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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 岔路選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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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們一起?”約克嘀咕,“還能順帶指路嗎?”

精靈祭司冷冷地瞪他一眼:“那得先把維碧和泰克利放開。”她似乎隨時準備開戰,“或者,你想劫走他們?”

“我們都清楚,女士,放走他們,我們就沒得談了。根據情勢判斷,這對你沒好處。”尤利爾說。

“沒錯,我們有三個人。”橙臉人補充。

“隻有一個‘人’。”精靈祭司說,“你和那個卓爾都是投靠人類的叛徒。冬青協議前,奧雷尼亞帝國也屠殺亞人和獸人,他們把人馬和卓爾趕出地表,奪走長夜之壁改名為黑木郡,還將熔鐵城付之一炬。閃爍之池隻不過因遠在諾克斯之外,才幸免於難。曆史被後人遺忘。到了今天,你們居然還能堂而皇之地與敵人站在一起。”

看來不論形勢如何,她都會說出這種話。尤利爾不為所動:“彆想拖延時間,女士。我們就事論事。你的同伴們的安全係於你手。”

精靈祭司憤怒地咬牙。但如果換作尤利爾,他不會選擇開戰。瞄準詩人和女醫師是最好方法,也許她還會嘗試救援山洞裡的綠精靈……可多爾頓還隱藏在陰影之中,就算她有超出職業的手段,也不敢和一個暗元素使比刺殺速度。無論哪一邊,她都不能迅速解決。

“你們要去哪兒?”最終,她妥協了。

“三角沼澤。”

“你說你們要離開森林!”

“沒錯,但秋葉走道暫時無法通行了。”尤利爾打消她利用河岸地形奪回同伴的念頭,“必須更改方向。我也知道哪邊是銀石穀,女士,請彆想著帶錯路了。”

“你們根本不需要帶路。”精靈祭司輕聲說,“連我也不知道山石間還有一條直達秋葉走道的密道。你們是從南邊來的,對嗎?你是布列斯人?”

“不,更南一點。”

布列斯塔蒂克的南方仍屬於人類,這顯然不會提升好感。“不能去三角沼澤。”精靈祭司說,“再換條路。有一頭魔怪逃到沼澤去了,弄出很大動靜,現在沼澤裡的怪物到處亂爬。”

“什麼魔怪?”學徒明知故問。

“一頭地烏龜。要是你們堅持,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維碧和泰克利會死在那裡,我決不答應。”

她在撒謊,尤利爾心想,但不全都是謊言。精靈祭司阻止他們前往三角沼澤的意誌如此堅定,甚至可以搭上兩個綠精靈同伴的性命。他知道三角沼澤可沒什麼魔怪。會不會有其他原因?“我們要去莫尼安托羅斯,女士,你有更好的建議麼?”

“橫穿秋葉走道。假如你們能適應林地的話。”

尤利爾凝視著她:“不,我們還是沿著秋葉走道前進吧。河流不是阻礙。多爾頓?麻煩你把維碧和泰克利——是這兩位麼?——把他們一起帶上。”

約克悄悄靠近他:“我可不想背兩個綠精靈!能拖著他們嗎?”

誰關心這個?“那你來對付她?”

“我去找沙特·艾珀。不過千萬彆抱期望,我看他就快求克萊婭背他走了。”

隻要他能將那把該死的木頭疙瘩丟掉,我看他還能走上一天一夜。可惜詩人極其珍視樂器,連將其交給指環先生都不願意。尤利爾扭過頭:“女士,為表誠意,你可以帶走她。她叫維碧,是吧?”

精靈祭司警惕地瞥了他一眼,但沒有拒絕。她當然不可能拒絕。陰影緩緩吞沒了女性綠精靈,然後將她丟給了魔法人偶。

精靈祭司用一滴鬆露迅速喚醒了同族,將後者藏在身後。期間沒人趁機偷襲,也沒人悄悄逃走。她轉身注視著學徒:“你在打什麼算盤,人類?”顯然,維碧的安全歸來令她大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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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善的舉動,證明我們並非為蒼之森和其中的森林種族而來。我的目的地是莫尼安托羅斯。”

“但願你說的是實話,人類。”她的臉色和緩了。

“當然是。蓋亞以美德為名。我是尤利爾,來自伊士曼。這是約克和多爾頓。還有克萊婭小姐,她是醫師。”

“我是愛法拉法,彆再叫我女士了。”

“沙特·艾珀。”一見氣氛平穩下來,吟遊詩人頓時不害怕了。他神氣活現地招招手,展示口袋裡的七弦琴:“我是個詩人,歌唱家,還是希瑟信徒。儘管如此,我也從沒想過與一位美麗的精靈小姐同行。幸運之至啊!我會為這寫一首新曲子。”

聽他開腔,約克臉都皺了起來,他對尤利爾說:“你不是故意漏掉他的,對吧?”

“或許吧。好了,我們快走。麻煩你背那家夥了。”

“我更不想再背你!”

自然精靈沒有油橡皮小人族熟悉蒼之森,後者號稱是森林裡每一棵樹的耳朵。當然,這太誇張了。愛法拉法在樹枝上跳躍,要是樹木真有耳朵,恐怕會被她的腳步聲震成聾子。尤利爾心知她在為同族留下痕跡,以便追兵趕來,但他沒去阻止。這裡遍地都是痕跡,“地鳴堡壘”破壞了地麵和山丘,縱橫交錯的裂痕一直蔓延到北方。想找到他們,單靠麻雀酒的同族或許還不夠,貝爾蒂的眷顧才最關鍵。

他們走了十分鐘,才擺脫地縫和倒塌的樹木。空氣逐漸潮濕,河流就在不遠。“到河邊了。”多爾頓說,“你們有人能跳二十碼嗎?”

“你肯定不是指立定跳遠吧?”約克咕噥一聲,將綠精靈丟在地上。愛法拉法狠狠瞪了他一眼,西塔則回了一個嘲弄的鬼臉。

“祂將花冠加於雪頂。”沙特高聲讚美,“……波浪是美人閃亮的發帶。”

二十碼寬的發帶,尤利爾心想。克萊婭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學徒把自己放下來。穿過一叢荊棘樹時,她在一處地陷中扭傷了腳踝,尤利爾隻好把她背過秋葉走道。好在對方自己就是醫師,眼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另一個回形針傭兵,沙特·艾珀倒是挺出人意料。吟遊詩人滔滔不絕了一路,居然還有力氣感慨景色。

維碧跟在愛法拉法身後,眼睛在琴弦上打轉。也許這就是詩人精神飽滿的原因。不過她的目光裡沒有愛慕,隻有掠奪和敵視。尤利爾決定不提醒沙特,尊重他人的幻想有什麼壞處?“感謝引路,愛法拉法,我們的約定也該結束了。”

精靈祭司摸了摸發梢。“你們要帶著泰克利過河嗎?”

“如果你承諾旁觀,我們就不會這樣做。”

“你們相信我的承諾?”

“森林種族與人類不同,也許你們的保證值得一信。”尤利爾知道不要在這時候提及冬青協議,雖然他們彼此都清楚。他抽出利劍——不是符文之劍,也不是鐵劍,白霜凝結成晶瑩的刀刃,森森寒意迫退了自然精靈們。

冰霜之路在麵前延展,指環符文閃爍。神秘度的傾軋之下,水妖精紛紛逃走。精靈祭司吃驚地眨著眼睛。她恐怕也認得白之使的魔法,學徒心想。從聖城僥幸逃離後,他遇到什麼陌生的熟人都不會意外了。

約克搖醒了泰克利,並在他驚怒反擊時再次將他按在地上。“少來這套,夥計。”西塔用精靈語說,“就這麼對待你的擔架?”

“你睡得太久啦,兄弟。”詩人快活地解釋,“我們現在可不開戰了。”可惜對方聽不懂。維碧也是一樣,或許沙特的交流對象是愛法拉法罷。

精靈祭司將綠精靈同族扶起來,緩緩退到一棵雪杉下。她眉頭緊鎖,不時瞥一眼指環索倫。“我記得你是個神職者,尤利爾。”愛法拉法最終開口。

“這就是我的職業魔法的表現。”

“容易讓人誤解的表現。”她警告。

尤利爾知道她意有所指的目標。說實話,無名者可不會主動去高塔送死。『靈視』沾了艾恩的光,他不知道自然精靈中是否存在類似的借口。她是怎麼掩飾惡魔力量的?“多謝提醒,愛法拉法,但願你的神會保護你。”他也隱晦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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苜蓿小姐靜靜地站在原地,濃綠與霜白界限分明,她耳朵上紫色花串比琥珀更明亮。她的目光充滿猶豫,似乎在考慮是否該道彆。維碧仍然盯著詩人的琴,泰克利滿臉慚愧。他們的確被希瑟保護的很好,人類的陋習絲毫沒能影響他們。沙特說得沒錯,他們是難得的旅伴。真不知道多爾頓和約克意識到同行人是惡魔後,兩個人會作何感想。他覺得自己最好不知道。

“你們在猜什麼謎語?”多爾頓的聲音從他的影子裡傳來。

“謎語?這是異教徒間的祝福。”尤利爾揶揄。他回過頭,讓冰劍變成水汽消失在空中。卓爾抓住學徒的肩膀,將他帶入黑暗。對麵河岸樹木稀疏,是農民荒棄的田地,如今成了次生林。霜之月的寒風嗚嗚作響,越過杉樹枯乾的枝頭。這裡可能也稱得上密林,但與對麵的蒼之森相比,就顯得萎靡不振了。這片樹林也有耳朵嗎?他想知道。

“莫尼安托羅斯在東邊。”油橡皮小人說,“你們肯定找得著。”

“好吧,咱們結賬。”

“等等。”它磨磨蹭蹭地開口,“能給我那壺咖啡嗎?”

尤利爾還以為它會要酒。他扭頭瞧了一眼約克,西塔猛烈晃頭。“你要咖啡乾嘛?”

“招待朋友。怎麼,你要賴賬?”

“這倒不是。”但尤利爾也沒打算要求約克放棄他的飲料,“你認識咖啡豆嗎?我敢打賭你見過它。”

……

他們離開了聖瓦羅蘭,但某些東西仍跟緊隨在後。尤利爾很快陷入沉睡,起因是魔力的過度消耗。接著吟遊詩人不幸磨破了腳底的水泡,拒絕再自己前進一步。總得我來操心這些東西,多爾頓心想,這不公平。好在他還能適應下來,德威特剛抵達騎士海灣時,近衛隊裡還是一幫醉醺醺的酒鬼,他隻好用王都帶來的兄弟們代替,甚至顧不上尋找王黨安插在其中的夜鶯。再糟也不會與那時候一樣。

“我不喜歡馬車。”約克直言,“尤利爾也是。他特彆喜歡馬。”

“你能把他捆在鞍座上麼?”

“他到底要睡多久?”約克抱怨,“索倫,莫非誰受你們克洛伊塔的派遣,誰就得精神不振麼?”

『也許你說對了』指環事不關己地說,『我的主人目前也不回話』

“尤利爾的異常是從聖城讚格威爾開始的。”多爾頓指出,“他的情況事出有因,更像是那些亂七八糟的魔藥留下的後遺症。”

“我們就不該去聖城。”

“往好處想,夥計。”詩人抓住他的肩膀,“好歹你遇上了我們,還有奧爾丁尼特。”

“是啊,我不會說用不上你。能來點歡快的曲子嗎?這首實在太慢太單調了。”

“我在敘述史詩——聖瓦羅蘭和奧雷尼亞帝國!先民的輝煌戰爭!銀歌聖騎士和他們促成的冬青協議,真是諸神眷顧的一群人……為什麼我沒生在那個時代?我做夢都想。”

“是嗎?”多爾頓逼自己微笑,“我既不想生在那時候,也不想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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