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還有陣盤,而那六個家夥眼下要主動進攻了。
主動進攻,便必會露出破綻!
一有破綻他便能夠殺人。
於這六個家夥而言,隻有在陣法破開的那一瞬間,與蘇驚蟄拉近距離,才有可能將他拿下。
打了一輩子架,他們還是首次感覺如此憋屈。
六人持劍快步向著蘇驚蟄衝來。
對蘇驚蟄來說,一旦他們動了起來,再想攻防一體就已然不可能了。
當此時,六人距離蘇驚蟄都還有三丈之地。
蘇驚蟄並沒有猶豫,直接將手中另一塊黑暗殺陣給催動了起來。
下一瞬,這六人視線之中又再次陷入了絕對的黑暗。
蘇驚蟄雙腳湧泉穴又再一次暴湧。
幽冥鬼魅決運轉開來,速度在這一瞬間拉滿。
一步踏出,瞬間便是來到了最邊緣那人的一丈之處。
隨即他沒有任何猶豫,一磚拍擊而出。
黑暗之中仿佛是響起了一道龍吟之聲。
那個金丹後期的修士,其實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蘇驚蟄的動向。
但心頭自始至終都不以為意。
甚至在他們看來,蘇驚蟄這般主動進攻,其實跟送也沒有什麼區彆。
心頭甚至還有著幾分竊喜。
如果蘇驚蟄折在他手上,那麼此番他便算是首功。
直到這一磚之中蘊含的蛟龍之氣爆發,這家夥心頭才倏然一震。
“助我!”
蘇驚蟄這一磚的威能還沒有轟在他身上,他便是對身邊的同伴如是呼號一聲。
到了他這種境界的修士,對襲向自己的攻勢,能不能接得下來,其實心頭已經是有了一種淺顯的預感。
然而在他感受到蛟龍血氣的威能時,才想起來呼救。
也著實有點晚了。
他的聲音還未落下,蘇驚蟄的這一道龍形血氣之力便已然轟在他的身上。
“嘭!”
在其身上突然間響起了一道嘭響。
縱然他在倉促間也凝聚出了一道防禦之勢,蘇驚蟄這一擊並沒有將其重傷。
但卻讓其後退了十數步,遠離了其他另外五人。
這,已經是達到了蘇驚蟄想要的目的。
蘇驚蟄腳下再次一踏。
幽冥鬼魅訣再次運轉。
雖然依舊沒有踏出幽步,但卻比這六個金丹修士的速度都要更快。
幾乎隻是在瞬息間,他便追了上去。
在這個黑暗殺陣之中,蘇驚蟄動手之時這六人也都能夠清晰的感應到他的位置。
但他們終究是占不到先機。
而且一對一,在近身的情況下,蘇驚蟄堪稱無敵!
被他選中的這金丹後期,察覺到蘇驚蟄向自己快速靠近,
他神色一變,手中的飛劍再一次被他激射而出。
這老家夥戰鬥意識倒也著實不弱。
在這等情況下並沒有完全陷入慌亂,也沒有坐以待斃。
不過僅僅隻是這樣一劍,想要阻攔蘇驚蟄卻也有點天真。
“鐺!”
蘇驚蟄又是一磚揮出。
黑暗中火星四冒,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傳來。
這一柄飛劍再次被他打歪而去。
倉促一擊之後,蘇驚蟄與這老家夥的距離已經隻剩下了一丈。
這金丹後期終究還是忍不住慌亂了起來。
而此時蘇驚蟄卻沒有給他再一次出手的機會。
一個驢打滾直接到了他的近前。
手中的黑磚沒有任何猶豫,拍在了其丹田處。
肉身金胎四層的所有血氣之力,儘數彙聚於勞宮穴之上。
這一磚拍得結結實實的。
蘇驚蟄甚至都能夠感受得到,這金丹後期老家夥丹田處有著不少的氣流湧動。
他的身軀瞬間飛了出去,而後無力的墜地。
丹田被毀,並沒有讓他立即死亡。
但氣息卻是徹底的萎靡了下去,基本上也跟死亡無異了。
“陳忠,你怎麼樣了?”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其他五人此時也陡然反應了過來。
一個金丹後期開口如是問道。
然而被蘇驚蟄砸破丹田的這叫陳忠的家夥,卻已然是沒有辦法給予任何的回應。
“先破陣!”
此時剩下的這五人心頭有些著急,但更多的卻是憤怒。
一打一,而且是麵對一個大環境不太行的體修,居然是獲得了這麼一個戰績。
這對他們來說其實也都是一個恥辱了。
相比起他們的憤怒,蘇驚蟄心頭卻是頗為暢快。
在六個比自己境界高的人圍攻之下,他能夠率先斃掉一人,這換做任何一個同境的氣修來,應當都沒有辦法做到吧。
更何況此時他都還沒有使用暴血。
在蘇驚蟄看來,如若自己動用暴血,還真有頗為不小的概率,能夠將麵前的這五人也給擊斃而去。
如此一來,他這一次的戰績恐怕在整個青州地界都將淪為傳說一般的存在。
當然,前提是這等戰績得傳出去。
乾掉一人之後,蘇驚蟄沒有任何猶豫,再次持磚向著另一個站在邊緣之處的金丹中期而去。
蘇驚蟄肉身金胎四層的修為,換算成氣修的等級,便也是金丹中期。
麵對這個同境之人,他就更加沒有任何的壓力了。
當此時,這道黑暗殺陣的陣盤位置,也已經是被找到。
其中兩人手中的飛劍向著陣盤所在的位置激射而去。
而這時蘇驚蟄邁動腳步,已然是到了邊緣之處那個金丹中期近前。
“救我!”
黑暗中,這個金丹中期看不清蘇驚蟄的身影。
但卻知道此時向他衝來之人,並非是他的同伴。
他已經是大概猜到陳忠的下場,而陳忠都不是對方的一合之將,他這金丹中期的修為就更是如此了。
他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呼救。
而他的聲音剛剛落下,麵前的那等黑暗便是直接消散而去。
蘇驚蟄布下的這一塊黑暗殺陣的陣盤已經被攪碎而去。
然而此時這個金丹中期還沒有來得及高興,視線之中便是出現了一塊猙獰的黑磚。
“不!”
待他看清之時,那其貌不揚的黑磚已經是糊在了他的臉上。
下一瞬,一顆大好頭顱直接爆碎而開。
紅白之物灑落一地。
一磚斃命!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總是忍不住打頭,下次一定注意。”
看到這家夥無比淒慘的死相,蘇驚蟄心頭卻是告罪一聲。
一直將人家的屍體打得如此殘破,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蘇某人真的是什麼窮凶極惡的暴徒,有著這種變態癖好呢。
“廢物,廢物!”
此時在遠處依舊還在跟沈遺風對峙著的洪森,看到門下六個金丹修士圍攻一個肉身金胎,居然拿對方不下。
反而還折損了兩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同時心頭越發沉重。
逍遙門的這八個金丹修士,一直拿蘇驚蟄和落月白不下。
他自己的每一道攻擊也輕易的就被沈遺風化解。
這麼下去,等待他逍遙門的已經是一條死路。
再度看了看場中的局麵,又看了看麵前嘴角依舊勾起冷笑的沈遺風。
洪森目光不由向著遠處那依舊在虛空之中緩緩旋轉著的虛空通道看了過去。
他畢竟是修到元嬰中期。
有些時候對於取舍之事,他亦是能夠看得開了。
身外之物無論多麼重要,對比起自身的小命,那就皆可拋。
事不可為之時,他的首要目標將會是保住自己的小命。
乃至於此時依舊在不斷攻擊沈遺風的時候,他卻是不動聲色的調整自己的身位,逐漸的靠近那個虛空通道。
沈遺風嘴角依舊含笑,並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
依舊是保持那等防守之勢。
此時他的一半注意力,其實都是落在了蘇驚蟄和落月白那邊的戰場。
對於蘇驚蟄此時取得的戰績,他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顯然也極為滿意。
到目前為止,他依舊是未曾主動攻擊過一次洪森。
不過那一把血色的殺生劍,在他身邊滴溜溜的旋轉,其上的劍氣卻是越發的淩厲了幾分。
“如果這小子真的能夠憑一己之力將那六個家夥全部解決。
那麼如他之前所說,僅憑他一人或許就能夠幫助月白立於不敗之地。”
沈遺風心頭自語了一聲。
眼中卻是多了幾分期待。
“一起上,殺了他!”
蘇驚蟄收回依舊不染一滴鮮血的黑磚,那一具無頭屍體倒下。
剩下的那四人神色滿是駭然,心頭已經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抹恐懼。
戰鬥那麼久,他們一直都是被蘇驚蟄牽著鼻子在走。
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
隻能確定眼前之人,是個怪胎!
為首那個金丹後期老者,再度對身邊其他三人呼喝了一聲。
四人如同之前那般,再次禦劍向著蘇驚蟄攻了過去。
飛劍襲來,蘇驚蟄已經是沒有多餘的陣盤用來拖時間了。
他心頭也知道,真正的關鍵時候就在此時。
不過對方已經減員了兩人,對蘇驚蟄來說壓力也減小了許多。
“暴血!”
蘇驚蟄心頭清喝一聲。
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催動了暴血!
他不知道此番用暴血,以一敵四能否成功。
但卻清楚,自己必須要這麼拚了。
指望師尊他老人家已經是指望不上了。
他能夠看得出,沈遺風似乎是刻意為之。
他此時隻希望,如若自己不能在暴血加持的那短暫時間內結束戰鬥,師尊那老家夥能夠照看他一二,至少不要讓他有生命危險。
下一瞬,催動暴血之後,蘇驚蟄隻感覺自己渾身血氣,仿佛是沸騰了起來。
每一條經脈之中都有龍吟之聲響徹而起。
雙眼都已然帶著幾分赤紅。
此時蘇驚蟄隻感覺自己各方麵的屬性都得到了翻倍式的提升。
隨即他亦是沒有任何猶豫,手持黑磚,腳步一踏,第一時間便是踏出了一道殘影。
在暴血的加持之下,他果真是極為輕易的就踏出了幽步。
在他這一步踏出之後,先前所站立的位置,那道殘影瞬間便被四道淩厲的飛劍給擊碎。
“殘影!”
見到這一幕,攻向蘇驚蟄的這四個金丹修士,神色再次一變。
而當他們反應過來之時,蘇驚蟄已然是竄至了另一個金丹中期的背後。
“死吧!”
此時他的言語,就如同閻王的索命貼。
這兩個字剛剛落入那個金丹中期的耳中。
他便是感覺到一道龐大的勁氣直衝自己的後背。
下一瞬,蘇驚蟄的黑磚沒有任何意外的砸在了這金丹中期的後心之處。
其心臟瞬間便被震碎,強大的勁氣在其體內肆意破壞。
又是一磚斃命的下場。
“不好!
小心!”
僅僅隻是瞬息間,他們又折損了一人。
剩下的這三人心頭的那種恐懼再也繃不住。
看清蘇驚蟄的身影之後,竟是下意識的沒想要攻擊,而是與其拉開距離。
他們深知,即便自己修為要比蘇驚蟄高一個層次。
但對方乃是肉身金胎的體修,被近身便隻有死路一條。
剩下的這三人都是金丹後期,反應極為迅速。
正常情況之下,他們想要逃跑的話,蘇驚蟄是無可奈何的。
但此時他蘇某人乃是暴血狀態!
更是殺紅了眼。
縱然這三個老家夥速度不慢,又如何及得上上蘇驚蟄的幽步!
此時蘇驚蟄時間不多,他是一秒都不願意浪費。
選定目標之後,他雙腳湧泉穴又再度爆發。
血氣之力依照著幽冥鬼魅訣的運轉路線湧動,幾乎是瞬間便是追上了一人。
在距離對方一丈處時,他便是直接一磚拍出。
那蛟龍形態的血氣之力,直接向著這金丹後期呼嘯而去。
隔空打出一擊之後,蘇驚蟄沒有看其效果。
再次踏出一步,瞬間又逼近了那人身邊。
在這家夥還在應對那一記蛟龍形狀的血氣之力時,蘇驚蟄又是一磚轟在了其胸口之上。
“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
此時蘇驚蟄才領略到了前世看的各種武俠仙俠小說之中,這句話的真諦。
極速滅掉兩人之後。
蘇驚蟄沒有任何猶豫,轉身又向著選定的第三個目標而去。
此時他近乎已經是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如果一切順利,那麼在暴血衰弱期到來之前,他應當是能夠將自己的對手全部擊殺的。
而當此時,與落月白交戰的那兩人,卻是被蘇驚蟄的勇武所攝。
他們遲遲拿落月白不下,又看到了蘇驚蟄他們那邊戰場處,逍遙門的慘狀。
心頭已經不由自主的生出了惶恐。
然而膽寒之下,便會露出破綻。
“邪月殺!”
在那個金丹中期的家夥分心之時,落月白沒有任何猶豫。
手中印訣一動,身上銀白色的月光再現。
霎時間凝聚成了兩道彎月,成交疊之勢,瞬間向那人切割而去。
那金丹中期僅僅隻是分神了一瞬,反應過來之時,這一記邪月殺已然是到了近前。
再想抵擋已有困難,瞬間便被穿胸而過。
他身上金丹中期的氣勢瞬間萎靡,生機亦是逐漸消散。
落月白在邪月宗內部本就是殺伐果斷,凶名熾盛的存在。
敢在與她交戰之時這般不認真,那死的的確是不冤。
落月白以金丹初期的修為,獨戰一個金丹中期,一個金丹後期,還能夠抓住機會滅殺一人。
這等戰績亦是足以封神。
無愧她邪月宗首席聖女,臨江分宗宗主的名頭。
而另一邊,在見到這一幕之時,洪森心頭已然是充斥著絕望。
他知道逍遙門大勢已去。
這一次是真的翻車了。
那八個金丹靠不住,自己又打不過沈遺風。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他又是一記威力頗為龐大的法術,向著沈遺風襲去之後。
不再有任何猶豫,一把飛劍倏然出現在他的腳下。
“邪月宗,這一次我逍遙門認栽,但這事兒必不會完!”
踏上飛劍之後,他便是展開全速向虛空通道的方向飛去。
在靠近虛空通道之時,他還不忘撂下一句狠話。
然而對此,沈遺風卻依舊隻是勾起了一抹淡漠的笑。
隨即隻見沈遺風身上魔氣倏然間澎湃了起來。
右手中指和食指並攏,一道劍決打出,懸浮在他身邊的殺生劍,霎時間劍芒大盛。
而後如同一道血色的閃電,瞬間向洪森激射而去。
此時洪森已然是到了那虛空通道的近前。
差一步就能夠鑽入其中,逃離這片空間。
卻是感受到背後來勢洶洶的淩厲劍意。
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
隻覺眼前有著一道紅光閃過,隨即他整個人神色便倏然凝固。
殺生劍已然是從他胸口穿過。
那其上龐大且淩厲的劍氣和煞氣,幾乎是一瞬間便將他體內的生機撕毀。
明明希望就在眼前,卻是他此生難以達到的終點。
飛劍連帶著洪森整個人都掉落在虛空通道口。
洪森眼睛依舊大睜,似是死不瞑目。
或許在他生命的最後幾秒,他終將明白一個道理。
有些人注定不是他能夠招惹的。
戰鬥了那麼久,從始至終沈遺風也都隻不過是在逗著他玩兒罷了。
元嬰中期和元嬰中期,不一樣!
洪森隕落的同一時間,蘇驚蟄已然追上了最後一個金丹後期。
來不及選擇位置,又是一磚砸在了對方腦袋之上。
對方腦袋開花之時,蘇驚蟄麵色也瞬間蒼白了起來。
暴血的衰弱期卻是如約而來。
臉上瞬間露出一抹痛苦。
得虧他手腳麻利,剛好解決了對手。
否則要是慢上個幾秒,那等後果恐怕就有點不堪設想了。
而此時,逍遙門的人便隻剩下了一個與落月白交手的金丹後期。
這是個黑衣老者,他此時狂咽口水,心頭的恐懼無以複加。
方才洪森之死已經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
但他也同樣清楚,事情到了此時這等地步,求饒已無用。
他亦是還有著求生的本能,目光悄然看了看地上痛苦的蘇驚蟄,又看了看落月白。
隨即他猛的向落月白扔出一張暴烈符篆。
這張符篆的威能,亦是相當於金丹後期一擊。
扔出符篆後,他卻是猛的向著後方的趙天明他們而去。
先前看蘇驚蟄的那一眼,顯然隻是迷惑落月白的。
讓其誤以為他的目標是蘇驚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