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少爺居然在砍價？”
霍木的腦子裡已經風中淩亂，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堂堂八賢王竟然可以在金錢方麵如此“斤斤計較”。
他摸了摸自己的袖口，心裡泛起陣陣愧疚：王爺以前出手就是一千兩起步的人物，什麼時候為了幾兩銀子這麼錙銖必較？
小小牙人麵前，可謂是徹底放下了身段。
正在霍木內心煎熬時，秦羽已經同牙人看上了一間小鋪麵。
牙人擦著額頭上的汗，帶著兩人前往實地查看，生怕再被這個“氣宇軒昂又出手吝嗇得可怕”的公子爺給難住。
鋪子位置在東巷靠近雉門的邊上，雖不算最繁華地段，但勝在乾淨整潔，麵積也恰好適中。
牙人一口氣介紹完，連帶把鋪子的上任老板抬出來吹了半天牛，說得天花亂墜，言語間仿佛秦羽立刻簽約，就是撿到了天大的便宜。
秦羽一進門便開始打量四周，眼神遊走在每一寸角落，那模樣比當年挑馬車都細致。
霍木看得心裡直發酸，暗歎：“蒼天啊，這哪裡是王爺，該改名‘摳門羽’了！”
“嗯，這鋪子確實不錯。”
秦羽點了點頭，隨即扭頭問牙人，“不過，你說這租金多少來著？”
牙人心頭一震，下意識就打起精神：“五十兩，月付，包您滿意！”
“嗬，五十兩？”秦羽挑眉，語氣裡滿是嫌棄，“這地方能值五十？我看四十都嫌貴。”
牙人差點沒一口氣憋過去，“公子，這可真是優惠價哩……”
秦羽卻不急著聽人解釋，抬起手撣了撣袖口，眼神裡透著一股慢條斯理的威壓，“優惠價？你覺得這湊合的小鋪子配得上我看得上眼的身份？”
“呃——”牙人徹底失語，這公子爺是講究身份的？
先前壓價那股氣勢跟魚市大嬸討價還價似的，他愣是沒看出哪兒尊貴了！
就這麼你來我往一陣唇槍舌劍，霍木在一旁不斷經曆內心崩潰的邊緣，看著堂堂八賢王用“三寸不爛之舌”硬是成功壓到了一百兩買斷——
沒錯，是整鋪買斷！牙人臉都苦成了糙豆腐，卻無可奈何地捺手認慫。
走出鋪子，霍木終於忍不住問：“王……少爺，您這是準備用這鋪子乾嘛？”
“還能乾嘛？”秦羽淡淡一笑，“做生意唄。”
霍木還在震驚中沒能緩過來：“生意？”
“對啊。”
秦羽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火鍋吃膩了，得整點新鮮玩意兒——燒烤，怎麼樣？”
燒烤？霍木眼皮狂跳，差點以為是自己耳朵出毛病：“少爺，您是說賣……烤串？”
秦羽笑得格外坦然：“嗯，擼串嘛，多講究！下酒小菜，江湖兒女都愛。”
他說著還很認真地回味了一下，“回頭再搭配點秘製調料，估計這生意少不了人氣。”
霍木差點跪下：“少爺，您可是八賢王！參加宮宴的時候，筷子用金鑲玉的，酒杯帶七寶雕花的，現在……現在竟然要擼串兒了？”
秦羽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無所謂的輕鬆模樣，“霍小木，我早說了彆叫我王爺。現在嘛，就是普通百姓秦羽，烤個串還能俘獲點民心，我心安理得。”
“……”霍木沉默了，像被傳染了腦抽一般，他竟覺得少爺說得很有道理。
可再仔細琢磨，又覺得這是堂堂八賢王的墮落史，簡直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秦羽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忠仆又在內心痛心疾首了。
他轉身進鋪子環顧四周，隨手一指，“行了，彆胡思亂想，先去置辦點東西：木簽、炭火、小爐子。”
“對了，再搞些桌椅。”
霍木死咬著牙，將內心所有“這是什麼人間滑稽劇”的吐槽壓下，硬生生點了頭。
秦羽笑著用手虛拍了一下霍木的腦門，輕聲道：“哎呀，彆苦著臉，折騰點新花樣也挺有趣，回頭小木你也能當個燒烤小老板，怎麼樣？”
霍木心如死灰——八賢王淪落至此，也虧得他還能這麼自得其樂。
開燒烤店，不稀奇。
但是一個落魄王爺開燒烤店，就有意思了。
秦羽開燒烤店的消息，京城的大街小巷迅速傳播開來。
起初，人們隻是當個樂子聽，畢竟誰會相信一位王爺會淪落到去賣烤串？
可當越來越多的人證實了這個消息後，整個京城都炸開了鍋。
蔣府，蔣雙喜一聽說自己的姐夫竟然開始當商人了，氣得差點把手中的茶盞捏碎。
“豈有此理！這分明是那女帝逼的！”
他怒不可遏地來回踱步，活像一隻困獸。“姐夫為了江山社稷，鞠躬儘瘁，到頭來卻被如此對待！我這就去支援他！”
“雙喜！你冷靜點！”蔣慶一把拉住他，“你姐夫沒那麼傻。”
蔣雙喜愣住：“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蔣慶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你想想，女帝早就要對他動手了，可他一直安然無恙，你以為他真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他會甘心落入女帝的圈套？”
蔣雙喜眉頭緊鎖，細細琢磨著大哥的話，心中疑雲頓生。
“那……那他開燒烤店究竟意欲何為？”
“誰知道呢？”蔣慶搖了搖頭，“也許是另有打算吧。不過，不管怎麼說，咱們也不能明麵上送錢，免得落人口實。”
“那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姐夫受苦吧！”
蔣雙喜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蔣慶沉吟片刻，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這樣吧，咱們暗中派人去捧場，多買些烤串，就當是支持他了。”
“好主意！”蔣雙喜眼前一亮，隨即又有些擔憂，“可萬一被女帝發現了怎麼辦？”
“放心，咱們做得隱秘些，不會被發現的。”
蔣慶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再說了，就算被發現了，又能怎樣？咱們隻是去吃烤串，又不是去謀反。”
與此同時，禦書房內，雲墨染正斜倚在龍椅上，手中把玩著一枚玉璽，聽著暗衛的彙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哦？秦羽居然還真開了個燒烤店？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莫非是想把朕，架在火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