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資政殿外,百官腳步匆匆。
南境開戰了,皇帝正在氣頭上,這時候還是回去各司其職的好,否則惹怒了皇帝,隻能陪著齊文道去崖州釣魚了。
但,範庸除外。
此時,範庸走在出宮的廊道上,腳步蹣跚,整個人已經沒有了來時的意氣風發,身體也有些佝僂,仿佛一個早朝讓他蒼老了整整十幾歲。
唐逸沒整死,反而整得他損失慘重,連同黨都對他的能力有了懷疑……
他範庸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嗬嗬,相爺,出賣人的感覺,爽嗎?”
這時,身後傳來冷颼颼的聲音。
範庸腳步頓了一下,太熟悉了聽聲音他也知道身後的人是誰。
唐敬。
顏霜玉和唐祈一家,直接被皇帝五馬分屍了,但對於唐敬,炎文帝並未做任何處罰,仿佛根本就當他不存在一般。
可這對唐敬來說沒有懲罰,就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唐敬,老夫也沒辦法。站在老夫的角度,老夫必須為了大局著想……”
範庸抱著玉圭,搖了搖頭道:“可惜,老夫還是小看了你的小兒子。老夫必須承認,你的小兒子成氣候了,但憑老夫的力量,還真拿他無招了。”
“如今的唐逸,就是皇帝的膽。唐敬,老夫希望你能理解……”
範庸還在講道理,唐敬手已經緊攥成拳,整張臉都猙獰起來。
“理解?我理解你大爺!”
範庸話沒說完,唐敬再也忍不住,衝過去一腳就踹在範庸的後腰上,當場將範庸踹翻在地。
範庸還沒爬起來,唐敬便已經騎在他的身上,拳頭劈裡啪啦往他身上砸。
“理解?你要殺我九族,你讓我理解?我理解你媽啊!”
“還大局,草你嗎的,你還有什麼大局?你的大局就是從背後對盟友捅刀子?”
“捅完刀子,還要老子給你鼓掌,說一聲捅得好,捅得妙,捅得呱呱叫是吧?”
“去你大爺的吧……”
“……”
唐敬罵罵咧咧,拳頭半點不留情砸在範庸的身上。
他比範庸年輕十多歲,力量上自然占據絕對的優勢,範庸雖然拚命反抗,然而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變成了慘叫。
唐敬一拳狠狠砸在他的嘴上,當場將他砸得滿嘴血,想叫也叫不出來。
隻能弓著腰,任由唐敬爆捶。
“彆打了,彆打了,這是皇宮,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
“唐大人,範大人,你們可是讀書人的翹楚,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
看到唐敬和範庸扭打在一起,很多大臣立即圍了過來看熱鬨。雖然話裡話外都是勸阻,但大多都擼起袖子揮著拳頭。
勸是勸了,但這種勸法更像是在給唐敬和範庸加油打氣。
範庸和唐敬聽著群臣的勸阻,當時都給氣炸了。
說他們倆是讀書人的翹楚?
一個養了二十幾年的三個兒子不是親生的,一個被一個少年捶得沒有還手之力,這就是讀書人的翹楚嗎?
媽的,這群狗賊罵得真臟!
“陛下,真不需要叫人乾預嗎?”
資政殿外的過道上,炎文帝和陳貂寺就站在那裡看熱鬨,看著唐敬敬範庸往死裡揍,炎文帝臉色冰冷,一言不發。
倒是陳貂寺有些急了,唐敬含怒出手,那是真的下死手。
範庸一個不小心可能就被唐敬給打死了啊!
“現在,朕真相和唐敬的角色互換一下……朕說的是打範庸這件事!”
炎文帝摩擦著指尖,手是真的癢了,他想收拾範庸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哎,要不是留著這老賊還有點用,對於這個通敵叛國的老東西,朕早將他碎屍萬段了。”
“當然,朕不會讓他死得那麼輕鬆的,朕要讓他知道什麼叫絕望。”
“嗬,朕要讓他知道,他越反抗,朕越強壯!”
陳貂寺嘴角一抽,陛下,你這話有歧義……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範庸有點見不得人的關係呢。
“範庸,他的人和皇後見過了吧?”
這時,炎文帝雙眼眯了起來,眼底殺意翻湧。
“是,一切如陛下所猜測的一樣,範庸的人,的確在冷宮秘密見了皇後娘娘,隻是我們的人不能靠近,沒有探聽到他們說什麼。”
陳貂寺恭敬拱手。昨日範庸讓宮裡的內奸去冷宮見過皇後,然後又秘密將消息傳回了丞相府,避免打草驚蛇,他沒敢妄動。
“哼,還需要聽嗎?無非就是賊心不死要聯手罷了!”
炎文帝冷哼一聲,道:“如此也好,範庸現在元氣大傷,剛好讓廢後和他聯手讓勢力綜合一下,這樣還能和長公主抗衡一二。”
“否則,朕留他何用。”
陳貂寺笑著微微頷首,心說陛下你和忠勇侯玩都快把範庸玩壞了,你們就不怕範庸直接和長公主聯手嗎?
忠勇侯率兵南下,他們要是聯手了,那在京都就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到時候,陛下您怎麼辦呢?
哎喲,急死咱家了,咱家該不該提醒陛下一下?
可陛下和忠勇侯深謀遠慮,咱能想到的,小詩仙能想不到?
“孫貂寺呢?找到了嗎?”炎文帝淡漠的聲音傳來,打斷了陳貂寺的思緒。
孫貂寺,四大貂寺之一,大炎一等一的高手,武功還在陳貂寺之上,效忠於皇後。
太子案沒有及時救出太子,遭到皇後的責罰,被趕出了皇宮,他便在京都銷聲匿跡了。
這樣的人物要是帶著皇後的任務消失的,那對唐逸來說,就是一個很恐怖的潛在危險。
更彆說孫貂寺最擅長的,就是隱匿!
“回陛下,暫時沒有消息。”
陳貂寺和孫貂寺是師兄弟,自然知道他的恐怖,道:“寧指揮使動用了錦衣衛在京都的所有力量,都沒能將孫貂寺找出來。”
“寧指揮使的意思是,孫貂寺應該已經離開京都下南境了。”
“南境?”炎文帝眼中殺意閃爍。
陳貂寺恭敬道:“此外,錦衣衛雖然沒有查出孫貂寺的蹤跡,但米老查了孫貂寺年幼時的信息……發現,他和稷下學宮有點關係。”
“因此寧指揮使推測,他應該是跟著鎮南王身邊的首席謀臣,稷下學宮的弟子蘇雲宴一起走的。”
“侯爺此番南境之行,會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