錯。”
“錯還是對,打過才知道。”
唰!
冷冷一笑,秦凡瞬間化作紅色遁光,往城外疾掠而去。
“不自量力。”
杜仲冷哼一聲,旋即禦劍緊隨其後。
眨眼間,兩人便消失在了茫茫夜空之中。
秦糧和管家和眾護衛下人,無不驚愕。
“臭小子,就這麼飛走了?”
忽地,秦糧臉色驟變,當場反應道:“不對,臭小子境界比杜仲要低,這貿然出城,那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嗎?”
想到此處,秦糧急忙對福伯和李城吩咐道:“快,給我備車,我要去顏家一趟,另外彆告訴夫人此間發生了什麼,就和她說剛才有天外隕石墜落。”
福伯:“……”
李城:“……”
這個理由,夫人確定會相信嗎?
……
一紅一金,兩道遁光不消片刻,便已來到城東十裡亭上空。
旁邊就是官道,深夜無人,兩人迎風而立,衣衫獵獵,頗有仙人鬥法的氣勢。
杜仲冷笑一聲,道:“小子,敢殺老夫的弟子,今日你必死無疑。”
“你倒是自信,隻不過……”
“此地將要死人是一定的,但那個人是你,而不是我。”
轟!
也不再隱藏,秦凡築基中期的氣勢儘數爆發。
杜仲麵上笑容瞬間凝固。
但眾所周知,笑容隻會轉移,而不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