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煙回到屋內,腳踝處傳來疼痛,腿一軟跌坐在地上,身體本能的蜷縮在一起。
不可能,肯定是她想多了。
周三爺雖與她沒有血緣關係,可兩人相差十歲,平日兩人見麵的機會很少,這些年毫無交集。
夏夢煙的身體比她想象中還要排斥對方,忍不住嘔吐。
宋嬤嬤端著飯菜進來,看到主子這般嚇的忙將東西放下:“大小姐,您這是怎麼啦。”
夏夢煙嘔吐好久,卻始終沒有東西吐出來,她握住宋嬤嬤的手:“嬤嬤,我剛剛遇到周三爺。”
宋嬤嬤眉頭皺起來:“周三爺?他難為你了?”
夏夢煙搖頭,想到剛剛腰間的手,忍不住又開始吐:“剛剛被嚇到,他,他抱了我。”
宋嬤嬤臉色大變。
二人雖是親戚,卻沒有血緣關係,這件事被人看到,定會風言風語。
“或許是意外,周三爺以為您要摔倒?”
夏夢煙想到什麼,低頭查看自己身上的東西,待發現荷包不見了,臉色大變:“派人去竹林,將我的荷包找回來。”
宋嬤嬤看向門口的春月,春月轉身離開,片刻回來,手裡卻沒有東西。
“沒找到?”
春月點頭:“奴婢帶著人著了好幾遍,都沒有。”
夏夢煙攥緊手心。
宋嬤嬤掃著她的背安慰道:“大小姐彆生氣,這件事簡單,明日我做十個八個,賞給下麵的人。即便有人拿出來,大可說是賞給下人的東西,不是您的貼身之物。”
夏夢煙聞言鬆了口氣,隻是臉色依舊慘白,她簡單用了幾口粥,壓下心中的恐懼:“日後見到周三爺多留心。”
宋嬤嬤和春月點頭。
“段世子如何?”
春月道:“醒啦,在吃東西,大小姐要過去看看嗎?”
夏夢煙深吸一口氣,由宋嬤嬤扶著,來到西屋。
大爺、錢二爺和周三爺都在,見夏夢煙過來,大爺示意她坐在自己身邊。
“我沒事,你怎麼樣?”段翊辰心裡眼裡隻有夏夢煙,看到她進來,掙紮著坐起來。
夏夢煙攔住他:“我沒事,好在有羅神醫的藥,否則我們都活不了。”
這話是說給外人聽。
他們被帶回府的時,奄奄一息,這才多久便醒過來,肯定惹人懷疑。
現在藺夜闌還在找羅神醫,定會派人暗中盯著林府。
錢二爺聞言,笑笑:“怪不得大夫說段世子無礙,原來是羅神醫的藥。”
夏夢煙淺淺一笑,避開周三爺的目光。
大爺站起身:“既然都醒了,我們都走吧,讓他們好好休息。”
錢二爺還想和段翊辰再說說話,拉進關係,剛想拒絕,就看到大爺的臉沉下來,到嘴的話憋回去。
來日方長,段翊辰在林府養傷,有的是機會接觸。
周三爺順從的站起身,朝段翊辰頷首,然後跟著大爺離開,沒有絲毫猶豫。
段翊辰和夏夢煙遇刺的消息,很快傳遍慢林城,眾人茶餘飯後都在猜測,到底是誰如此大膽,敢對世子動手。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林家天亮就去報官。
鄭大人身為慢林城的父母官,自然有義務調查清楚。
隻是他現在一個頭兩個大,鄭景年的傷已經讓大夫看過,如他猜測的那般,子孫根保不住,日後與太監無異。
鄭景年是嫡子,發生這樣的事情,鄭大人怒其不爭,又無可奈何。
事情已發生,必須想辦法遮掩。
“把那個逆女叫來。”
管家給門口的人使眼色,小廝轉身離開。
片刻,鄭明蘭進來,還未開口,就聽到父親冷淡的聲音:“將喬夕晚帶過來,把你的計劃再做一遍。”
鄭明蘭臉色大變,身體跟著顫抖:“父親,女兒知道錯了,哥哥也是想儘快得到林家的支持,才會鋌而走險……啊”
鄭大人猛地掐著她的脖子,任由她拍打手臂:“腦子加起來還沒人家的零頭,還想騙我。一個想要林家的財產,一個想要男人,我怎麼生了你們這兩個蠢貨。
現在自食惡果,若不能讓喬家平息外麵的流言,我就把你獻給京城的貴人。”
鄭明蘭臉色漲紅,感覺喉嚨被堵住,空氣吸不進來。
鄭大人猛地甩開她,鄭明蘭大口大口呼吸空氣,下意識退後,確保自己安全。
“父親,女兒知道錯了,肯定將喬夕晚騙過來。”
大哥無法有子嗣的事情,她已經知曉,沒想到陷害夏夢煙最後卻是大哥遭殃,若說不恨,不可能。
現在段翊辰還躺在林家的床上,她怎麼甘心。
“不僅僅讓喬夕晚嫁過來,還要喬家的一半產業。”鄭大人眼裡滿是算計,喬家打著鄭家的名頭在外斂財對年,他從未計較過,這次一起清算。
鄭明蘭略顯詫異,卻不敢置喙:“女兒聽父親吩咐。”
在鄭家,上到祖母祖父,下到管事小廝,沒人敢忤逆父親。
彆看繼母得寵,可隻要父親開口,鐵板釘釘的事情,都能翻過來。
往日她驕縱,看似是繼母寵愛,其實是沒有觸及父親的底線,他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鄭明蘭深吸一口氣,她沒有退路,隻有讓父親看到她的價值,才不會當做禮物送出去。
翌日,鄭明蘭約喬夕晚在茶樓見麵,雅間內,喬夕晚看到對方心情忐忑,快走幾步麵露擔憂:“明蘭你沒事吧,鄭大人有沒有責罰你?”
鄭明蘭一改往日的驕縱,眉目間帶著幾分憂傷:“那日你也看到,我在府中並不受寵,若不是哥哥護著,怕是早被父親嫌棄。”
喬夕晚對眼前之人的變化有些不適應,一時間愣住。
“母親走的早,姨母沒自己的孩子時,或許對我們有幾分真心,現在弟弟出生,我和哥哥就是沒爹沒娘的孩子。”鄭明蘭眼裡的淚落下,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儘,“如今哥哥受傷,父親責怪我,也隻有你願意聽我訴苦。”
喬夕晚以為鄭明蘭會將責任推到她身上,來的路上已經想好說辭。
她試探開口:“景年哥哥的傷?”
“無礙,差一點點,大夫說養上半個月就好了。”
喬夕晚聽到這話,懸著的心落下:“景年哥哥沒事就好,今日我陪你喝酒,咱們不醉不歸。”
鄭明蘭端起酒杯一飲而儘:“好,不醉不歸。”
半炷香後,二人喝的醉醺醺,鄭明蘭身邊的丫鬟扶著二人上馬車:“回府。”
喬夕晚的丫鬟跟著上車,同時找了個人送消息回府。
入夜,喬夕晚口乾舌燥,推了推身邊的人:“明蘭,水。”
身邊人甩開她的手。
喬夕晚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她不是第一次留宿鄭家,看到眼前的帷幔有些恍惚,鄭明蘭怎麼會喜歡這麼老氣的帷幔。
“你怎麼在這?”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