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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三章 法則巫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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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昏黑,寒風刺骨,城牆邊殘留的融化的霜雪,此刻已悄然凝結,遠方傳來口哨和鐘聲,是黑城在曆經混亂後漸漸沉入夢鄉。布列斯畢竟是光輝議會的屬國,當地人有露西亞的騎士保護,結局不會似安托羅斯一般破敗。

但尤利爾心知肚明,駐城騎兵幫不了他們。

“那隻是個故事。”費裡安尼說,“你是誰?”

對方沒回答他。此人剛越過城牆,步伐好似跨過一道門檻般輕盈。當然輕盈,她直接飛過了二十碼高的石頭。於是大家瞧見她黑色的修女長袍和脖子上的白絲巾,還有頭頂懸掛銀白十字的方帽……然後這位不速之客開口:“人們說你殺了吉祖克。”

吉祖克。隻是個名字。但令人驚懼的回憶洶湧而來,將所有感懷滌蕩一空。尤利爾心臟狂跳。在一位法則巫師麵前,他甚至不敢伸手去摸劍。

“黑騎士殺了他,夏妮亞閣下。”他戒備地回答。

“當時克蘭基也在場。”修女打扮的法則巫師邁步而來,“那惡魔領主突然出現,我敢說,他是盯上了教會的聖典。”

“是聖經,閣下。”

“他知道你手上有一卷聖經。”

尤利爾無法否認:“我想是這樣。”

夏妮亞·拉文納斯注視著他:“既然你很清楚,就不該獨自出門。你要故意把東西送給他?還是說,你竟以為自己能留住?”

她並未說出讓他交出聖經的要求,但學徒知道就是這麼回事。

“不在我手上。”

“自然,你不算太蠢,否則羅珊已經找到它了。”夏妮亞冷冷地說,“你把聖經藏在哪兒了?”

“我沒帶出高塔。”尤利爾猛地橫過劍,一根神術鎖鏈抽斷鋼鐵,他踉蹌後退,手裡隻剩斷柄。

“彆在我眼前撒謊!”這女人喝道。

根據傳聞,夏妮亞自白夜戰爭後便留在伊士曼,率領著苦修士派的殘黨在王國搜索教典的痕跡,即便安托羅斯事變,蓋亞教會改革,她也沒有回來。然而這並非是她不想……時至今日,此人恐怕不會有多少耐心。

“尤利爾!”霜巨人將德拉抓起來放在肩頭,還試圖伸手去扶他,但既然法則巫師已經露麵,摔跤可不算有力度的迎接方式,尤利爾立即引動神術。

“快跑!”話雖如此,學徒不知道逃跑有什麼用。他丟開斷劍,在身前築起一道符文屏障,轉眼聽見它在轟炸中碎裂的聲音。

好在學徒已找到另一把劍。此地乃是城防的一角——等同於戰場,武器倒隨處可見。他一劍砍向追逐而來的神術,魔力之劍摧毀了符文,去勢不減地飛向夏妮亞。她原地升空,躲開反擊。

這一下令她稍感詫異。誠然,高環對空境揮劍是無可奈何之舉,幾乎也起不到作用,但若她大意下沒躲,事情就有了操作的餘地——神秘可非絕對的等級壓製,尤利爾第一天握劍時喬伊便告訴他,神秘力量就像盔甲,繞過它們,自然一切成空。

“看來你確實有點小把戲。”夏妮亞不再雙腳踏地,她懸浮在半空,居高臨下地打量他們。“不過,既然你選擇反抗,那受些傷也在所難免了。”

尤利爾的劍尚未能在空中擁有與在大地上同等程度的威脅,他隻好另擇他法,找到一支箭。鐵尖頭瞄準敵人,但對於它所能造成的殺傷,學徒不抱希望。

要是誓約之卷在手就好了,他不免後悔。若它在手,神文凝結的箭矢將更加如臂使指,實在不行也能換得一命。雖然夏妮亞看來是為聖經而來,但她身為寂靜學派的法則巫師,不大可能對霜巨人妮慕和蒂卡波她們視而不見。

學徒原本考慮過最壞的情況,因而采取措施,周全準備,結果這些措施和準備統統用在了羅珊·托斯林身上,他被夏妮亞打了個措手不及。

“尤利爾!”妮慕又抓過了“長者”費裡安尼,在她眼裡,大概無名者和凡人沒有太大區彆。霜巨人將他們藏在碎城牆中,轉身去逮夏妮亞·拉文納斯。

結果雙方都嚇了一跳,法則巫師沒想到竟還有人敢對她動手,差點被妮慕擊中。霜巨人粗壯的手臂掀起一陣狂風,她像個風箏似的在風裡搖擺幾下,終於勉強站穩。這可把她的鼻子都氣歪了。

“該死的野巨人!”法則巫師勃然大怒,雙手揮出一道霹靂。夜空中電光一閃,擊穿冰霜,妮慕一縮手,長毛被烤炙得一片焦黑。

尤利爾吞吞口水。假如這一下打在我身上,可不隻是輕傷這麼簡單。“你們先去找蒂卡波,妮慕,學派不會要她的命。”

霜巨人沒明白:“為什麼?”

活見鬼,我早該和她們說清楚。“蒂卡波是一位空境閣下的愛人。結盟在即,學派不會真對聯盟的重要成員動手。”

“可你打不過她。”霜巨人嗡嗡地說。

“我不會有事。”尤利爾趁機施展神術,屏障擋住第二道雷擊,遊竄的電光讓他手臂發麻。

“沒錯。”夏妮亞哼了一聲,“但你彆以為這樣就完了,我會讓你學著尊敬強者,我會讓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懺悔。噢,我會的。”

緊接著,夜空被一片璀璨金光點亮,神文如成群的飛鳥落入校場。尤利爾劈開兩道鎖鏈,第三道擦過小臂,留下一道傷痕。他抬起頭,麵前是鋪天蓋地的金色流星。

而這隻是開始。

千鈞一發時,霜巨人張開雙臂,擋在他身前。尤利爾看不見她的後背,但料想應是皮開肉綻,再堅固的血肉之軀也不能抵抗空境神秘。他立即重置屏障,一手將箭矢高高舉起,擲向上空。

『暴風雨』帶來反向的彈幕,衝擊形成絢麗的煙花在空中炸開,卻隻存在了幾秒鐘。最後一支箭飛到法則巫師麵前,她朝它吹了口氣,鐵尖頭便如朽木一般開裂、凋零。

巫術。尤利爾辨認出來。他不敢指望學派巫師和教會修士一般隻用神術,因而最大限度地調動魔力。失去誓約之卷後,他把大量消耗視作冒險,然而若冒險便能解決眼前的敵人,那可真是太滑稽了。學徒丟開鐵劍,深吸一口夜空的寒氣,感到涼意在肺裡壓縮。

一把晶瑩剔透的長劍浮現在手中,長過手臂,邊緣薄如一片雪花,其上既無雕飾,也無符號,柄隻夠單手持握。若說使者交給他的是藝術品,這把劍便是孩子的雪玩具。

但這也足夠了。尤利爾心想,我並非是要對付破碎之月的神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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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白之獄』

有某種東西忽然從人們身上消失,教人頭暈目眩,花力氣才站穩。魔力在狂暴的流動,製造出乾擾物質世界的伴隨現象,而真正的神秘偉力的降臨則悄無聲息。他看見空中的雲霧崩碎,石磚牆體紛紛褪色,覆上寒霜,才發覺最初失去的東西正是人們與生俱來的熱量。

神秘引動現象前,夏妮亞便意識到了不對。她漸漸降落,同時儘可能地拉開距離。稀薄的空氣使她口中發出喘息聲,於是咒語隨之放緩。

短暫的時機到來。“快跑!”尤利爾推妮慕的小腿,“通知蒂卡波,讓她們開始儀式。”

霜巨人稍一猶豫,選擇了聽從。她邁開雙腿,隻一步便穿過了沙場,從城牆後撈起德拉,放在肩頭。通靈者小姐見到她鮮血淋漓的脊背,嚇得尖叫起來。

“隻是皮外傷。”妮慕大聲告訴她。

“這真是太瘋狂了!”德拉也大聲回應。

大概她這輩子沒見識過真正的戰場罷。尤利爾心想,但並不願嘲笑對方。曾幾何時,我也不過就是這副熊樣。

她們走得不慢,但夏妮亞·拉文納斯的咒語更快。無數碎石自地麵浮起,劈裡啪啦衝上了天,尤利爾察覺到可怕的吸力撕扯著皮膚,以對抗即將成型的冰雪風暴。

對此他毫無辦法,隻能眼看著漫天飛沙走石,狂風橫卷。說實話,若非無名者生來的敏銳感知,他甚至找不著敵人的方位。我自身難保。

風雪降臨,校場猛地下陷一截,也許是沙子被刮起了一層。法則巫師降落在另一端,她的帽子和絲巾還在,修女長袍的褶皺全換了個方向。

夏妮亞把裙擺撫平。“分離。”

刹那間,氣流像被憑空截斷,尤利爾視野中出現了一片空白。寒風似乎消失不見,雪花忽然失去擺布,於是隨意飄浮,接著垂直地墜落。但與此同時,沙石在空中盤旋撞擊,好似狂風仍在吹拂不休。

他發覺魔法脫離了掌控,神秘現象令人驚訝的中止了。

換作喬伊施展,她的巫術大概會無功而返罷。學徒可辦不到。於是,他隻得改換手段:“放她們離開,我把聖經交給你。”

“你想談條件?”夏妮亞微笑,“和我?”

我隻是想讓你來找我。尤利爾鑽進影子,躲開一片不知何處射來的鐵皮。他狼狽地爬進箭塔,耳邊充斥著牆壁在碰撞中碎裂的聲音。

“她們對你沒用。儀式的機要掌握在聯盟領隊的手上,妮慕隻是隨隊的守衛。”他提高音量,以穿透風暴。

“即便是守衛,死活也不取決於你。”夏妮亞邁出一步,她的步子沒有霜巨人那樣寬闊,但隨著鞋跟及地,神術的光環飛速閃亮,符文猶如蛛網般覆蓋了近四十碼的地麵。尤利爾隻瞧見幾節神文,心中已做好了迎接遲緩、衰弱等等神秘效果的準備。

“混合。”她念道。

他們離得很遠,尤利爾本想繼續後退,但身後的牆壁忽然爆炸,衝擊將他壓倒,直直滑過泥地。學徒一抬頭,瞧見閘門的鐵尖正對著臉,頓時一身冷汗。

他忍著惡心翻過身,差點痛得趴回去。爆炸突然,教人防備不及,這究竟是什麼巫術?

夏妮亞自然不會主動解惑。尤利爾吐出嘴裡的沙子,艱難撐起身。

“聖經在哪兒?”法則巫師的聲音近在耳旁,似乎隻有幾步之遙。她什麼時候過來的?

“不在我……呃。”一層熟悉的金色符文爬上手臂,重重一扯,尤利爾差點趴回去。他勉強以手肘支撐,與神術角力。

“我問你把它交給了誰!”夏妮亞早已失去耐心。為了教典,她千裡迢迢趕到伊士曼,參與了一場以失敗為結果的戰爭,安托羅斯卻隨即噩耗頻傳。如今將功補過的機會擺在眼前,她絕不會輕易放棄。

但她的焦急不是學徒要關心的。“恐怕我得再想想。”尤利爾擠出這句話。他咬緊牙關,一點點抬起手臂,神文竟發出破裂聲。最終他猛一使力,掙脫了鎖鏈束縛。

法則巫師嚇了一跳,不覺後退了兩步。等她開口念咒,學徒已拔出雙腳,符文鏈的斷茬迅速崩潰,另一頭被他抓在手中揮來。

『聖言喚起』

『失語者』

在五碼內,所有的聲音都暫時消失了。夏妮亞不得不停下魔咒,並躲開衝向鼻子的符文鏈。

尤利爾一躍而起,抽出短刀刺向她的胸膛。法則巫師驚怒交加,連連後退,仍然被切去了一角絲巾。

夏妮亞似乎張嘴要說什麼,但他完全聽不見聲音,魔法範圍內一片沉默,他有意改變神秘的效果,將聲音壓縮到振動的分寸之間。某些時候言語是學徒的武器,但在對付學派巫師時,這類武器就變得不太可靠了。

而刀無論何時都很可靠。尤利爾擊中一根鐵棍,刀鋒將其無聲地一切兩段……然而敵人忽然向前邁步。

叮當一聲,鋼鐵交擊。一根細長劍刃探出她的袖子,接住短刀的鋒刃。這把劍比多爾頓的咒劍更細,比羅瑪的箭矢更短,貼在她手臂內側,事先尤利爾完全看不出來。與其說劍,不如說是一根尖刺,但它架住短刀,牢牢架住,其上甚至反傳來厚重的力量。

寂靜卻被這一劍擊碎。

魔法解開了,被某種以聲音展現的巫術。但夏妮亞沒有開口,她揮舞刺劍,敏捷地防禦,帶來陣陣鳴響。兩人在窄小的空間中以鐵器交手,神秘蘊於動作和步伐之間,不時爆發出的火花和閃光,比殘影更為緊密地結合在身側。

她的力量出乎預料,尤利爾不禁想,速度也是。與教會夜鶯相比,夏妮亞的手上技藝不遑多讓,甚至遠勝於她的同事“紋身”吉祖克。

在安托羅斯,“怪誕專家”奧茲·克蘭基已聲明了法則巫師並非隻有依靠巫術的孱弱之輩,夏妮亞的作戰方式是更為有力的佐證。

他用刀戳刺、揮砍、切劃,此人儘數接下,並謹慎地保護住血肉之軀,當他再次發力逼迫,她便朝左或右挪步閃開,以另一隻手保持平衡。這麼一來二去,叮當聲已響了半分多鐘。

但恐怕不會繼續下去。尤利爾感到刺痛蔓延到四肢儘頭,耳朵裡的聲音則越來越大。他儘力忽視脊背的痛苦,但每次揮刀都會牽起損傷的肌肉。很快手腳的動作已落到次位,填充大腦的是痛。痛和熱。他幾乎能預感到作出動作時陣痛的方位,傷口像一排吊在沸鍋上的魚肉,被自己輪流拖下水浸泡,汗和血濕透的襯衣則極不順意地摩擦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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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疲憊,尤利爾心想,並且將越來越疲憊。

夏妮亞的反擊到來時,他的動作已變得遲緩。不僅是神術效果,還因為他漸漸失去了力氣。法則巫師拿刺挑開短刀,推開他的手臂。她逼迫他後退,教他一腳踩進血泊。

學徒差點打滑。他瞄了一眼腳下,心裡驚奇人體內竟有如此多的液體。他聽到比鋼鐵樂章更響的聲音,是肺和喉嚨發出轟鳴。

最終他頭暈目眩,悲哀地意識到自己窮途末路。

夏妮亞揮劍瞄準他胸前,被刀背格擋,第二下戳刺肚腹,又被刀刃滑開。她無疑也很疲憊,喘息著向右躲避,但又比學徒好上太多,輕易能閃過刀刃旋轉的回擊,隻丟下一截劃爛的衣袖……

尤利爾猛抓住她的左手。

結束吧。他心想。但願如此。他手中狠狠一扯。

他們同時失去重心。法則巫師猝不及防,像猛然加速的車鬥中的麻袋一樣栽過前來,即將撞進他懷裡。她的右手刺劍無意義地掄到身後,成了保持平衡的唯一指望。

但這時候平衡不如求勝,戰局瞬息萬變,隻有真正淫浸此道的戰士才能明白。

尤利爾提起膝蓋撞她的臉,結果眩暈太盛,隻撞到耳朵。夏妮亞悶哼一聲,情急下,卻是口中吐出一串魔咒,就要把學徒和他手中的刀彈開到一旁。

而魔咒要比動作慢得多。

尤利爾被斥力擊中,不禁鬆手,但緊接著下意識朝右前一踏,猛擰過身。強烈的眩暈和失力讓他頭重腳輕,卻獲得了比單純跌倒更大的速度。他的左腿劃過半圈,狠狠劈在夏妮亞的頸背上,她如被木杆擊中的水果一樣砸在地麵。石塔似乎一震。

一串含糊的呻吟溢出她口中,夏妮亞掙紮著翻滾,躲開當頭墜來的拳頭。尤利爾手臂一歪,被她從眼前逃脫。他想跟著起身,但已耗儘了力氣。這下可不妙。

更不妙的是,箭塔已被巫術掀開,頭頂一片空闊,夏妮亞·拉文納斯抓住時機,飛上半空。短短兩秒後,尤利爾隻能看見她的裙袍邊。

“……彆動。”法則巫師稍一搖晃,便重新站穩。她咳出帶血的唾沫,手指一揮,短刀憑空飛起,落進她手中。

精疲力儘時被刀指著喉嚨,你不會有其他想法。“我投降。”尤利爾說,層層神文爬上四肢。

“太晚了。”法則巫師落回地麵,氣得發抖,“彆以為我不會把你怎樣,小子。見鬼的聖經,見鬼的聯盟!你以為投降就萬事大吉?”她一腳踢在他腰間,學徒不禁弓起身,但後背又開始痛。“在高塔要人之前,你會後悔獨自出門。我保證你會的。”

尤利爾沒回答。他當然知道怎麼在遭遇法則巫師時保全自己,但夏妮亞·拉文納斯不同。她既為聖經而來,又兼職阻止聯盟的儀式,換句話說,她絕不會對妮慕和德拉手軟。

而她們若送命,學徒明白,我會以為是自己的責任。

夏妮亞也不再問他,她抓起鎖鏈,將他拖出石塔的殘骸。這下,尤利爾的思路一掃而空,腦子裡全是直觀感受到的痛。這玩意兒可不是說忍就能忍住。他完全身不由己。

“我要你的兩條腿。”法則巫師仍在自說自話,“它們會教你記得冒犯我的代價。右手從指尖開始切,直到手腕,全安托羅斯的人都會聽見你的慘叫。這是異端的下場……”

當她說到左手的下場時,地麵忽然凹陷下去。夏妮亞·拉文納斯不見了。

身上的鎖鏈崩解消失,尤利爾吃了一驚:“費裡安尼?”

“你是高塔信使,尤利爾?”“長者”在他身後現身。

“我……”忽然間,尤利爾想起導師喬伊,眾所周知,他是惡魔獵手。

費裡安尼搖搖頭。“走吧,你是什麼人,與死人沒關係。”

“可……夏妮亞呢?你怎麼做到?”

“這困不了她太久。巫師鑽研世間的奧秘,不拘於職業,她很快就能破解我的魔法。”

刹那間,尤利爾感覺事實荒唐極了。“你不會說你來救我?”

“當然不會。我是個複仇者。”地麵搖動起來,老人重重一頓木杖。“你卻不是我的仇人。更何況,比起最終被獵手燒成灰,也許宰了這個法則巫師更能減輕領主大人的負擔。”

一命換一命,哪怕是死人的命。黑騎士殺死吉祖克時,尤利爾心中還在衡量秩序與無名者的立場,還在思考背叛與忠誠。如今費裡安尼要對夏妮亞下殺手,學徒卻心懷純粹的感激,隻因後者的做法解救了自己。

他想說什麼,話卻卡在喉嚨裡。

“說些我愛聽的,行嗎?冒犯空境不是大事,他們根本不值得,尊敬長者總是必要的吧?”

當然,尊重長者很值得。管他無名者還是凡人,全都比法則巫師值得。他胸前窒息般難受,好像鎖鏈還未解開似的。他媽的,我才認識他不到一天!尤利爾想不通事情為何會落到如此地步。他越想傷口越痛,算了,這真是怪事一樁。

說句話卻不花什麼。“……這樣做非常劃算,費裡安尼先生。”

老人微笑。“你說話果然比他好聽多了。”

他?尤利爾沒能問出口。他們腳下的地麵突然碎裂,似乎有某種力量即將破土而出。

學徒爬起身,逃離了校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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