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話不挑明,那麼大家還可以心照不宣一下。
但鄒澤禹這話,就有點像把遮羞布扯掉的意思了。
乃至於現場頓時陷入了一片安靜。
報仇嗎?
哪有人願意為一個毫不相乾的人報仇?
但看到鄒澤禹這般囂張的模樣,先前叫囂的那些人心頭卻仿佛忽然有著一股怒火生騰而起。
不過此時倒是輕易不會有出頭鳥現身。
先前叫囂的那些,大多也都隻是次級勢力。
最強者不過元嬰期而已。
在沒有出竅期帶頭的情況下,他們與邪月宗硬剛啊,不是純純的找死嗎?
見到這些人已然就般躑躅不前,鄒澤禹這家再次勾起了一抹冷笑。
有些時候真的不是他狂妄,而是這些人實在太廢物了。
隨即鄒澤禹又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進入了澹台遺跡,便沒有誰是你爹,有義務保證你的安全。
不對,即便是你爹在這遺跡之中,也都沒有義務要保護你的安全。
所謂富貴險中求,小命險中丟。
若我被修士連這點覺悟都沒有了,還不如去往凡人世界求個一世安穩。”
鄒澤禹這話中氣十足,滿含嘲諷。
先前叫囂的那些人一個個臉色脹紅,心頭憤怒至極,但卻沒有辦法反駁。
如若地上的那些屍體,有著他們的同門,那麼理由自然端正至極,無可質疑。
但現在,鄒澤禹這番話麵前,他們的確是沒有出手的角度了。
而這時,一個黑袍老者卻是忽然踏前一步。
在其身上彌漫著的氣息,乃是出竅期。
甚至是達到了出竅後期的程度!
他的目光在看鄒澤禹和二長老之時,眼中是無與倫比的仇恨。
而見到這老者,二長老卻是不自覺的踏前一步,站在了鄒澤禹的身前。
將他護於身後。
鄒澤禹麵色突然陰沉了下來。
他剛才的那番話,算得上是將他們與所有人對立的位置摘了出來。
但眼前的這老家夥,卻很有可能又會讓他們陷入到與整個青州為敵的局麵。
此時鄒澤禹他們都還沒有說什麼,那老者嘶啞的聲音忽然在場中響起。
“嗬嗬嗬……邪月宗殺人,的確是不需要道理。
我輩修士也的確是信奉命運無常的道理
但你邪月宗龍岩分宗與我逍遙門的仇怨,今日或許也該解決一下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身上的氣勢已然變得無比淩厲。
遙遙將二長老和鄒澤禹鎖定。
隨即他的目光又看向了白玉廣場之上,站立著的無數修士。
“老夫逍遙門侯鎮西。
老夫知道,今日有許多同道門下弟子死於邪月宗龍岩分宗之手。
老夫願意帶頭,帶領諸位複仇!”
“一直聽說邪月宗龍岩分宗的發家史,便是逍遙門的血淚史。
看侯鎮西的模樣,看來傳言還是輕了呀。”
“據說逍遙門當代門主第一次到龍岩城,找龍岩分宗交涉之時,便是被邪月宗二長老直接斬殺。”
“一個邪月宗臨江分宗直接將聖城周家給滅了,一個邪月宗龍岩分宗,給逍遙門撞殘了。
周家與逍遙門,算得上是如今青州大地之上最淒慘的兩個頂級勢力了吧?”
“這種事情可不興幸災樂禍的呀。
邪月宗僅僅隻是出了兩個分宗,就乾廢了兩個頂級勢力。
那麼接下來還會有多少周家,還有多少逍遙門呢?”
“不錯,雖然我輩修士通常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有些時候卻也要知道唇亡齒寒之理。
青州地界乃至於整個修仙界都不需要誰成為一言堂。
百花齊放,各勢力爭鋒,才是我輩修士最願意看到的盛世。
若邪月宗一家獨大,青州成為魔道的天下,便也算是完了。”
“………”
侯鎮西的話,頓時引起了不少的聲音。
乃至於很多勢力在看向邪月宗之時,就已然是帶了些許的仇視。
“若知道這老家夥過來會壞事兒。
當初就應當堅決一點,付出一些代價徹底的將他逍遙門給滅掉。”
此時鄒澤禹身後的二長老不由這般陰沉的道。
他當然能夠看得出來,這老家夥過來的一番話,就已經是讓他們再次處於被動的狀態。
此時二長老已經是感受到了好幾道出竅期的氣勢,暗暗的將自己鎖定。
他深知,如若真有大戰起,那麼恐怕立即就會有好幾位出竅期對他發動攻擊。
那個時候他便也隻能帶著鄒澤禹落荒而逃。
澹台遺跡之中的所有一切,也就跟他們再無關係。
他和鄒澤禹再如何強勢,終究也隻有他一個出竅後期罷了。
“逍遙門的遭遇,老夫深感同情,我蒼州天煞門願助侯兄一臂之力。”
當此時,天煞門老祖倏然間帶著笑意,站在了逍遙門侯鎮西的身邊。
他們是蒼州的頂級勢力,宗門總部在山高皇帝遠之處。
即便邪月宗再如何強勢,也不可能將手伸到那裡去。
在此處,他們不可能會害怕邪月宗絲毫。
更遑論隻是一個分宗。
“哈哈哈,對於魔道修士,我正道之輩當人人得而誅之。
我神鷹宗也願祝逍遙門一臂之力。”
“也算我風靈宗一個。”
“……”
短短片刻之間,便是有著三四個頂級勢力站在了逍遙門的身邊。
無一例外,這些人全部都是青州之外的勢力。
頗有點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意思。
身處於青州之外,他們也不可能會害怕邪月宗。
看到天煞門等勢力站在自己的麵前,候鎮西臉上露出一抹喜色。
他就知道隻要自己率先站出來,必然會有人跟。
“老夫且先謝過諸位!
帶得誅殺此獠,為我逍遙門報仇之後,老夫再一一到各位宗門拜訪道謝!”
侯鎮西對他旁邊天煞老祖等人抱拳。
而後幾人的氣勢瞬間向著二長的碾壓而去。
“二長老……”
見到這一幕,二長老身後的鄒澤禹眉頭皺了起來。
他自然也看到了主宗那邊過來的眾多長老級人物。
如若主宗的其他長老願意相助,今日他們邪月宗必不可能會害怕逍遙門集結的這幾個老家夥。
但他卻知道,至少在與落月白的比試期間,他不能明目張膽的求助。
而主宗那邊也不可能會明目張膽的相助。
他想看看二長老的底氣還有多少。
然而二長老卻再次對他傳音道:“如果沒有意外發生,那麼我隻能護送聖子離開此處了。
這次回去,不惜任何代價,滅了逍遙門!”
聽到二長老這話,鄒澤禹眼中的不甘達到了頂峰。
他再次向著身後的大殿看了過去。
今日他是懷著壯誌而來,也確認這澹台遺跡之中有著眾多好東西。
甚至就有不少是他所需要的。
然而到目前為止,他都還沒有收取哪怕任何一樣寶物。
“蘇驚蟄,你是真該死啊。”
此時鄒澤禹的目光依舊是死死的看著那大殿的大門。
今日的所有一切因果,在鄒澤禹看來的確是該算在蘇驚蟄身上。
不過他倒也不愧是邪月宗的聖子。
此時心頭不管如何的憤怒,麵上至少是平靜的。
有逍遙門侯鎮西的帶頭,其他彙聚在白玉廣場之上的頂級勢力,自然是樂意袖手旁觀。
於青州之外的勢力來說,這是消減青州力量的機會,怎麼都不虧。
於青州本土勢力而言,對邪月宗的確沒什麼好感,若真能滅其一兩個分宗,也的確是好事兒。
“等一等!”
然而就在此時,一直盤坐著恢複狀態的蒼雲卻是忽然站了起來。
此前蒼雲一直都坐在那裡,身上的氣息也僅僅隻是金丹。
除了洞玄書院的一行人以外,沒有任何人在意。
甚至大多數人看都未多看他一眼。
而此時他不僅站了起來,反而還向前走了幾步。
到了逍遙門侯鎮西等人與鄒澤禹二人的中間。
“蒼雲師兄,他…他這是要乾嘛?”
見到蒼雲忽然站出來,洞玄書院這邊那七個年輕人臉上都出了一抹疑惑。
而韓寧二人則是麻了。
他們不在的時候,蒼雲要做何選擇那是他自己的事。
即便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也都怨不得任何人。
但他們洞玄書院的其他人在此,那麼蒼雲所為,某種程度上便是代表了洞玄書院。
早知如此,即便蒼雲這家夥真的能夠預知一切。
韓寧也都不可能會選擇帶他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