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麵雖然奇特,但其實並不難以理解,不過是天地間的乾坤之力在彌合這些空間裂縫,而靈珠的力量在阻止,兩者產生了對抗而已。
在此反複的過程中,靈珠本身會融於天地乾坤,這定界珠也就煉成了。
少頃,蛛網狀的空間裂縫便儘數彌合,而祭壇上的靈珠也成了一團幾乎無法看清的虛影。
頓時,洛虹隻覺自己與整座靈島周圍的天地都有了極深的聯係,甚至隱約察覺到了天道的痕跡。
“或許,這定界珠的用途遠不止於定位界麵而已。”
洛虹腦海中不禁閃過這個念頭。
隨後,洛虹便用自己的一道分魂煉製了一團魂火,祭於定界珠之上。
隻見,此魂火一出便吸引來了周邊的天地靈氣,使得整個峰頂被五色的靈光籠罩,好似寶物出世一般。
本命魂火與修仙者的聯係極深,往後洛虹無論是在靈界進階,還是受傷,都會令魂火有所反應。
“夫君,這剩下的十年,你還需做什麼準備,可有我能幫到忙的地方?”
此時,虞若曦臉上已不見傷感之色,積極地為洛虹著想道。
“該做的準備,為夫此前都已經做了,這十年不如就在人界遊曆一番,不知師姐可願作陪?”
收取秘境異寶、煉製破敵法寶、煉化真靈精血,這些事情都已大功告成,今後的十年,洛虹想要久違的輕鬆一下。
畢竟,一旦飛升靈界,又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行事了。
“夫君既有此雅興,我又怎能不奉陪?”
虞若曦嫣然一笑,當即答應道。
“哈哈,如此甚好,那便先去越國看看,說不定能遇到一些個你我的故人!”
身形一閃,洛虹來到虞若曦身邊摟住對方的柳腰便化光遁下山去
雖說洛虹此番並非閉關修煉可這十年依舊過得極快他與虞若曦在天南各地留下的那些傳說佳話還在眼前,約定之期便已到了。
這一日,墜魔穀雲霧大陣之中,洛虹負手飛遁於空中目光凝視著空間節點靜靜等待著向之禮二人的到來。
“夫君這午時眼看將過,卻還不見那兩位道友的身影他們會不會有事耽擱了。”
一旁越發明媚的虞若曦突然眉頭輕皺地問道。
“不會,月餘前為夫已用萬裡符與向師兄聯係過,他既說今日午時之前能到那便不會有誤。”
洛虹神色平靜絲毫不擔心地應道。
其實虞若曦也知兩位化神修士不太可能遇上什麼特殊情況耽擱行程,隻是今日便是洛虹的飛升之日她不禁有些緊張。
看了眼麵前的空間節點後,她臉上不由閃過一抹愁容,憂聲道:
“若是這空間節點能穩固下來就好了我有夫君為我安排的飛升之路,可依兒和竹兒她們怎麼辦?難道就沒什麼辦法帶她們一同飛升?”
“師姐也彆太發愁正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依兒她們終究是要走自己的路的,你我不可能永遠提攜她們。
你莫要心軟做什麼嘗試,一塊飛仙石就隻能鎖定一個人的氣息,唯有與之相關的靈獸法寶等可以一同飛升,容不得半點弄虛作假!”
借助飛仙石飛升,就得遵守飛仙石的規則。
如果是直接偷渡,那倒是可以在洞天法寶內帶上一群人,隻要不遇到空間風暴就一切好說。
可要是遇到了,基本全得涼涼,畢竟當時化神初期的修士能護住自己就不錯了,哪顧得上洞天法寶中的旁人。
正因如此洛虹此前已讓櫻冥對他初步認主,不然也無法帶她一同飛升靈界。
說話間,向之禮與白雲洲的氣息便驟然出現在他神識範圍之中。
沒過多久,二人的遁光便停在了洛虹麵前,現出他們的身形來。
“洛師弟,我們沒來遲吧?”
向之禮微笑著拱手道。
“沒有,而且就算遲來片刻也無所謂,畢竟我等飛升不必看空間節點的臉色。”
洛虹笑著回禮一番後,轉頭望向一旁的白雲洲又道:
“白道友可將宗門之事處理好了?”
“太一門矗立大晉已久,白某此番回去主要是將巧兒安排了一下,如今已經了無掛礙了。”
白雲洲神色輕鬆地搖搖頭道。
“洛師弟,你不是有兩個弟子嗎?為何不見她們前來相送?”
向之禮四下看了看後問道。
“何須弄得那般熱鬨,洛某便連韓師弟都沒有通知,我等靜悄悄地走乃是最好的。”
洛虹可不想搞什麼形勢主義,畢竟此地日後還有大用,不可暴露於人前。
“既然人已到齊,我們便開始吧。
師姐,還請祭出水火八卦盤,催動飛仙石!”
說罷,洛虹便飛身落到一塊飛仙石之上。
向之禮二人見狀,也連忙落到兩塊鄰近的飛仙石上,麵色凝重地等待著禁製激活。
這些年中,虞若曦早已將水火八卦盤煉化,將此寶祭出後,當即玉手連點,調動出其中的天地元氣,使之分彆沒入三塊飛仙石中。
大約半個時辰後,三人腳下的飛仙石同時發出一陣嗡鳴,緊接著他們頭頂便分彆降下了一道數尺粗的五色光柱。
但隻是一瞬,這三道五色光柱便縮回了空間節點之中,而洛虹三人的身影也隨之消失不見。
下一刻,那三塊飛仙石便前後出現了裂縫,其中的天地元氣瞬間散溢殆儘,顯然是不堪一用了。
虞若曦隨即將水火八卦盤收起,在原地躊躇片刻後,才將外圍大陣的所有禁製激活,飛升踏上傳送陣。
白光一閃,她便瞬間從墜魔穀回到海外靈島的洞府,緊接著她又遁到了洞府之外,直接往峰頂望去。
隻見,原本能映照半邊天空的五色靈光微弱了許多,現在隻可覆蓋峰頂不到,但並無半點頹勢。
見此情景,虞若曦頓時放心下來,隨即目光一凝,便遁入靜室取出洛虹所留丹藥吞服,運功修煉起來
靈界天淵城,飛靈台左近的一座樓閣中,一位衣著暴露,身材婀娜的黑衣美婦正一手撐著下巴,慵懶地坐在一張桌案前。
在她正對麵,則有一位青衣老道正專心致誌地繪製著符籙。
時不時的,一些修仙者會從兩旁的房屋中進出,一個個行色匆匆,看起來頗為忙碌,觀其修為,竟然大多是元嬰中後期的修士。
饒是如此,這些元嬰修士也不敢去看那位黑衣美婦一眼,隻因對方的修為更高,已到達化神中期。
“嗯在這飛靈台值守也太過無聊了,還說有機會能遇上從下界來的同族,好將自己嫁出去,哪知一連數年下來,竟連一點動靜都沒有,真是掃興!”
黑衣美婦低吟一聲,把玩著手中的茶杯自語道。
話音剛落,青衣老道那邊便傳來一聲炸響,竟是這老道製符失敗,殘符當場爆裂。
好在,他早已設下禁製,一道光膜驟然浮現,將靈爆的威力限製在數丈之內,並未造成什麼破壞。
隻是這樣一來,青衣老道自己便有些狼狽了。
“咯咯,玄空子,你這是第幾次炸符了?我看再這麼下去,你那兩根胡子可都保不住了!”
見對麵的人族化神這般模樣,黑衣美婦不禁捂嘴輕笑道,談笑間散發出的媚意,引得路過的元嬰修士一陣眼神迷離。
“哼!苗狐道友隻管將自己修煉走火入魔的傷勢養好,無需關心貧道,來此不是為了得個閒差,你還想如何?”
雖說玄空子並非因為對方才製符失敗,但此刻他心情不好,對方又是妖族,當下說話自是不客氣。
“哎也不知長老他們查得如何了,眼下飛升修士是越來越少了,再這麼下去,隻怕天淵城今後就要靠我等本土修士撐起來了。
你們人族還好,反正在下次大戰來臨前,多半就會坐化掉,可我們這些壽元綿長的妖族那就慘了!”
黑衣美婦嘴角一勾,婉聲歎道。
聽到“壽元”和“坐化”二字,原本起勢頗足的玄空子當即麵皮抽動了兩下,冷哼一聲便收拾起殘局來。
天淵城因為坐落在上古超級大陣的唯一入口處,所以每有異族侵犯人妖兩族,此城戰事定然最為激烈。
長則十萬年,短則七八萬年一次的族群之戰中,天淵城的修士至少都要損去六七成。
不過由於飛靈台坐落在此,以及滅塵丹的緣故,城中常駐的大多是飛升修士,靈界本土的修仙勢力雖在此城都有人手,可一旦察覺大戰的苗頭,便會將人手抽回三境七地。
然而,近萬年以來,飛靈台接引到的初代飛升修士越來越少,雖還未嚴重到影響天淵城的運轉,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日後定然需要大量本土修士來填這個坑。
所以,近些年察覺到危機感的人妖兩族修士,都瘋狂修煉起來,想要爭取在下一次大戰來臨之前進階煉虛,這才能稍稍掌控自己的命運。
黑衣美婦正是因為急於求成,這才走火入魔,以至於現在無法自如控製自身神通。
雖說成功用壽元刺激了玄空子,但黑衣美婦也沒能暗喜太久,她在天狐一族的地位不上不下,十有**要被用來填坑。
雖然距離上次族群大戰才過去了三萬年,她還有數萬年的時間修煉,可以她的資質實在沒信心能進階煉虛。
“為今之計,也隻有在養好傷後,去那蠻荒冒險了。
隻是我獨自前去便等於是找死,必須拉上幾個神通高強的同階存在才行,要是此番值守飛靈台,能讓我結識幾個初代飛升修士就好了。
不管是人是妖,都要比本土的修士好忽悠得多!”
黑衣美婦在心中暗暗思腹道。
或許是靈界天道聽到了黑衣美婦的祈願,下一刻劇烈的天地元氣波動,便從飛靈台的方向傳來。
“來了!有人飛升而來!”
剛一感應到外頭的動靜,玄空子便丟下手頭的事情,一臉興奮地站了起來。
他之所以選此既無油水,又無聊之極的飛靈台職司,便是看中了初代飛升修士手中的靈物。
能夠飛升的下界修士必然有化神修為,而飛升之前定是在下界叱吒風雲,手中好東西那是相當之多。
他已經好幾次,用自己煉製的符籙換到了高價值的靈物,可謂是充分嘗到了甜頭。
隨即,玄空子便與黑衣美婦一同遁出閣樓,望向飛靈台上那顆正瘋狂吞吸著周圍天地元氣的飛仙石。
“黃師侄,那顆飛仙石對應哪個下界,這動靜怎比貧道之前見過的那幾次大了如此之多!”
玄空子喚來一位常年在飛靈台做事的元嬰後期修士,稍露驚容地道。
“稟前輩,這是對應人界的飛仙石,動靜越大,說明一次飛升的人越多。”
這位黃師侄早已對所有飛仙石如數家珍,不用查閱典籍,便直接回應道。
“嗯?人界的那塊不是已經廢棄十數萬年了嗎?怎會突然有人飛升,不會出現什麼意外吧?”
黑衣美婦聞言頓時露出詫異之色,下界與靈界徹底斷了聯係的情況可不多,她這些天也不是光在喝茶閒坐。
“大概十年之前,這塊飛仙石突然重新與人界有了聯係,此事上一任閣主是知道的,苗前輩不必擔心。”
黃師侄卻是一臉鎮定,他早料到十年前的那次異象之後,定會有人界的修士飛升而來。
說話間,三道五色光柱便從飛仙石上衝天而起,直接灌入虛空之中,激起陣陣轟鳴。
數十息後,三道光柱便猛地一收,露出兩老一少,三道人影來。
從飛仙石禁製激活的那一刻,洛虹覺自己化作了一道閃電,被以極快的速度牽引向某處。
眼前全是五彩斑斕的天地元氣,神識更是被鎖死在體內,完全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
不知過了多久,他身處乾坤之中的感覺再度襲來,眼前的五色靈光也驟然散去,已是來到了一陌生之地。
瞬間回過神來後,洛虹當即朝天空望去,隻見三陽四月高掛空中,心中頓時一鬆。
“靈界,洛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