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瑤更氣了。
她都提醒二哥了,二哥居然還教訓她,太過分了。
一瞬間李清瑤想甩手就不管了。
但她也明白,如果不是二哥說了什麼過分的話,沈浩不可能這個表現。
為了二哥和沈浩之間的和諧,她還是決定留下。
既然要喝酒,她必須一起參加。
隻聽她道:“二哥,多謝你送的訂婚賀禮,妹妹很喜歡,今晚就去我那裡喝酒吧。”
說完李清瑤瞪了眼沈浩。
沈浩還是假裝沒看到。他的意思就是說,彆給我眼神,今天就算嶽父來了,這事兒也要說道說道。
咋著,我不站隊,不投靠你,你就目露殺意,有這精神頭,去戰場上多好,彆跟你妹夫在這耍威風。
李清瑤眼看沈浩就是不吃她這一套,隻能等沈浩自己調整情緒。
當然,她也要去潛移默化安慰沈浩才行。
傍晚。
等到沈浩在工部寫寫畫畫結束後。
他們一行人來到長公主府,家裡人已經準備好酒宴。
今晚,得到沈浩幫助的李銘,準備不醉不休。
隻是。
一直在打仗,也沒喝過高度酒的李銘在喝下半斤英雄血便喝多了,趴在桌子上居然睡著了。
而且他睡覺前,還將沈浩全新織布機計劃說了出來告訴李清瑤。
然後李銘就睡著了。
李清瑤一聽是那個被趙侍中都暫時放棄的計劃,當時就瞪大眼,問沈浩:“你是這麼跟我二哥說的,這不是坑他麼。”
沈浩雖然也喝了不少酒,但還能保持清醒道:“好了,我就是這麼一說,哪能真坑二舅哥,正好二舅哥回京師,通過它降低百姓購買布匹的成本,也是一樁好事。”
“這不,奏折我都幫他寫好了,借助他的名義上奏,絕不會讓他被文武百官記恨。”
“對了,你記得跟二舅哥說,我隻是為百姓做事,其他的事情我不參合,工部事情已經夠多了,彆再來找我,還有威脅的話也彆說。”沈浩從袖口裡取出奏折給李清瑤,旋即他起身就準備走。
說這話時候,沈浩很無奈地看了眼李銘。
如果對方不是李清瑤的哥哥,坑起來絕對不會手軟。
沈浩當即讓馬夫驅車去送沈浩。
沈浩打量了眼麵前馬夫疑惑問:“換馬夫了?”
李清瑤點頭:“嗯,那個馬夫不行。對了,我讓小昭給你帶一些醒酒湯,你的事情,我會跟二哥說的。”
沈浩笑嘻嘻道:“愛你。”
李清瑤臉色微紅,讓沈浩趕緊離開。
而沈浩才離開。
李清瑤一腳踢在昏睡的李銘小腿上。
李銘疼得哇哇叫蹦起來道:“妹妹,你下手也太狠了。”
李清瑤一點好臉色都沒給:“彆給我裝,你的酒量我還能不知道?我問你,你乾嘛要威脅沈浩!”
李銘笑道:“哥這不是替你把把關,萬一我的好妹妹未來受欺負了怎麼辦。”
“你看我相信麼?”李清瑤淡淡道:“怎麼說我也是公主,而且沈浩對我多好,我比誰都清楚。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反正話我說到這兒了,不允許逼迫沈浩,否則彆怪我和你翻臉。”
李銘眼看妹妹真生氣了,連忙投降道:“好,聽你的。來,奏折給我看看。”
李清瑤隨手扔過去。
李銘結果湊著燭光略微閱讀後高興道:“沈浩果然是有大才,我差點以為沈浩真準備坑我呢,這麼上奏,又能立功,又不被文武百官記恨,比我剛才想的應對之法要好得多。”
“真不錯,妹妹你眼光果然好,這樣有才的沈浩都能被你找到。”
李清瑤都不搭理李銘,轉身就走。
此刻李清瑤很心煩。
大哥不思進取也就罷了,二哥還來湊熱鬨,簡直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
而且剛才二哥也太能裝了,都差點忘了一般小計謀是不能騙到二哥。
要知道,他們小時候,唯獨二哥的功課和大哥不相上下。
怕是從沈浩說出計劃後,二哥就看懂其中利害關係。
還好,沈浩沒有真坑二哥,不然還真不好收場。
李銘尷尬一笑,也識趣地離開。
走的時候還不忘將英雄血帶走一壇子。
還彆說,這酒真不錯,就是太貴了。
這時候送完沈浩的小昭回來後恭敬行禮道:“二皇子,公主說您愛酒,讓人給您府上送去了兩馬車酒。”
李銘雙眼一亮,很滿意自語:“還是妹妹心疼我。”
說話,李銘也乘坐馬車回府。
此刻天色已是月亮高掛,繁星點點。
本來送沈浩離開的馬車又拐回來了。
李清瑤詫異地看著滿身酒氣又回來的沈浩警覺問:“你回來乾什麼?”
“二舅哥走了吧?”沈浩笑著問。
李清瑤瞳孔微微放大,然後猛地驚醒問:“你知道我哥是裝醉?”
“肯定的,打仗的將軍怎麼可能這點酒量,還有,裝睡的時候,不要偷偷吃花生米好麼,真當我眼瞎啊。”沈浩無語說道。
李清瑤聽出沈浩話語中的無奈歎口氣道:“所以,剛才你的話,是故意說給我二哥聽的?”
沈浩毫不避諱點頭:“我還能怎麼辦,他是你哥,還是我二舅哥,又是二皇子。我既然表態不參與他和大舅哥的競爭,就不可能間接迫害二舅哥。”
“真這麼做了,很多人會覺得我是在幫大舅哥。那之後才麻煩。”
“不過,想必今天過後,二舅哥也不會再來為難我了。”
“還有,反正有什麼我都跟你說了,你可彆給二舅哥說,不然我多尷尬。”
李清瑤微微張嘴,旋即雙眸流露出似水般溫柔,小聲道:“辛苦你了。”
這之後。
沈浩舔著嘴唇,對臉色醬紅的李清瑤揮揮手,真正離開了。
馬車裡的沈浩深深出口氣,這下總算可以安生一段時間了。
回想起剛才二舅哥在酒桌上那談吐和博學,真是想裝傻都裝不好。
也是那時,他看出根本坑不到二舅哥。當然,他也沒真打算那麼做。
所以沈浩判斷,二舅哥和大舅哥一樣很會隱藏,都不是省油的燈。
總之你們自己爭吧,反正彆來找我就行。
然後沈浩順便誇讚了自己的機智,這麼麻煩的事情也被他順利結局了。
翌日。
朝會。
就和沈浩所想一樣。
二舅哥提出新式織布機,得到了文武百官的全票通過。
而且沈浩的奏折也完美地解決了二舅哥拉仇恨問題。
奏折內的內容也很簡單。
就是說允許布商將目前手中的布匹平價賣出,而工部和商部可以免費為布商提供第一批新式織布機來替換老式織布機。
但有一個前提要求是布商們不允許裁員。
這麼好的事情,四大門閥世家的官員一聽自然是全票通過。
還能順便證明他們目前沒有站隊,何樂而不為呢。
沈浩將這一切儘收眼底,但他看到的是百姓即將受到實惠,並非自身利益。
同樣,還看到二舅哥對大舅哥送去挑釁的眼神。
反觀大舅哥跟沒看出來挑釁一樣,舉雙手支持二舅哥的做法。
這可給沈浩看得一愣一愣的。真是兩個戲精。
隻是等到新型織布機一事結束後,楊墨開口道:“陛下,臣有事起奏。”
宣德帝微微頷首:“楊愛卿請講。”
楊墨道:“陛下,原開陽伯秦子謙已不是伯爵,按照大京製度,還請陛下收回秦子謙的伯爵府。”
沈浩猛地轉頭看向楊墨。
草,楊墨沉默這麼多天,還是忍不住要對他出手了麼。
而且楊墨說的什麼話?
收回原身畜生父親的府邸,那讓畜生父親住哪?
如果真因為畜生父親無家可歸餓死街頭,他豈不是也要受到無妄之災。
這麼一想,秦子謙的府邸被收回,就是逼迫他去照顧秦子謙。
娘的。
楊墨這是要惡心死他啊。
然而這還不算完。
楊墨繼續道:“另,沈浩雖自立門戶,但仍是秦子謙之子,以微臣目前所知,秦子謙已然瘋癲,沈浩卻不加以照顧,致使京師已有流言蜚語四起。”
“許多百姓都說長公主的駙馬是個不孝之人。”
“還請陛下治沈浩不孝罪,並杖責三十,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