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秦裕的怒斥,秦糧當場懵在了原地。
就在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的時候,隻見秦凡平靜回道:
“憑什麼?就憑那個垃圾有個築基中期的師父?”
“?”
秦糧愈發的懵了。
垃圾?
誰。
江蛟小仙師?
兒賊。
你這是要嚇死你爹啊。
秦糧不由得顫聲對秦凡問道:“兒子,秦裕剛才說的那番話,可是真的?你真的殺了江蛟小仙師?”
“爹,您也認識他?”
秦凡詫異的看向秦糧。
“親娘嘞,你在聖地都學了什麼本事啊,你不是沒修仙天賦嗎,怎地連江蛟小仙師都能殺了?”
秦糧欲哭無淚,這一個不留神,兒子咋能闖下這麼大的禍啊。
“這人不能殺嗎?”
秦凡疑惑問道。
“當然不能,他師父杜仲杜仙師那可是能飛天遁地的大仙師,據說一把飛劍可千裡之外取人首級,咱家哪裡惹得起啊。”
秦凡不由啞然。
一個築基中期修士還千裡之外取人首級。
當自己元嬰修士呢。
丫真能吹。
“爹,你放心好了,沒事的。”
“另外提醒你一下,就是江蛟和你大侄子秦裕害了小石頭。”
“所以我這才殺了江蛟,然後把秦裕也綁了回來。”
秦糧麵色陡變,忙對秦凡確認道:“你說是秦裕和江蛟害的你弟弟?”
秦凡點點頭,“嗯,是秦裕想要接您的位置,然後讓江蛟給小石頭種下蠱蟲,那蠱蟲可讓小石頭看起來像得了先天不治之症。”
秦糧心頭微顫,不敢相信,“這怎麼可能,那,那你弟弟可還有救?”
“我已經將蠱蟲完整取出,還給小石頭用了靈藥,他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
秦糧麵上浮現激動,“你說的是真的?”
“我好歹也是聖地弟子,這還能有假?”
秦凡有些無奈,“我說老爹,您對您兒子也太沒信心了吧?”
“不是我沒信心,那不是你天賦不行嗎?”
秦糧不好意思的道。
“……”
說的還怪有道理的。
“你這個畜生。”
就在此時,秦糧目光一瞪,狠狠的盯向了秦裕。
秦裕嚇的臉色瞬間煞白,“大,大伯,我隻是一時貪念作祟,我,我知道錯了,大伯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我原諒個屁,連你兄弟你也能下得去毒手。”
“我打死你個混賬東西……”
秦糧怒火順勢宣泄,對秦裕一頓拳打腳踢。
砰砰砰……
把這些日子的壓抑情緒全都打了出去。
秦裕被打的鼻青臉腫,慘叫連連。
一直打到沒了力氣,秦糧這才氣喘籲籲的收手。
緊接著,對福伯吩咐道:“派人去把老二還有叔公們都叫過來,在家裡祠堂開大會,看看是把這個畜生送官還是亂棍打死。”
“是,老爺。”
福伯應聲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一聽亂棍打死,秦裕慌了,“大伯,我是你看著長大的,大伯你放我這一次,我真的知道錯了。”
秦裕痛哭流涕對秦糧磕頭哀求。
可秦糧完全無動於衷,隻不耐的對護衛李城道:“綁了送祠堂。”
“是,老爺。”
李城點點頭,然後轉身便讓人將秦裕五花大綁,堵住嘴巴,押到府後祠堂。
任秦裕如何掙紮,秦糧都恍若未聞。
一直到院內安靜下來,秦糧這才輕歎一聲,道:“家門不幸啊,你二叔一生正直,怎地就生了這麼個東西出來。”
秦凡眉頭微皺,對秦糧問道:“爹,您覺得二叔不知道我堂兄做這件事?”
秦糧搖了搖頭,“你二叔肯定不知道,說句實話,你二叔本事比我大,要真想搞銀子,他有的是辦法,對咱家的這些家業,他還真看不上眼。”
秦凡微微一愣,他還是第一次聽自家老爹這麼評價酒鬼二叔。
“行了,先不提此事了,還是說說你吧。”
秦糧既欣慰又擔心的看著秦凡,“你這個臭小子,一聲不吭就長這麼大本事,可惜就是太衝動。”
“那杜仙師本事大的很,你殺了他的徒弟,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為今之計,你最好是先回聖地躲一陣子。”
“等風聲過了再回來,另外你也不用擔心我和你娘。”
“他是顏家供奉,有顏家說情,不會遷怒我們的。”
“何況咱們家和寧王還有舊,他就更不敢亂來了。”
說罷,秦糧便從懷裡掏出幾張大額銀票,塞進了秦凡的手裡:
“你爹我沒啥本事,也就還有些銀子。”
“這是我藏的一萬五千兩私房錢,你拿著,到了聖地讓自己過的好點。”
“?”
秦凡不由愕然。
“爹,我當初臨走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你不是說私房錢都沒了嗎?”
秦糧老臉一紅,“我那不是希望你知難而退,早點回家來嗎。”
“……”
“行了,事情都過去了,你就彆放在心上了。”
“如今你連江蛟小仙師都能殺了,可見在聖地也是站穩了腳跟。”
“你要是想早些回來,就好好修煉,爭取早日超越那杜仙師。”
“當然了,你要是能拿下雪兒那丫頭,那杜仙師也就不算什麼威脅了。”
“畢竟那丫頭如今都是聖女了。”
說起此事,秦糧麵上頓時浮現出些許羨慕之色:
“你是不知道啊,這個消息傳回來那天,老皇帝親自上門封你顏叔做了國公。”
“那場麵真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人山人海,方圓千裡之內的散修全部登門道賀。”
“王公大臣,各路權貴,悉數到場,我還幫招呼了好一陣。”
“那杜仙師師徒兩個,就是我在那時候認識的。”
“想來秦裕也正是在那時候和江蛟勾搭上的。”
秦凡聽罷,心頭不由默然。
聖女的這碗軟飯,他又如何不想吃。
隻可惜啊,人家完全不給機會。
不得已,隻能自己努力了。
“爹,你放心,這國公他顏叔做得,你有朝一日也做得。”
秦凡鄭重的對秦糧承諾道。
秦糧欣慰輕笑,拍了拍秦凡肩膀,“你有這份心就行,爹做不做國公無所謂,爹隻要你平安就好。”
秦凡鼻尖不免微酸,這是親爹了,外人都關心你成就如何,隻有爹娘關心你平安與否。
“好了,你趕緊走吧,省的杜仙師一會兒找上門了。”
秦糧拍了拍秦凡肩膀,不舍的對他提醒道。
秦凡卻搖了搖頭,對秦糧道:“您不用擔心,那杜仲傷不了我的。”
秦糧滿心無奈,他想不到自家寶貝兒子竟如此天真。
以為有聖地弟子身份,便覺得杜仲不會隨意出手。
可也不想想,一個雜役弟子,就算死了又有誰會關心?
顏家那兩個丫頭?要真有感情,不早就跟著一起回來了?
忽然——
猶如隕星墜地,一道淡金色劍光從夜空轟然掠來。
“秦家的孽障,還我徒兒命來。”
一道怒喝在頃刻間響徹整座秦家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