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那名結丹男修不由麵色一白,但猶豫一瞬後,還是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枚黑色藥丸。
隨即,眼中狠色一閃,好似服毒一般將其吞了下去。
下一刻,此人便臉色漲紅,頭爆青筋地露出了痛苦之色,不過他的法力卻憑白多出了許多。
見他這副模樣,清秀女子不忍直視地彆過了頭,但很快她眼中便流露出決絕之色,伸手在腰間一撫,指間便多出了一枚同樣的黑色藥丸。
此丹名為“爆筋丸”,需用高階蛟龍精血煉製,十分珍貴,服之可短時間內恢複大量法力,唯一的副作用便是肉身不夠強橫者,會感覺到焚身劇痛。
而三人能逃到現在,全憑共同驅使的一件飛行法寶。
此寶雖然遁速可比元嬰修士,但消耗法力甚多,他們三人中隻要有一人法力耗儘,便無法驅使此寶,也就難逃追殺者的魔掌了。
所以,要想活下來,清秀女修自己也得服用爆筋丸!
“早知今日,我就聽師父的,苦修玉骨化蛟功了!”
就在清秀女修暗暗後悔之時,一道滿是血腥味的氣息悍然闖入他們的神識範圍,從後方急速靠近他們。
“不好師姐,那個血殺宗的老魔追上來了!”
另外一名身穿鵝黃色衣裙的結丹女修花容失色地喊道。
“怎麼可能!流冰梭是虞師叔親手煉製的法寶,即便我等驅使,遁速也該比一般元嬰修士快才對啊!”
那名男修聞言顧不得爆筋丸帶來的劇痛,當即驚呼道。
“哼!區區結丹小輩縱使法寶不錯,又豈能讓你等在老夫手中逃掉!
本宗可是即將要頂替鬼靈門躋身魔道六宗的,神功秘術何其之多,臨時提升些許遁速算得了什麼!”
似是十分喜歡結丹男修的驚恐模樣,後方追來的血衣老者桀桀陰笑道。
“血衣老祖,我師父可是元嬰中期巔峰的修士,此地已離黃楓穀不遠,你再追來,就不怕我師父要你狗命?!”
清秀女子見對方越靠越近,心中雖大感絕望,嘴上卻還氣勢不減地威嚇道。
“桀桀,天南修仙界中誰不知道黃楓穀的虞仙子無法離開山門,你這小輩以為本座好騙不成,用這樣一個廢物元嬰,也想嚇到本座?”
血衣老者猖狂大笑道,他雖隻是元嬰初期的修士,此刻卻敢毫不顧忌地辱罵虞若曦。
然而還不等他笑出第二聲,一道怒不可遏的喝聲,便從後方的高空中滾滾而來。
“放肆!”
短短兩個字中充斥著驚人的靈力,竟一下衝擊得雙方遁光一滯,費了些勁兒,才在空中穩住身形。
喝聲中的怒意太過明顯,血衣老者當即回頭看去,隻見一隻數十丈長的巨掌竟已出現在他後方數十丈處,掌心之中的一張魔臉正朝他猙獰怒吼。
隻是對上一眼,血衣老者的心神便被其所奪,根本沒機會做出任何反抗的舉動,肉身便被拍成了血沫。
剩下的元嬰這時才回過神來,露出驚駭欲絕的神色,便要瞬移逃遁。
然而這時,那張掌心的魔臉突然張口,吐出一道烏光,怪笑著就將血衣老者的元嬰吞了進去。
“王師姐,這這是”
結丹男修見狀都快嚇傻了,無法想象是什麼樣的存在,竟能滅殺元嬰似殺雞不,殺雞仔一般!
一旁的黃裙女修同樣驚得雙目圓瞪,嬌軀微微發顫。
唯有那清秀女子又驚又喜,向著後方高呼道:
“洛師叔?可是洛師叔回來了!”
結果,她的話音還未落下,那巨大手掌便驟然消失,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現在她麵前數丈遠處。
“是我,青青,穀中可是出事了?”
清秀女子正是虞若曦的親傳弟子王青青,洛虹遠遠就感知到了她的氣息。
“太好了,洛師叔真的是你!這下樊師姐有救了!”
看清來人後,王青青更是欣喜,當即歡聲道。
“夢依出什麼事了?!”
聽聞這個跟隨自己數百年的大弟子性命垂危,洛虹不禁急聲問道。
“樊師姐數十年前被人下了毒手,後雖被師父施法冰封了起來,但拖到今日已是危在旦夕!我這次”
王青青正要詳細講述一番情況,卻見洛虹聽到一半就伸手從虛空中抓出一麵黑色小旗,隻揮動了一下他們便被一股黑色惡風包裹。
緊接著,他們腳下的景物就發生了驟變,竟是從一片清澈的湖水,變成了被堅冰所封的山峰!
隻一眼,王青青便認出腳下的山峰,正是理應在八百裡外的驊神峰。
“洛師叔,我們”
她正要說些什麼,卻已不見洛虹的人影。
驊神峰洞府之中,一襲白色宮衣的虞若曦正站在一塊透明的堅冰之前。
這冰中封印著一人,正是洛虹的大弟子樊夢依。
隻見原本英姿颯爽的樊夢依,此刻卻嬌弱地皺著眉頭,小腹鼓脹如鬥,好似懷胎六月一般。
但其腹部就是在堅冰之中,也會不時地蠕動一下,顯然並不正常。
“依兒,你再堅持幾日,青青就快將靈藥買回來了,隻求不要出什麼意外!”
虞若曦眉頭深皺地期盼道。
她雖知這次靈藥的消息來得有些蹊蹺,但也沒有多餘的選擇,不去賭一把,樊夢依就隻能被腹中魔物吸乾生機而死。
“千萬彆有事,不然等夫君回來了,我可如何交代!”
“師姐,你已經做得夠好了。”
突然,一道溫柔的聲音在虞若曦背後響起,她回頭一看,正是她心底之人。
雖是許久未見,但洛虹此刻卻無閒暇與師姐互訴衷腸,一步踏出便閃身來到那塊堅冰之前,神識探入其中檢查起樊夢依的狀況。
“夫君,依兒的氣息會似現在這般微弱,全因她腹中的魔胎在不斷吸食她的生機。
我已試過很多方法都無法取出這魔胎,隻能將依兒冰封起來,一邊拖延時間,一邊尋找古籍中可以滅殺此種魔胎的靈藥。
月餘前,我們得到消息,在鬼靈門的一座坊市內出現了這種靈藥,青青已經帶著靈石去買,夫君可有在回來的路上遇到?”
虞若曦快速地說明了一番情況。
“好陰毒的魔道神通,師姐可知是何人所為?!”
收回神識後,洛虹當即麵色陰沉地問道。
“這種將異種魔胎打入他人體內的神通,隻有最近風頭正勁的血殺宗才有傳承。
當初魔道那邊,正是此宗修士出麵強奪本門的靈島,其門中元嬰長老曾對依兒出過手。
而依兒回來後沒過一段時日,便出現了症狀,顯然就是那時被人動了手腳。”
說起此事,虞若曦眼中便難掩殺意。
“又是這個血殺宗,看來此宗是鐵了心想踩我黃楓穀上位!”
洛虹怒極反笑道。
“又是?夫君莫非已經遇到過血殺宗的修士了?”
虞若曦頓時有些意外地道。
“這個稍後再說,先讓為夫來將那血殺老祖搜魂一番。”
說著,洛虹便右掌一張,抓出了剛剛收入黃泉鬼手的那隻元嬰。
“洛道友饒命!老夫隻是奉命行事,彆啊!!!”
那元嬰一出來便開口求饒,可洛虹根本不與他廢話,神念一動便催動了搜魂術,當即令其慘嚎起來。
以洛虹現在的元神境界,搜魂一個初期的元嬰修士可謂是輕而易舉,數息不到,便閱儘了他的生平。
並無什麼波折,他就從中找到了魔胎秘術的解法。
隻是,這解法需要一些特殊的靈物,古籍中的那位靈藥隻能起到拖延作用,是無法徹底根除的。
“怎麼夫君,可是不順利?”
察覺洛虹的神色有異,虞若曦不禁蹙眉道。
“雖有解法,但對應的靈物暫時不知該何處去尋,便是那血殺宗的寶庫中也無此物。”
洛虹沉著臉搖頭道。
“那依兒豈不是沒救了?”
虞若曦麵色一白,哀聲說道。
“倒也不是,此魔道秘術雖然陰毒,但隻要還在五行之中,為夫便有辦法。
師姐先後退些許,且讓為夫施法一試。”
洛虹神色凝重地道。
聽聞此言,虞若曦默默點了點後,冰風一起便飄出了數十丈遠,守在了石室門口。
隨後隻見洛虹左掌一托,掌心之中便散出了五色霞光,又漸漸變化成了一團五色彩雲。
這時,洛虹左掌輕輕向前一送,便令這團五色彩雲朝樊夢依的腹部飄去。
此雲與樊夢依的肉身一觸,便如若無物般地透了進去,她腹中的魔胎也是毫無所覺,並無激烈的反應。
見此情景,洛虹沒有猶豫,手上法決當即一變,口中輕喝一聲:
“轉!”
頓時,將那魔胎圈住的五色雲彩便緩緩旋轉起來,隻是片刻就讓它的氣息跌落了不少。
直到此時,那魔胎才察覺不妙,想要似之前那般吞噬樊夢依的生機恢複自身。
然而,此刻它剛一催動神通,五色雲彩便微微震動了一下,將其聚集的力量震散,同時絲毫沒停止轉動。
不消片刻,它便發出“吱吱”的尖銳叫聲,從一顆兩隻拳頭大的肉球,變成了一團被抽乾五行之力的白灰。
又過了數息,用神識確認樊夢依體內沒有其它陰手後,洛虹才將五色彩雲收回。
“行了師姐,將依兒解封吧。
等她醒來後給她服用一枚這瓶中的丹藥,再好生修養一番,便徹底沒事了。”
洛虹吐出一口濁氣道。
他這一手神通,正是模仿天道掠奪天地元氣的彩雲所創,但凡被其圈住,五行之內的神通法寶便通通不好使。
除非在五行之力上,對方還要高於他,或者有五行之外的神通法寶,否則便是踏入了絕境。
“夫君不親自在此等依兒醒來嗎?”
虞若曦聽出了洛虹話中之意,一邊接過玉瓶,一邊詢問道。
“抱歉師姐,為夫實在氣憤難平,若不先去將那些螻蟻灰灰了,念頭便無法通達。
為夫很快便回來,絕不會讓師姐久等的!”
說罷,洛虹便化為一道藍色遁光,轉瞬間消失在了洞府之中。
“夫君,你哎,怎麼出去一趟,性子變得如此急躁,血殺宗的背後靠山可是合歡宗和那合歡老魔,此事該從長計議才是啊!”
就在虞若曦焦急自語之時,洞府門口傳來了王青青地呼喚之聲。
青青回來了!
她心中一動,冰風便將其一裹,很快就遁至了洞府門口。
“青青,你法力所剩不多,可是此去遇到了麻煩?”
剛一見到王青青,虞若曦便察覺了異常,關心地問道。
“回師父,此番出現的靈藥就是血殺宗布置的一個陷阱,目的就是為了滅殺弟子。
好在師父在出發前交代過有這種可能,才讓弟子有所警覺,提前發現端倪。
不過,弟子雖設計取回了靈藥,卻遭到了血殺老祖的追殺,還好在離宗門千裡之時遇到了洛師叔,不然恐怕弟子就回不來了!”
王青青心有餘悸地拱手回稟道。
“還真是如此,難怪夫君會如此生氣,這血殺門簡直欺人太甚!”
虞若曦一聽自己的親傳弟子差點出事,心中不禁惱怒萬分。
“師父,靈藥在此,這回應該能就樊師姐了吧?”
王青青手掌一翻,取出一隻玉盒道。
“你這次做得很好,不過依兒已經不需要了此藥了,方才夫君已經施展神通救治了依兒,她現在隻需靜養些時日,就沒事了。”
接過玉盒後,虞若曦先是點頭讚許了一句,而後有不禁發愁道:
“可夫君這次實在太魯莽了,雖說以他的神通,血殺宗那幾個元嬰修士,確實就如同螻蟻一般,但那合歡老魔絕不是易於之輩啊!”
出身自天南的修士,就沒幾個沒聽說過魔道至尊合歡老魔的威名的。
盛名之下無虛士,也難怪虞若曦這般擔心洛虹的安危。
“這師父,有沒有可能對於洛師叔來說,合歡老魔也不過是一隻稍微大一些的螻蟻?”
王青青語出驚人,卻又發自肺腑地道。
在見過洛虹擊殺血殺老祖的情景後,她實在不認為元嬰修士中,有誰會是其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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