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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進在半睡半醒之間,閉著眼睛,伸出手來,往左右兩邊拍打了一下,有心想要殺一個回馬槍,展示一下自己的男人雄風,奈何卻撲了一個空。
他這才發現,已經很遲了。
甄豔、林紅玉二人,早就已經醒來,並且洗漱完畢,用完早餐了。
“為何你們起床時,都不叫我?”周進詢問道。
甄豔姨娘笑道,“昨天晚宴時,便聽姐妹們提起過,說是伯爺這一段日子早出晚歸,忙得腳不沾地,以至於身體都消瘦下來了,便想著讓您多睡一會兒。先前我和小紅去給白夫人請早安時,白夫人也叮囑我倆,回到房中後,一定要輕手輕腳,切記不要影響了伯爺的睡眠。”
“這有些誇張了,哪裡就到了這種程度?”周進一邊笑著,一邊在林紅玉的服侍下更衣洗漱。
經過一夜繾綣,林紅玉那原本略顯蒼白的臉色,早已經變得紅潤、光滑起來,她笑意盈盈地忙碌著,對於周進那不安分的雙手,也聽之任之了。
“要擦手洗臉了。”林紅玉柔聲提醒道。她也想讓周進再多癡纏一會兒,自己的嬌美身子在對方眼裡仍舊具有很大的吸引力,讓林紅玉不禁心生得意。
奈何伯爺一點兒都不知道憐香惜玉,將她身上那兩團軟肉,捏得隱隱生痛,青一塊紫一塊的,林紅玉實在是有些扛不住了。
看到眼前這個美妞蹙著眉頭,周進這才戀戀不舍地把兩隻手掌,從林紅玉衣裙之中縮了回來。
林紅玉用打濕後的帕子,給周進洗了臉,擦了手,又踮起腳來,在周進臉龐上麵親吻了一下,這才端著臉盆,嫋嫋婷婷地走出去了。
“這個小妖精,膽子也變大了嘛。”周進嘿嘿一聲笑道。
“還不是被你逼的?昨天夜裡,你把心思都花在了我身上,對小紅照顧得太少。她現在心裡也開始焦急了,好歹跟了你一場,替你做了那麼多事,肚子裡還沒有孩子落下來,也不是一個長久之事嘛。我建議您今天晚上,還是給她一個機會,小紅雖然不如我豐滿,但該大的地方也大,宜生養,你試一試就知道了?”甄豔姨娘在一旁,替小紅說起了好話。
兩人在金陵一住數年,朝夕相處,彼此結下了深厚情誼,值得甄豔姨娘替小紅仗義執言一次。
“好好好,晚上就收拾她,但你須得在旁邊給我助興。”周進一邊盯著林紅玉的窈窕背影,一邊乾脆利落地答應著。
他心想,這種落後、惡俗的上位者特權,還真是讓人有些食髓知味,欲罷不能啊。
這時候,甄豔姨娘已經將桌上的食盒打開,裡麵擺放著一碗煮得軟糯香甜的白米粥,一隻水煮蛋,兩隻皮薄餡大的肉包子,兩隻桂花米糕。
甄豔將這些吃食從食盒裡取出來,一一地擺放在桌子上。
周進聽說甄豔、林紅玉二人都已經吃過了,便沒有再客氣,他囫圇兩下,喝完了那碗稀飯,又拿起一隻肉包子,塞到了自己嘴裡,吃得又快又急。
“慢點,慢點。”甄豔姨娘提醒道,“還是細嚼慢咽好一些,有助於消化。”
周進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口齒不清地回答道,“本來起床就遲了,要是再吃慢一點,晌午就沒法處理公務了。”
“你是登萊巡撫,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下麵的人去做嘛。”甄豔嗔怪道。她建議周進放權給其他人,沒必要事事都親力親為。
周進微笑不答。有些事情,比如說蓬萊兵工廠的生產技術改進,又比如說登萊錢莊接下來的重要動作及其背後算計,他隻能親自把關,萬萬沒有假手於人的道理。
周進出門以後,甄豔姨娘正打算躺在床上休息一會兒,她昨晚久旱逢甘霖,被周進折騰得不輕,身前那兩隻肉饅頭,現在還有些腫脹哩。
不料卻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響,緊接著便看到林紅玉推門而入,她神情焦慮,徑直說道,“姨娘不好了,周茉和其他孩子打架了。”
“什麼?”甄豔姨娘從床上一躍而起,她身前那兩隻肉饅頭,也跟著上下抖動了好大一會兒,才堪堪地停了下來。
林紅玉看到後,不由一陣羨慕,也難怪周進昨晚在甄豔姨娘的身子上,盤桓了那麼久。不要說周進這個臭男人了,她林紅玉作為一個女子,也不禁手癢,也想要上前摸兩把,過一下手癮再說啊。
“她和哪個孩子打架了?”甄豔姨娘緊張地詢問道。
要知道,這才是她們母女倆重返周進身旁的第二天,便發生了這種破事,哪怕大人們不介意,但也會讓周茉以後在兄弟姐妹們中間不好做人哪。
“好像是……好像是海蘭珠姨娘的兒子周順。”林紅玉剛才想著心事,聽到甄豔姨娘問起,這才回過神來,慌忙地回答道。
“周順?”甄豔姨娘聽說這個名字後,稍微輕鬆了一口氣。
她原本擔心周茉有可能會欺負白秀珠夫人的女兒周棠,剛一來就得罪了嫡母,以後周茉還怎麼通過白秀珠夫人保媒,結下一門好婚事?
至於海蘭珠姨娘的兒子周順,一則,海蘭珠是姨娘,她甄豔也是姨娘,海蘭珠乃北方草原部落貴女,但她甄豔也可以拉大旗扯虎皮,她也勉強稱得上是江南甄氏家族的閨閣小姐不是?
庶支的小姐也是小姐,誰還能不認?
二則,昨晚吃飯時,甄豔姨娘還見過周順這個孩子一麵,給他送了一把做工講究的木刀作為見麵禮。
周順是男孩子,雖然才六歲多,但他個頭很高,和周茉這個十歲的女孩子,看上去差不多大小。
這就很難說,到底是周茉仗著年齡大,欺負周順這個小弟弟;還是周順仗著自己是男孩子,欺負周茉這個柔弱的小姐姐?
萬一事情鬨大了,打起了口水仗,甄豔姨娘這裡至少也有話說。
她定了定神,詢問林紅玉道,“現在人在哪裡?情況怎麼樣?”
林紅玉回答說,“剛才兩人一個哭,一個鬨,被韓雪姨娘看到了,都被她叫到房中去問話了。我聽到消息後,便急匆匆地趕了回來,現在情況如何,我也不太清楚。”
“哎……”甄豔姨娘長歎一聲道,“那就去韓雪姨娘那裡走一趟吧。”
韓雪姨娘坐月子結束以後,果然按照約定,從正房臥室之中搬了出來。
但她也並沒有像大家預想之中的那樣,從登萊巡撫衙門後院搬離出去,而是住在了離正房臥室最近的一處廂房之中。
雖然住處逼仄,但韓雪姨娘卻也並沒有抱怨,反而借此機會,和白秀珠夫人結成了手帕交,讓其他貌美婦人心生羨慕。
沒辦法,韓雪姨娘身份特殊,她是永寧公主張詩韻那一房的人,在白秀珠夫人這裡,她屬於尊貴客人,吃穿都是頭一等,誰都要讓她三分。
周茉和周順二人打鬨,彆人不敢管,連白秀珠夫人都不太想露麵,畢竟這種事情處理不好,很容易傷了房中婦人們的和氣。
但韓雪姨娘就敢管。她覺得這兩個小家夥吵吵鬨鬨,影響了她親生兒子周登的正常休息,自然要出麵乾涉了。
甄豔姨娘來到韓雪姨娘房中時,海蘭珠姨娘已經提前一步趕到了。此刻,海蘭珠姨娘正挽著韓雪姨娘的手臂,伏在她耳朵邊上說著悄悄話。
這讓甄豔姨娘感覺有些情況不妙,這裡不比北平城裡的桃花巷,她和韓雪姨娘才見過幾次麵,而人家海蘭珠姨娘,已經和韓雪姨娘生活在同一個院子裡,都有了好幾個月時間吧?
“韓雪姨娘不會拉偏架吧?”甄豔姨娘在心中嘀咕道。但她表麵上,還是作出了一副難為情的樣子,準備先向韓雪姨娘和海蘭珠姨娘說幾句道歉之類的話再說,畢竟禮多人不怪嘛。
“看看,我就說甄姨娘會立即趕過來吧?你還非得要拉著我去她那裡?”韓雪姨娘微笑著說道。
海蘭珠姨娘這時候已走上前來,搶先向甄豔姨娘道歉說,“不好意思了,周順這家夥不聽話,老是和其他兄弟姐妹打打鬨鬨,都批評他好幾次了,總是改不過來。這不,他又搶了周茉姑娘手中的撥浪鼓,自己不會玩,還不讓彆人玩。我在這裡先給甄姨娘說聲對不起了。”
“哪裡,哪裡,都是小孩子玩鬨,當不得真。”甄豔姨娘慌忙說道。
海蘭珠姨娘的態度這麼好,這麼誠懇,即便道理站在周茉這邊,甄豔姨娘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了。
甄豔姨娘這時已看到周茉、周順二人,正趴在裡間小木桌上,各自手持一支毛筆,一筆一劃地練習書法,想來這就是韓雪姨娘對他們倆的懲罰措施了。
這樣也好,省得他們倆不長記性,下次還繼續打鬨。
桌旁那張紅木床上,那個金發美女布蘭妮正懷抱著嬰兒,手臂輕輕地搖晃著,似乎在哄著孩子入睡。
布蘭妮和海蘭珠姨娘共處一室,她應當是陪同海蘭珠姨娘一塊兒過來賠罪的。
“唉——”海蘭珠姨娘唉聲歎氣道,“雖說是小孩子,但也該懂點事了。說老實話,這個臭小子,不光是和你們家周茉打架,他和這院子裡的許多孩子都打過架了。上個月中旬,白夫人還住在廂房時,恰好在我隔壁。周興這個混小子,還和白夫人屋子裡的那一位周棠姐姐鬨矛盾,差點沒把我氣瘋了。還好白夫人心胸開闊,沒和他計較,要不然我非得打斷他的狗腿不可。”
說到後來,海蘭珠姨娘都有些咬牙切齒了,看來周順這孩子,著實給她帶來了不少麻煩。
甄豔姨娘聽後,也是吃驚不已。周順這個小子確實夠生猛的,連嫡母的親生女兒都敢惹,那還有誰不敢惹?
似乎聽到了甄豔姨娘的心聲一般,海蘭珠姨娘向她解釋道,“如今這登萊巡撫衙門後院之中,大大小小,共有將近十個小孩子了,除了周興不敢惹,他對誰都不客氣,看中什麼好東西,便直接動手搶,真是令人頭疼得很。”
“周興?”甄豔姨娘疑惑道。
周興是方媛姨娘的兒子,方媛姨娘生長得千嬌百媚,身前那一對大寶貝也貨真價實,在周進那裡很得寵,但再怎麼樣,都不至於讓海蘭珠和周興母子倆有所顧忌才對吧?
她海蘭珠也風韻猶存,顏值不差呀?
“周興這孩子生長得高大威猛,和他那幾個舅舅方昆、方明一樣。周興和周順打了好幾場架,每一次都是周順被打得鼻青臉腫,他自然不敢在周興麵前自討沒趣了。”韓雪姨娘笑著解釋道。
“打得好,就需要周興好好地治一治他。”海蘭珠姨娘倒也不護犢子,嚇得趴在裡間練習書法的周興,渾身一哆嗦。看來海蘭珠姨娘沒少拿雞毛撣子打他。
據甄豔姨娘所了解,方媛姨娘對周興的期望很高,即便暫時還論不到襲爵這件事,但有了方昆、方明、方靖等幾位親舅舅的鼎力支持,周興在鬆江伯府之中的地位便不算太低,以後分家另過,有親舅舅們竭力幫襯,一官半職總是跑不脫的。
所以,方媛姨娘不僅親自督促他讀書識字,還時常把周興送到他幾個舅舅那裡去,讓他跟著舅舅們練習騎射,等再過三年,便可以進入到桃李書院下設武備學堂接受軍事訓練了。
兄弟姐妹們之間相處時,方媛姨娘也要求周興,必須要有一個做大哥的樣子,對於弟弟妹妹們,要儘量關心、容讓,不能欺負小朋友。
周興雖然才九歲,但在方媛姨娘的刻意教導下,已經頗有一些小大人的模樣了。連白秀珠夫人,也單獨表揚了周興好幾次,說他懂事,聽話,有擔當,讓海蘭珠姨娘感覺壓力很大。
說到底,還是她們家周順太能折騰人了,以至於讓白秀珠夫人都頗有微詞,便借著表揚周興的由頭,讓海蘭珠姨娘多管一管周順,不要把草原部落的哄搶那一套,照搬進鬆江伯府。
看到這種情況,甄豔姨娘初到蓬萊的惶恐和不安,便一下子得到了很大緩解。
想一想也是,有周順這個搗蛋鬼在前,周茉再如何不濟,也不至於讓大家都心生厭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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