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達也提醒道:“逸雲,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李貞更是滿臉的嚴肅,“逸雲,這件事牽扯太大了,還是不要倉皇開口。”
秦懷義也是暗暗向秦牧搖頭。
常言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更何況是這等大事。
孫武也是站直了腰背,左右放風,這等事,絕對不能透露出去半句。
“又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彆緊張。”秦牧擺擺手,似乎改變取仕和壓製世家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把幾個人都弄得無語了。
秦達蛋疼道:“自南北朝以來,幾百年的時間,朝廷無不想壓製世家,北朝是怎麼覆滅的,不就是被世家給推翻的?
世家橫行的時代,連皇帝都要聽話,皇帝的命令,甚至都出不了宮殿你可知道?
這若是不難,那被世家壓垮的朝代和皇帝算什麼?”
秦達說的話,也是李玄明想說的,“你小子可彆再這件事上給我掉以輕心。
世家要是這麼容易取締,陛下也就不會這麼頭疼。
早些年,太上皇下了禁婚令,不允許世家通婚,可私底下世家還是照樣通婚,他們甚至將皇族李姓排在了世家第三流。
這可是一群無法無天的人。”
秦牧搖搖頭,拿出煙挨個散了一根。
李玄明見李貞拿出火機,湊了過去,下一秒李貞‘吧嗒’一下給秦牧點燃香煙。
他表情一僵,雙眸都要噴火,
這不孝子,給秦牧點煙不給他點,眼裡還有自己這個爹嗎?
“爺,這裡有火!”
魚朝恩急忙給李玄明點上。
“逸雲,你彆看現在朝廷裡麵沒有太多世家的人,但很多人都是世家的代表,占比仍超過了一半,要是觸碰到了他們的利益,輕則上奏折勸誡,重則罷官,直接讓朝堂停擺。”
李貞呼出一口煙氣,也是不住的歎息,“他們藐視朝堂,玩弄法律,儼然將朝廷當成了自家後花園!”
秦牧切了一聲,“說世家這不好,那不好,皇族不是最大的世家?”
李貞一愣,尷尬一笑,“還真是。”
“那能一樣嗎?”李玄明不爽道。
“怎麼不一樣了?”
秦牧問道:“你說的這些世家,哪個祖上沒有顯赫過?當過君主的比比皆是,他們隻是沒落了,僅此而已!”
“是又如何,但他們不尊聖命,不尊國法,就是該死!”李玄明道。
“這種話,你跟三歲孩子說說就得了,這裡就彆說了!”秦牧搖搖頭,“自古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有的人可以隨意踐踏規矩,那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是規矩。
有的人踐踏不了,就利用規矩,那是因為他們的權利還不夠踐踏。
最可憐的是被規矩束縛的人,他們既沒有權力也沒有能力,隻能被這兩種人魚肉。
皇帝覺得世家不好,那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是最大的世家,他們魚肉的是整個天下,包括世家,也在他們的魚肉範圍內!”
“逸雲,慎言!”秦達嚇了一跳,這種話也是能說的?
李貞也嚇得一哆嗦,“逸雲,你這話有些過了!”
李玄明臉色一沉,“讓他說,我倒要看他這個墨家钜子是怎麼看待朝廷,看待皇族的。”
“我雖然是墨家钜子,但是墨家有些東西我是不認可的,他們衰敗至此,跟他們當年組建刺客聯盟,培養死士,去截殺那些發動戰爭的人有密不可分的關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野心家殺是殺不完的。”
秦牧斜睨了李玄明一眼,“你也彆擔心現在的墨家,時代變了,墨家如果還是老一套想法,遲早會被徹底淘汰!”
李玄明微微頷首,秦牧就是秦牧,三兩句話就打消了他心中的顧慮。
“當然了,也彆想利用我這個身份去謀利,我秦牧,不會成為任何人手中的刀。”
秦牧笑了笑,隨即將桌子上的糕點一塊塊拿起來,壘砌成金字塔的形狀。
李貞皺眉,“怎麼不接著說?“
李玄明也微微不悅道:“那是食物,不是玩具,你彆糟踐糧食!”
“急什麼?”秦牧瞥了他一眼,將最後一塊糕點堆在了最上方,這才道:“看到這糕點了嗎?”
“看到了,這糕點有什麼玄機?”李玄明問。
“還真有!”
秦牧笑了笑。
眾人都是疑惑。
區區一盤糕點,能有什麼玄機?
秦達拿起一塊送到嘴裡,“紅棗味的,是我最喜歡的口味!”
李玄明有些不耐地道:“我是讓你說說該如何取仕和壓製世家,不是讓你在這裡吃糕點的!”
秦牧撣了撣煙灰,“這取仕和壓製世家的辦法,還真就在這一堆糕點之中,你要是不想聽,就算了!”
“聽,我聽!”
李玄明咬牙道:“你快彆賣關子了。”
李貞也急的抓耳撓腮,“逸雲,你快說吧,我這心裡跟貓抓似的!”
秦牧也沒多說,直接拿下糕點最頂上的糕點,“知道這是什麼嗎?”
“紅棗味糕點,我最愛吃的口味。”秦達道。
“知道是你愛吃的味道,你要喜歡吃,我明天送幾百斤去你家,讓你吃個夠!”李玄明冒火道。
“不,這是皇權貴族,是位於國家最頂層的統治階級,也就是你們!”秦牧指了指李玄明,又指了指秦達。
李貞問道:“那第二層是不是官吏們?”
“不錯,第二層就是以世家為首的官吏集團,但是這裡我稱之為門閥!”秦牧道。
李玄明反應過來,若有所思道:“那第三層就是農民和工人?”
“不,第三層是地主商人,這最底下一層才是農民工人,他們是最底層的!”
“胡說八道,士農工商,士第一,農工二三,商是墊底的!”李玄明道。
秦牧也不與他爭執,隻是笑眯眯的問道:“是不是,你心裡不清楚嗎?”
李玄明張了張嘴,“商賈可不能出仕,他們自然是最底層的!”
“他們沒權但是有錢有地,上麵有人罩著,農工子弟能出仕,無錢無權,混得差的甚至連地都沒有,也無人罩著,還要飽受地主階層的壓迫,怎麼就不是最底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