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開城門吧,讓我們下去跟這些狗娘養的決一死戰。”
“天殺的突厥狗,老子非生撕了他們不可。”
看著城下的一幕,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動容。
婦人發出的慘叫。
突厥騎兵的淫笑。
那不堪入目的畫麵。
宛若一把刀插入了李孝延的心口。
“不滅了這些狗賊,我李孝延誓不為人!”
拳頭砸在城牆之上,李孝延卻是沒有下令開城。
他比誰都清楚,此刻如果開城門,這些人一個都活不了。
唯有夜攻,才能最大程度的讓這些被俘的百姓活下來。
“你們看到了沒有,這就是你們的大貞王師,對你們的生死並不在意。”
“這就是你們效忠的大貞,這個時候,他們又在乾什麼?”
“他們隻是眼睜睜的看著你們的妻女被欺負,卻無能為力。”
哥舒罕的話攻心又誅心,深深刺痛了那些被俘虜的百姓。
絕望在心中翻騰。
他們旋即將憤恨轉移到了城內。
他們開始埋怨,開始咒罵。
他們似乎忘了誰才是真正的施暴者。
人性的劣根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儘致。
“將軍,開城門吧,求您了!”
“下去,跟他們拚了!”
不少人跪下來哀求。
可李孝延任然無動於衷,這是強忍著殺意和衝動說道:“不許!”
哪怕所有人都不理解,所有人都衝動,他不能。
“郡王,這件事傳出去了,可是會動搖軍心的。”一個副將忍不住說道。
李孝延氣不打一處來,旋即一腳踹了過去,“愚蠢,現在衝下去,下麵的人一個都活不了,那些突厥人就等著我們開城門迎戰呢。
就算要打,也不是現在,通知弟兄們,去好好休息,吃飽喝足了,今天晚上,要是哪個狗娘養的敢逃,老子滅了他!”
聽到這話,踹翻在地的副將也是大喜,“是,卑職這就去辦!”
城門前的慘烈還在繼續,突厥人換了一波又一波。
李孝延隻是默默的掏出香煙,一根接著一根,突厥人乾的事情,就像是在積分一樣,分數越高,他們死的越慘。
太陽西落。
哥舒罕也是臉色難看。
“沒想到這李孝延比我想的更難纏,更理智,傳我軍令,後退十五裡!”
大晚上在城前晃悠,那是取死之道。
暗中的獵手,永遠比明處的獵手更有為威懾力,這是他們從小就明白的道理。
“郡王,他們退了!”
看著如潮水般褪去的突厥騎兵,正在椅子上休憩的李孝延睜開了眼睛。
他走出城樓,看著地上衣不蔽體的屍體,“斂屍!”
突厥人的行徑,深深的刺痛了每一個大貞人。
當百餘屍體被收斂,那慘烈的樣子,足以讓人發狂。
每一具屍體都是青紫,沒有一塊好肉,渾身的狼狽。
李孝延直接跪在地上,磕頭道:“今日之過,是我李孝延的過,是我無能,不能下去救你們,以至於讓你們蒙受屈辱而死。
我李孝延對天發誓,必將這些狗雜碎殺了,告慰爾等在天之靈。”
他身後也跪了一群人。
當兵的不能保家衛國,護佑百姓,眼睜睜看著她們死在麵前,這種滋味猶如侵入骨髓的毒藥,無時無刻不在侵蝕他們的內心。
“去城內,找女眷來,給她們清洗,換上乾淨整潔的衣服,今夜,我要用突厥人的血,來祭告她們!”
是夜。
哥舒罕舒坦的起身。
不得不說,中原女子就是要比草原女子舒服。
這兩個女子他很喜歡,日後回草原,也要帶走。
不過轉念一想,帶著女人奔波,很容易被攻訐。
看著蜷縮在一旁的兩個女子,他殘忍的笑了笑,抽出斬馬刀,直接劈砍了過去。
伴隨著驚呼聲,鮮血濺射在營帳之上。
屍體拉出營帳,哥舒罕滿足的出了口氣,“要是能入主中原就好了,中原的日子可比草原好過多了。”
不過意淫歸意淫,他也沒忘了自己的任務。
派了幾支騎兵小隊去蒲州城侵擾。
這也是計劃之一。
就在這時,一隊騎兵衝進了軍營之中,“哥舒伯克,阿史那杜賓葉護的急報。”
“進來說話。”
哥舒也是急忙讓斥候進營帳,在突厥,阿史那是名副其實的王族。
阿史那杜賓也絕對是王族裡的佼佼者,雖然沒有被封王,卻也不可小覷,更是這一次的先鋒。
拿過信封,檢查一番後,確定沒有拆封的痕跡,這才拆開信封看了起來。
突厥也有突厥文字,雖然目前隻在小範圍流傳,但的確有文字。
這也是為了避免情報被截特彆創建的文字,不同於中原文字的華美,突厥文字就顯得有些難懂。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阿史那杜賓已經順利的按照計劃,離開了蒲州範圍,正朝著幽州進發。
幽州有大軍,而且是大貞的主力軍對,打下幽州不容易,但是纏住這喜人還是沒問題的。
這樣一來,可汗帶領的大軍就可以直奔雍州,雍州是西京最後一道光卡。
過了潼關就等於西京失守。
突厥大軍便可長驅直入。
打下長安隻是時間問題。
想到這裡,哥舒就一陣激動。
“有內應的感覺真好,好像每一步都能算到一樣。”哥舒罕心裡這麼想。
是的,他們之所以在這個節骨眼南下,是有原因的。
今歲,草原上白災嚴重,他們就算南下,也不會選在這個時節。
有人北上,給可汗拋出了一個龐大而又詳實的計劃。
從何時入關,到排兵布陣,一切都很順利。
隻用了二十天不到,他們就衝到了大貞的心臟腹地,京兆。
而現在,那人更是把大貞詳細的排兵布陣給羅列了出來。
隻需要見招拆招即可。
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敢大意。
戰場上變化多端,稍有不慎,就會丟掉姓名。
如果順利的話,可汗帶領的大軍明日便會抵達,到時候,一鼓作氣,拿下蒲州,裹挾全城的百姓
那時候,長安就在他們的馬蹄之下。
想到這裡,哥舒罕心都醉了,旋即急忙寫信,“速速送給阿史那葉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