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文帝聞言,臉色也極為凝重。
他自然知道唐逸此次南境之行,會極度危險。現在唐逸做需要的是時間,如今他的功夫剛剛小成,給他一點時間練到大成,再配合98k,天下何處他走不得?
可問題是,他沒有那麼多時間。
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快到他的布局,都趕不上唐逸破局的速度。
譬如瓦解範黨,在他原來的藍圖中,是五到十年的時間,但唐逸一出手,卻隻用了三個月。
三個月的時間,範黨幾乎被他拆得分崩離析。
“危險?是危險,可這小子所做的事,什麼時候不危險了?”
炎文帝站在高處,看著建築高低起伏的京都,臉色漸漸堅毅起來:“沒關係,朕相信他能解決這些問題。朕就給他收好京都,等他歸來。”
陳貂寺聽到這話頓時瞪大雙眼,喂喂喂,陛下,你是不是說錯話了?
不是,你們倆到底誰誰皇帝?誰效忠誰啊?
陛下你現在的狀態,怎麼感覺就像是盼君歸的小媳婦呢?
“讓人去拉一下,彆讓唐敬真把範庸打死了。”
炎文帝收回思緒,看向遠處扭打在一起的範庸和唐敬,道:“玄甲軍。還有範庸的玄甲軍著實礙眼,也得儘快想辦法收拾了。”
“還有,通知兵部安撫一下城外那兩萬班師回朝的兵馬,然後將他們打散,重組,彆出現亂子。”
話落,炎文帝轉身離開。
陳貂寺立即衝著禦前司統領趙虎揮了揮手,讓趙虎帶人去拉架,便跟在了皇帝的身後。
趙虎這才裝作剛剛發現一般,帶著人跑過去將範庸和唐敬拉開。
“哎喲,兩位大人,這裡是皇宮,可彆亂來啊!”
“都消消氣,有氣你們出了皇宮,要打要殺你們說了算,我絕不攔著。”
趙虎站在兩人中間,笑吟吟打圓場。
唐敬餘怒未消,冰冷盯著範庸道:“範庸,你彆以為這事就這麼完了,我告訴你,好戲才剛開始呢。”
“這些年,我掌控你多少秘密,你自己應該清楚。陛下為什麼留著我,你也清楚。”
“不急,咱們慢慢玩,等陛下決定動你的時候,我一定會親手拉你下地獄的。”
皇帝留下他,就是作為證人將來指控範庸的。
範庸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他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跡,冷笑道:“你現在不過是廢物一個,我要殺你,不過抬手間罷了!”
唐敬當即指著範庸衝著趙虎道:“趙統領,你聽到了吧?他想要殺人滅口!”
趙虎直接帶著人轉身離開,冷笑道:“那就當我什麼都沒看到,你們繼續吧,誰生誰死看你們自己的手段。”
“你……無恥!”範庸氣得冷哼一聲,他沒有半點猶豫,轉身沿著出宮的廊道撒腿狂奔。
現在唐敬已經一無所有,就是個瘋子,這瘋子發起瘋來,說不定還真敢殺了他。
“範庸,你給老子站住,你是男人你就站住……”
唐敬拔腿就在後麵追。兩人你追我趕,時不時還隔空噴兩句,就跟潑婦罵街似的,完全沒有半點朝中重臣的樣子。
很快,兩人便出了皇宮。
“走,走,回府……”
出了宮,範庸直接鑽進馬車跑了,讓車夫駕車離開。
唐敬追出來的時候,隻能眼睜睜看著馬車遠去,氣得直跺腳。
就在這時,濃烈的血腥味忽然充斥著他的鼻息,唐敬低頭,便看到了午門前那被鮮血染紅的地麵……
他卻呆在了當場。
這裡,就是唐畫,唐祈,唐畫還有顏霜玉那對狗男女的行刑場。
那對狗男女和他們的兒子死了,按理說他該高興,然而想到唐畫三兄弟被駿馬撕裂的場麵,他的心也跟著撕裂般疼痛。
二十幾年的感情,不是兒子,也勝似兒子了。
頃刻間,唐敬撫著胸口隻覺得天旋地轉,最終一頭栽在了地上,暈死了過去。
他,什麼都沒有了!
……
長公主府。
長公主坐在書房中,也在焦急等皇宮早朝的消息。
以前,她從未正視過唐逸,可現在他不得不承認,這少年已經成長成她最大的敵人了。
想要動皇帝,就得先動唐逸,而科舉舞弊案和顏霜玉勾結淮南王這兩條誅九族的大罪,就是對付唐逸的最佳借口。
這也是她為何讓諸葛雲譎告知範庸,唐逸要和唐家斷親的原因,目的就是要斷了唐逸的所有退路。
她要拿唐逸立的法,來滅唐逸,讓唐逸和皇帝知道什麼叫作繭自縛。
“殿下,殿下,有消息了……”
這時,諸葛雲譎急匆匆走了進來。
“如何?成功了嗎?”
長公主猛地站了起來,焦急看向門前的諸葛雲譎。
隻要唐逸一死,那京都必亂,那她趁機拿京都,輕而易舉。
然而,諸葛雲譎那張臉此時卻像是吃了死蒼蠅一般,要多彆扭就有多彆扭。
看到諸葛雲譎的臉色,長公主眸色驟沉:“範庸,你就是個廢物,機會,證據,天時地利,你全都占據了,你竟然還敗了?敗給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廢物,廢物,爛泥扶不上牆,憑你還想挾天子以令諸侯?”
長公主手猛地一揮,將桌上的茶具都掃落在地上。
她指著諸葛雲譎,聲音冷冽道:“我們的人呢?我們的人也是死人嗎?本宮讓他們配合範庸,範庸要是不行,那他們就負責進攻。”
“為什麼會失敗?他們在做什麼?該死,該死,都該死……”
諸葛雲譎臉色陰沉,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看向長公主道:“此事,怪不得我們的人,也怪不得魏淵,事情的走向……出現了太大的偏差。”
“而這個偏差,都不在我們的所有預案和預測之中。”
長公主猛地抬頭,冰冷盯著諸葛雲譎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給本宮說清楚。”
諸葛雲譎拍了拍額頭,這件事他都覺得奇葩到家了,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沉吟一下他才看向長公主,道:“唐畫,唐祈,唐浩,都不是唐敬的骨肉,他們都是顏霜玉和野男人生的孩子。”
長公主聞言呆在當場,隨即瞳孔一點點瞪大,臉上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
什麼玩意兒?唐敬舍棄原配妻子和原本妻子的兒子,疼到骨子裡的三個兒子,都不是他的親骨肉?
這開什麼玩笑?唐逸的那些話本,都不敢這麼寫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