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邪月宗之後,蘇驚蟄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來到了沈遺風的庭院之中。
沈遺風依舊是在他的樓閣之中。
就如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看到蘇驚蟄過來,他嘴角卻是勾起一抹笑:“今日清風山的事情雖大,但消息應該都還沒有向著臨江城之外傳出去。
你小子就害怕的要躲到我這裡來了嗎?”
蘇驚蟄笑了笑:“那倒不是,隻是想向師尊裡打聽一件事兒。
洛水燕族,這個勢力如何?”
落月白跟他說過,沈遺風曾經也是離開過青州。
甚至於他如今修為一直停留在元嬰中期,也都跟以往的那一次離去有關。
而他既然在外麵就晃蕩過那麼多年,應當也聽聞過要霞所在的那個勢力才對。
而聽到這四個字之時,沈遺風神色卻是倏然一變。
“你是從哪裡聽聞的這個勢力?”
沈遺風語氣有些激動。
但還不等蘇驚蟄給予回應,他又兀自道:“是了,水靈聖體,我先前倒是一直未曾想起來,水靈聖體可不就是燕族傳說中的傳承體質嗎?
想來是燕霞那個小丫頭告知你的吧?”
在這般喃喃自語之時,沈遺風又變得平靜了下來。
卻更讓蘇驚蟄為之好奇。
有些興奮道:“師尊果真是聽過這個勢力嗎?”
沈遺風再次點頭:“何止是聽說過啊。”
在說這話時,沈遺風語氣有些感慨,帶著滄桑。
倒是更加讓蘇驚蟄為之好奇了,
他心頭一動,自知自己的便宜師尊恐怕跟燕霞所在的洛水燕族也都有著些許瓜葛。
這事兒可就有些巧合了。
而且如是那樣的話,沈遺風的修為恐怕也就並非青州地界之人想象的那麼簡單了。
不過此時蘇驚蟄倒是沒有開口打擾。
看到沈遺風神色似是陷入了某種回憶。
他又道:“三十年前,為師的修為就已經達到元嬰中期,那個時候為師是青州大地之上最耀眼的天才之一。
那個時候為師意氣風發,直接離開了青州。
自以為天下英豪也不過如此,自有一股傲氣,覺得能憑自己的天賦在外邊也闖出一番事業,能夠成為傳說,問鼎中州!
年少時,哪個天才不覺得自己是這世間的主角?
然而還未行至真正的中州,沿著洛水一直順流而下,洛水河畔的那些豪門世家就已經是讓為師難以逾越。
在那些高門大戶眼中,青州,荒州,赤州這些邊緣地域的修士,不過是一群土著蠻子而已。
根本入不得他們的眼。
即便天資絕世又如何?有些固有的觀念是永遠不會改變的,除非有朝一日修為能夠徹底的蓋過他們。
這是修仙界,而修仙界,拳頭大終究才是硬道理。”
在說這話的時候,沈遺風語氣之中已然是充滿了憤怒。
而蘇驚蟄心頭卻是越發的懵逼。
沈遺風的話說得太過於模糊。
有些東西說了,好像又跟沒有說一樣。
但也不等蘇驚蟄多問,沈遺風又道:“洛水燕族,乃是洛水河畔最強大的勢力之一,水靈聖體一直是他們燕族傳承的聖體。
隻要是他們燕族血脈,一旦覺醒,無論在哪個位置,他們都能夠有手段立即感應到,所以之前清風山上才會有這般動靜。
至於燕霞那丫頭為何會流落到咱們青州地界來,那之中可能又另有故事。”
說道後邊的時候,沈遺風語氣又恢複了平靜。
隨即他目光又看著蘇驚蟄,神色無比的認真:“如若你小子對於那燕霞姑娘有意。
那麼為師必須得提醒你,她已經是完全覺醒了水靈聖體,未來必然是會成為燕族之中最璀璨的存在,甚至同輩之中沒有之一!
水靈聖體屬於五行聖體之一,未來必然是會成為修仙界最璀璨的人物之一。
而如果你有信心能夠與她並駕齊驅,你有信心能夠敗儘你所有競爭對手,那老夫不反對,也無比支持你。
但至少在目前,以你這種實力或許在青州已經算是不錯,但出了青州到更大的舞台去,也隻不過是螻蟻罷了。
那麼為師便必須得提醒你,就在青州做個土皇帝,或許也頗為不錯。”
沈遺風語氣之中滿滿的歎息。
蘇驚蟄甚至聽出了滿滿的遺憾。
他並沒有接話,也不置可否。
甚至有些興奮的道:“這麼說來,燕霞未來注定是會成為修仙界的巨佬咯?”
沈遺風點頭:“如果沒有意外,這是必然之事。
臭小子,修仙界是真實而殘酷的,有些時候必須得承認,人一出生就已經決定了他未來的上限。
像有些人一出生就在中州,有些人一出生是在這臨江城。”
蘇驚蟄點頭,但心頭越發興奮。
他有金手指在身,走到燕霞麵前,那是輕而易舉的。
而他倒也沒有如沈遺風想的那樣,想要將燕霞收掉什麼的,甚至都沒有想過會與燕霞並駕齊驅。
在當日燕霞於中庭跪下,對他立下下天道誓言,宣布效忠之時。
她就已經是注定了隻會成為下屬!
此時蘇驚蟄想的是,隻要他的實力再度提升一些,當他走到燕霞麵前,燕霞掌控燕族,他掌控燕霞,那洛水燕族的力量,豈不是可以被他暗中支配?
這是美好的藍圖,但在蘇驚蟄眼中,這也是目前給予他最好的禮物。
想到此處,蘇明著再一次對沈遺風道:“弟子自是不會好高騖遠。
見到了那洛水燕族的力量之後,弟子心頭的鬥誌卻是越發強盛許多。
每一個勢力的強大,都是歲月積累,經過無數代人努力所得到的結果。
而在弟子眼中,咱們邪月宗臨江分宗亦是不差,隻要給予我和月白時間,弟子有信心將臨江分宗亦是帶到青州之外那些超級勢力的高度。
這並非是戲言,或者說弟子心頭的願景,而是弟子對師尊你的一個承諾。
用不了多久,無論師尊你心頭有何等遺憾,弟子或許都可以幫師尊你彌補。”
在說這話的時候,蘇驚蟄語氣無比的平靜。
似乎隻是在跟沈遺風陳述一個最簡單的事實。
沈遺風張了張口,本來是要下意識的怒罵嘲諷一番。
但抬眼卻是看到蘇驚蟄眼神無比清澈,無比平靜。
他心頭竟下意識的生出一種感覺,他感覺好像這小子沒在跟他開玩笑。
明明這小子丹田破碎,走最正統的煉體路子,這似乎是在逆大勢而行。
但至少在此刻,他竟是真的下意識的選擇相信。
沈遺風心頭震動,隨即又想到了曾經的那些往事,再次歎了一口氣。
“滾吧。
即便這段時間會有不少各勢力的強者降臨臨江城,但隻要為師在,就沒有人敢直接進入邪月宗搞事。
你隻需要在臨江分宗範圍之內,為師便能保證你的安全!”
“那弟子便不打擾師尊您老人家了。”
蘇驚蟄知道,沈遺風已經是不想再多說什麼。
便也識趣的離開。
此時得到的這些信息,對於他來說算是意外。
此時他更加期待風晴雅那邊,能夠給他探聽到什麼信息了。
他知道以聚寶閣的渠道,有些事情或許會詳細許多。
說不得就有三十年前師尊他老人家的信息,他實在有些好奇,師尊他老人家到底與洛水燕族又是一個何等樣的關係。
至於沈遺風對他的那些忠告,他倒是選擇性的過濾掉。
金手指覺醒的狀態之下,他蘇某人即便就此歸隱山林,苟著不死,就能夠不斷變強。
在此等條件之下,他若都還會生出害怕之意,那也就愧對於他的穿越者身份了。
看著蘇驚蟄恭敬的退出自己的院子,沈遺風神色間再度露出一抹感慨。
眼中的情緒是溫柔,是不甘,是難以忘懷……
“青禾……你還好嗎?”
哪一個強者不曾有一段難以回首的過往,那年在洛水河畔,他意氣風發,她溫柔淡雅。
但花前月下的旖旎,一見鐘情的相許,終是敵不過修仙界殘酷的現實……
………
離開沈遺風的院子之後,蘇驚蟄便徑直去了落月白那裡。
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他心頭難以平靜。
此時想起落月白那溫香軟玉,心頭一縷邪火竄了上來,總想與落月白找點事情來做。
然而此時落月白房間所在的院子之中,竟是升起了一道頗為不弱的陣法。
“月白這是又在閉關嗎?”
自語一聲,蘇驚蟄也沒有選擇打擾。
悄悄而來,悄悄而去。
回到自己的庭院之中,他在那涼亭邊上再次打了幾圈蟒鱗勁。
肉身金胎五層的血氣之力越發的凝實,收功之後,他心境又已經恢複了徹底的平靜。
此時他哪兒也沒去。
就靜靜的等待著風晴雅為他送來想要的那些信息。
這般狀態之下,時間很快流逝。
又到了日暮時分,而這時蘇驚蟄卻是看到臨江城外的天穹之上,陸陸續續的有不少等級不一的飛行獸向,著清風山而去。
也有不少修士禦器化作流光,他們的目的地都隻有一個,那就是之前燕霞覺醒的位置。
蘇驚蟄知道早上的事情經過將近一天的發酵之後,各勢力之人果真是動了起來。
他心頭也有了一抹警惕。
雖然先前師尊他老人家牛逼哄哄的承諾過,但修仙界修士的手段,誰又能儘知?
生死安全之事,有些時候還是要靠自己。
真的完全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彆人身上,那是最為愚蠢的行為。
而此時,風晴雅的身影卻也出現在了他的院子門口。
而這一次,牧老卻是與她隨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