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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會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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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鎖巷被徹底移平。

鳩王爺收回手掌,他不再去看那個被自己徹底捏碎的離魅。

神念擴張到最大。

但感知範圍之中……仍然丟失了謝真的氣息。

很顯然。

剛剛的道則之力,將那兩人送到了很遠的地方。

鳩王爺眯起雙眼。

他盯著主城所在的位置。

那就是青芒所去的方向,如果沒猜錯,那裡就是這“大月國”的核心區域。

“……”

鳩王爺皺眉取出熾翎令,陷入思索之中。

這枚令牌,一共連接著三位影衛的妖心。

如今。

便隻剩下一位。

鐵蜂,熔蟬都已經死了。

可惜,池五替自己擋了一劍,也死在了這裡,否則便正好由池五帶著最後那名影衛“霜蛾”,在大月國中,負責截殺人族。

“霜蛾。”

思索片刻。

鳩王爺還是以神魂傳去了訊息。

“……王爺!”

霜蛾立刻回複,十分恭敬。

“鐵蜂,熔蟬,池五,全都死了。”

鳩王爺平靜開口:“現在熾翎城影衛,隻剩下你一個……我要你巡守古城北部,將遭遇到的,所有陰神境下的人族修士,儘數斬殺,不要讓他們完成彙合。另外,行事一定要小心,那三位人族陰神,目前還未露跡。”

“什麼,除我以外的影衛全都死了?!”

霜蛾內心震撼,連忙詢問道:“王爺,發生了什麼?”

“……不該問的彆問。”

鳩王爺冷冷道:“本王接下來會去古國大陣中央,你隻需儘可能截殺人族,其他不用管。”

對他而言。

此次踏入秘境,最重要的事情,是尋找敖嬰,拿回熾翎城秘寶【鳳眸】。

其次重要的事情,才是截殺人族天才。

畢竟撞破北狩,隻是意外驚喜。

原先場麵沒有這麼被動,池五一死,現在自己手中已不剩什麼底牌……

以他實力,當然可以在古國大開殺戒。

但鳩王爺心中隱隱感到擔憂。

他總覺得。

自己這麼做,會錯失一大樁機緣!

剛剛擊破五彩神爐的道則仙跡,已經超乎了他的認知。

這古國之中到底留了什麼造化?

一個平平無奇的“老人”,竟然可以破天荒執掌大道!

這造化,大概率就在大月井中!

南下以來,鳩王爺的神念,始終分出一縷,寄放在【龍元】內部,時刻感受著敖嬰的行蹤軌跡。

先前破碎虛空之時,他試圖以龍元鎖定這妖女位置。

奈何!

敖嬰速度極快,並且飄忽不定,導致龍元根本無從感應!

這妖女應當是動用了熾翎城秘寶【鳳眸】!

上一刻,她還在古城北部,下一刻便閃逝到了彆處……最終落點,也是在古城核心內部!與謝真落點,應當是一處!

……

……

“大師兄,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那謝真說的話,當真能信嗎?”

大月國南部。

武宗弟子,北郡世家,與秦家門客,以及一部分散修,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這些人,以武嶽為首。

謝玄衣擊殺熔蟬之後,武嶽知曉,這半步妖尊的屍骸,若不處理,必定會給眾人帶來災難,武宗弟子專注肉身修行,於是由秦小王爺出麵,以法器陣紋將其焚化,好好處理了一番現場,抹去了神魂蹤跡,一行人就此南下……他認真遵循著謝真玉簡裡的內容,一路躲避鐵騎,向著陰翳邊緣靠近。

謝玄衣在這裡待的時間最久,得到的信息最多。

他早就摸清楚了。

這大月國在千年前破敗。

如今。

整座古國,或者說整座古城,都在依靠著一座護國大陣,進行運轉。

那些鐵騎,說是巡守故國,踏遍街巷。

但其實都是從主城之中,行走而出……

理論上來說。

想要“活著”,隻需要遠離主城,這樣即便做出了觸碰鐵律的事情,也不會立刻招惹太過強大的存在,以這次北狩天驕們洞天圓滿的實力,隻要不遭遇“萬夫長”帶著鐵騎衝陣,便沒有生命危險。

所以……

他所賜出的玉簡,便指明了方向。

武嶽若是想要帶著眾人活下來,便遠離主城,一路向南!

但這一條路,也有弊端!

一路破敗蕭瑟,越走越是荒涼!

秦萬煬陰沉著臉,略有不快:“這謝真是不是故意把我們支走?我可是聽說這古國之中,藏著大造化,如今越走越偏,距離造化也越來越遠了……”

這一番言論,著實有些讓人心動。

此次北狩。

誰人不是奔著造化來的?

被熾翎城鳩王爺追殺,完全是意外中的意外。

不過……此地乃是一座完整未被破壞的古國,若是靠近城區,找到當年古國的大修士洞府,或許就能發現寶器,秘法,再不濟,也能撿拾到相對應的遺落古文!

“小王爺。”

武嶽停下腳步,他不慣著這位秦府小少爺。

先前城門問拳之事。

他已經了解了來龍去脈,自己的林諭師弟,完全是被秦萬煬當做劍使……後麵的林府出事,痕跡也極其濃重,倘若最開始沒有秦萬煬充當“說客”,哪裡會有後麵的慘劇?

因為此事,武嶽對秦萬煬觀感並不好。

他當即站定,淡淡問道:“這古國中藏著造化,你是聽誰說的?”

“我……”

秦萬煬頓了一下,平靜回應道:“怎麼,道聽途說,還需要有名有姓麼?”

其實很簡單。

謝嵊三人封鎖雪山之後。

他是第一個強闖此地,踏入秘境的人!

這裡若沒有造化,太上齋道子三人怎會封鎖雪山?

“小王爺不說也無妨。其實很簡單,武某帶隊,隻負責一件事,讓大家都活下來……小王爺若想去找造化,大可去找,還有誰想隨之一起去的,也大可一起離開。”

武嶽微笑道:“隻不過我要提醒一下諸位,熾翎城妖修,已經侵入此地了。有造化的地方,便可能會遇到妖修。”

“……”

這一番話,便如一盆冷水,澆灌下去。

許多人都放棄了不切實際的爭緣念頭。

其實。

北郡和武宗子弟,相當團結。

他們跟隨武嶽一起,自始至終,都沒有動過其他歪心思。

反倒是秦萬煬臨時拉攏的門客,以及那些北狩幸存的散修,想要“富貴險中求”,看看能不能碰碰運氣。

“我說武兄。”

秦萬煬咬了咬牙,沒好氣道:“拋開機緣造化不談,你帶著我們走的路,是不是有些奇怪?你不會真按那謝真給的玉簡在行路吧?”

“不然?”

武嶽瞥了眼秦萬煬:“讓伱帶路,然後再被妖修截殺一次麼?”

“你……”

秦萬煬臉色被氣得發青,手指都在顫抖。

他身份尊貴,可沒有用。

這粗鄙武夫,根本不在乎秦家!

深吸一口氣後。

秦萬煬平複心緒,不甘心問道:“你就這麼相信謝真?”

“謝真殺了熾翎城妖修。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不僅救了我,也救了你。”

武嶽神色平靜。

他很清楚,如果先前謝真沒有出劍,結局會是怎樣。

此次截殺北狩的熾翎城妖修,實力極強,應當都是鳩王爺身邊的“影衛”,執掌殘缺道則,或許還有偽陰神的存在!

這種級彆的戰力,一旦抱團彙聚,完全是降維打擊。

人族這邊,除卻幾位年輕天驕,能夠勉強招架……

其他人,根本無從抵抗!

“再說了。”

武嶽淡淡笑道:“我看小王爺先前對謝真的態度,似乎很恭敬啊,一口一個謝兄,怎麼現在換了一副麵孔,連稱呼也改了?”

“你想說我前倨後恭?謝真此人喜怒不定,我隻是審時度勢罷了。”

秦萬煬憤怒開口,但這份辯駁實在有些無力。

他本想號召一番,看看有沒有人願意隨他一同離開……

但很可惜,環顧一圈。

根本無人搭理自己。

先前被熾翎城妖修截殺之時,他命人前去抵抗,私自結陣準備脫逃,此事實在敗壞人心。

如今大敵當前,生死有命。

秦府諸位門客,已經不再聽他號令。

這種時刻,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兩說,秦家的威名,徹底失去了作用。

長歎一聲。

秦萬煬不再開口,默默跟著隊伍一同南下。

“小王爺,不走了?”

武嶽幽幽傳音。

“……再看看。”秦萬煬咬了咬牙,厚著臉皮開口。

不多時。

這隻隊伍,便遇到了第二撥人馬。

正是從大墟陣紋那邊逃脫,一路橫渡的玉清齋女子劍修,以及百花穀修士。

這些女子馭劍而行,很難不引起注意。

而且其中,還摻雜著一道極其引人注目的紅袍身影。

“武兄!”

遠遠的,宇文重便感應到了武嶽的氣息。

他放出神念,連忙揮手。

“來人了!”

武嶽眼神一亮,帶著眾人,連忙前去。

“宇文聖子,商仙子!”

他看著那馭劍而來的浩蕩隊伍,輕輕鬆了口氣,謝真留下的玉簡中,標注了龍文大陣的所在位置,也以神魂將玉清齋眾人的大概方位點明。

以人族的微薄力量,想要活下來。

自然要先抱團!

此刻成功會師,足以證明,謝真沒有欺騙自己。

兩撥人馬成功碰麵,雙方都相當歡喜。

如今局勢,十分緊急。

多一位盟友,都至關重要。

武嶽沒有藏私,連忙將這枚玉簡內容,拓印下來,送到了玉清齋商儀,以及宇文聖子的手上。

“這是……好東西。”

商儀隨意一瞥,便為玉簡內容感到震撼。

這玉簡詳細標注了大月國內的地圖,陰騎出沒規律,以及一些不可觸碰的鐵律。

宇文重詫異道:“武兄,這是從何而來?”

武嶽笑著開口:“哦,這是謝真所贈。他替我們斬殺了一尊大妖,那尊大妖已經掌握了道則之力,隨時可能晉升妖尊!”

這本是一個好消息。

但開口之後。

玉清齋那邊的氛圍,反而變得微妙古怪起來。

武嶽注意到了玉清齋那邊女子劍修們的神色,似乎有難言之隱。

未等他開口詢問。

秦萬煬上前一步,搶過話來,皺眉問道:“宇文重,你不是和謝嵊,方航在一起麼?他們兩個人呢?”

“這……說來話長。”

宇文重輕輕一歎。

半晌之後。

玉清齋這邊將龍文大陣的經曆遭逢,儘數說出。

武嶽這邊,眾人麵麵相覷。

“謝真……殺了江寧世子?”

武嶽揉著眉心,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消息,著實有些震撼。

“這不合理。”

最恨謝玄衣的人,正是林諭。

此刻林諭開口了,他相當冷靜:“如果謝真當真是濫殺無辜的魔頭,何必救我們,何必給玉簡?”

“很簡單。”

秦萬煬此刻嗤笑一聲:“謝真不僅僅是魔頭,還是一位偽君子,他想讓眾人覺得他高潔罷了。”

“此事一定有蹊蹺。”

武嶽搖了搖頭,平靜道:“謝真為人,我不了解。但我知道,他若是恨謝嵊,便也一樣會恨我們。若他真是一尊魔頭,我們也不應該活著。”

那一夜的永安街。

武宗,北郡世家與謝真的“仇怨”已經結下。

這份仇怨,可是實實在在的。

北郡這些權貴,找了不少人,去陳府問拳,擾謝真的清閒。

這筆賬。

謝真還從來沒有清算過。

“尤其是你。”

武嶽望向秦萬煬,認真說道:“在我們當眾,謝真應該最討厭你,他已經殺了謝嵊,為什麼不再殺了你?”

“……”

秦萬煬很憤怒,但也很無力。

他很想說,自己不是什麼人都能殺,什麼都敢殺的。

可轉念一想。

秦家是三大異姓王族,江寧謝氏也是。

那謝嵊,甚至還是謝氏獨子!

這些念頭掠過,秦萬煬立刻老實起來了,整個人神色有些蒼白,等到此劫度過,活著回到皇城,以後再怎麼著都不要招惹謝真了。

他怎麼感覺,這謝玄衣弟子,和當年謝玄衣一樣瘋狂?

“是非對錯,等到出去再論。”

武嶽平靜道:“若謝真殺了謝嵊,自是江寧謝氏去與大穗劍宮清算。若是謝真沒殺,他大可以心湖神魂佐證。”

“武兄說得不錯。”

對謝真觀感並不好的商儀,此刻也開口了。

她微微垂眸。

與謝真相處並不多。

但她心中,卻隱隱有了答案。

她覺得,謝真與大家所說的不太一樣。

“如今我們既然相逢,便說明謝真留下的玉簡,沒有問題。”

宇文重咧嘴笑道:“若他存心要害人,那些鐵騎就不會放過玉清齋。想必我們此次相遇,也會變得千難萬難。”

“所以……”

秦萬煬也懶得多說什麼了,他咬牙問道:“我們這麼多人聚在一起,然後該怎麼辦?”

兩撥人馬,成功會師。

似乎,也沒多大意義。

“……待著。”

武嶽悠然道:“謝真玉簡裡說,我們會和之後,最好就是遠離大月國‘主城’。”

“離得越遠,造化自然越少。”

“可相對應的,也就越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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