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雙眸逐漸瞪大。
楊墨這個老幫菜隱藏了這麼多天，怎麼忽然就對他發力了。
難不成對方有什麼辦法能對付他了？
沈浩當時就自查自身情況。
最近他做事謹慎，並沒有什麼可以抓住的把柄。
難不成是楊墨找不到他的把柄，就準備胡亂攻擊了？
娘的。
雖說楊素心死後，他瀟灑地接受原身要承受的因果，但被楊墨這麼惦記著，他也頭疼。
其實，他最近也有想儘辦法去找楊墨的破綻。
如果楊墨有犯錯，他會第一個將楊墨趕下台。
隻要楊墨沒了官職，他就派人活埋了楊墨，永絕後患！
雖然他心裡這麼想，但楊墨真的很謹慎，這麼多天的監視，也沒發現楊墨有做什麼。
就連朝堂之事，楊墨都做得十分工整，兢兢業業的，沒有任何出錯的地方。
沈浩真是連彈劾楊墨的機會都沒有。
就仿佛當初那個企圖誣陷他的反賊真的和楊墨沒關係一樣。沈浩自然是不信的。
想到這裡，沈浩有些想抓頭發。
如果說楊墨今天真有什麼大動作也就罷了，可對方弄得這麼惡心人的一手，沈浩心裡彆提多膈應。
而且，這次彈劾沈浩的還不隻是楊墨。
還有一名楊家官員，是楊墨新提拔上來的戶部侍郎楊滿，他此刻附和道：“陛下，臣也聽說了京師百姓口中偶有傳出沈侯爵之事。”
“都在說長公主駙馬是不孝之人，有損皇家顏麵。還請陛下治沈侯爵不孝罪。”
宣德帝淡淡問楊墨：“楊愛卿，此事可當真？”
楊墨點頭道：“陛下，此事千真萬確，連任府尹也知道此事。”
宣德帝目光落在任乘風身上。
任乘風道：“陛下，臣，確實偶有耳聞，而且流言也是從這幾天傳出來的。”
“似乎是因為秦子謙有一次從家裡跑出來被孩童戲耍，才有此傳言傳出。”
對於此事，任乘風沒有任何隱瞞，因為他是絕對忠心於宣德帝，不可能因為和沈浩關係好就包庇沈浩。
楊墨趁勢開口：“陛下，還請治罪沈浩。”
宣德帝淡淡問：“沈浩，你有什麼說的？”
沈浩被楊墨彈劾，嘴角不可查地微微抽搐，但還是辯解道：“陛下，臣有讓人定期給秦……我父親送食物，也請有下人代為照顧，並無不孝之舉。”
“就連下人的月錢，都有按時發放，每一筆都有賬目作證，還請陛下還臣一個清白。”
說完這些，沈浩在心底裡給自家媳婦點個讚。
當初沈浩的確是不打算再管秦子謙。
但李清瑤卻接下了此事，就因為李清瑤說這會成為他在官場上的把柄。
因此她讓人定期去查看秦子謙狀況，而且還定期給下人開月錢並製作好賬目。
就因為她的謹慎，此時的賬目成了沈浩自證的證據。
不一會兒，有人將賬目取過來。
宣德帝翻閱後微微頷首：“楊愛卿，沈浩並無不孝之舉。”
說完還讓人將賬目送去給楊墨查看。
楊墨翻閱完後心裡也是沒想到沈浩竟然能這麼謹慎，連這點小事都能想到。
但這可難不倒他，當即他繼續道：“陛下，孝順並非隻給父母提供可生活的吃食便是孝順。”
“沈浩長期不去秦府探望秦子謙，並且明知秦子謙瘋癲的情況下，還不照顧在身邊，明顯是覺得秦子謙成為了他的負累。”
“這般做法，於情於理都不符合孝道，還請陛下治沈浩的不孝罪。”
沈浩心中無名火起。
這個賤人沒完了是吧。
不過楊墨今天的反常行為，也讓沈浩起了警惕心。
宣德帝再問沈浩：“你可還有什麼要說？”
當即沈浩給自己辯解道：“陛下，請容臣問楊墨幾個問題。”
“準了。”宣德帝道。
於是沈浩開口問：“楊墨，你認為陛下大還是父母大。”
楊墨雙手抱拳對準宣德帝，但脖子卻是轉向沈浩說：“自然是陛下大。”
沈浩點頭：“好，那我再問你，自古忠孝難兩全，許多邊關的將士常年無法回家儘孝，他們是否也該判不孝罪？”
楊墨還沒回答，鄭國公先開口了：“守衛邊關遠離家鄉，這怎麼能算不孝罪。”
許多武將也都搖頭認為沈浩所說的不對。
楊墨也微微皺眉回答：“自然不算。”
沈浩冷笑：“既然為朝廷做事不算不孝罪，那本侯爵儘心儘力為朝廷做事，沒有空閒時間回家，自然不能算不孝罪，畢竟自古忠孝難以兩全。”
一旁的楊滿聞言立刻反駁：“你明明就住在京師，怎麼就不能回家？”
“因為我晚上也在為朝廷辦公。”沈浩臉不紅心不跳道。
楊滿卻據理力爭：“你在胡說，你怎麼可能回家還辦公。”
沈浩理所當然道：“我就是回家辦公怎麼了，難道你看見我回家呼呼大睡了？還是說你回家偷懶不辦公，就覺得文武百官都跟你一樣懈怠？”
“我，我當然回家辦公了。”楊滿有些著急辯解。這個時候，他絕不能在陛下麵前留下懈怠的印象，便隻能順著沈浩的話往下說。
沈浩繼續道：“你看，你是戶部侍郎，我是工部侍郎，咱來都是侍郎，你都回家辦公，我怎麼不能回家辦公。”
“因為要辦公，需要安靜的環境，我不回秦府怎麼了？”
“你……”楊滿一時間竟然回答不上來。
楊墨此刻為自家人解圍道：“看來是老夫誤會沈侯爵了，老夫在這裡和你道歉了。”
說完後，楊墨又對宣德帝道：“陛下，是微臣唐突了，還請陛下贖罪。但秦子謙已不是伯爵，那伯爵府，還是要收回的。”
沈浩聽聞恨得牙癢癢啊。
看來秦子謙的府邸是必然要收回了，畢竟是朝廷法度，嶽父也不能公然包庇他。
果不其然，宣德帝也當場宣布收回秦子謙的府邸。
沈浩有些想打人，最後還是讓這個老匹夫惡心到他了。
一時間，世家官員看沈浩烏黑烏黑的臉，都在幸災樂禍。
同時都感慨薑還是老的辣，畢竟連二皇子都沒能讓沈浩出醜，反倒是楊墨做到了。
隻是。
就在眾人以為早朝要結束的時候，楊墨又開口了。
“陛下，臣還有事上奏。”楊墨繼續道。
宣德帝淡淡道：“楊愛卿，還有什麼事。”
楊墨神色鄭重起來，橫跨一步道：“陛下，微臣要狀告沈浩貪汙工部銀兩。”
此言一出，百官震驚。
楊墨今天發什麼瘋，又狀告沈浩！
而且貪汙是大罪，他張嘴就來，這可不是鬨著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