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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訓有聞,可歌可泣者,尋一船閣,舍去身家,可向其委托。
下委托者,非大憎惡者不可。
唇齒留於金齒印,委托落定成契約。
……
這是個很多年前,很流行很流行,流行於年輕人之間的故事。
他知道,她們也知道。
於是陳清看著她,看著那有幾分驚慌失措的於微蓮,用那副明白了一切的目光看向她,就像看戲那樣,她開始慌亂了起來,兩條手攬著臂膀,指頭下已經將皮膚捏得鮮紅透亮。
她顫抖著,一點點向身後的涼亭口退去。
她是多麼的希望此刻自己名聲炸裂,多希望有一個路人,看到了這裡的一幕後尖叫著跑開。
但沒有、也不會有,這樣的天氣,絕不會有任何一個無目的的遊蕩者經過。
於是,一個結論順理成章地出現了;出現在這的每一個人,身上都抱有明確的目的性。
陳清看著那片雨中的景色,目光所及,一個人影出現了。
他輕輕歎息一聲,心裡知曉時間已不多。
百來米的距離,尚且要三五分鐘,雨大、走得也慢。
他看著於微蓮,開了口:“你們用這個故事殺了他,就為了你們那可憐的感情?
為了你們那不齒且不敢說明的心思,你們就用了一個完全無關者的生命?
為什麼死的那個人不能是你,是你的愛情不值得嗎?”
她上唇一碰下牙,嘴中發出的聲音斷斷續續:“不……不!
我們沒想殺死他!”
她嘶吼著,雨裡的人加快了幾步,但還不夠快。
“那為什麼不能是你去死。你不敢說對嗎?我替你說:因為你們一開始就沒想放過這個知情人士。
真惡心啊,想想你們嘴中那些山盟海誓,口口聲聲說的好聽,卻連站在太陽下都不敢。”
她聽著,踉蹌了兩步,她靠著涼亭的柱,變得有些手足無措了;再退退不得,她回過頭,那根暗紅色的柱子是如此突兀。
像血一樣在流,“他死的時候,那些血流了一地。”
她張開嘴,似乎想反駁點什麼,可她終究隻是張著嘴,說不出來半句話,她還來不及回答,陳清又說了,“那些血浸透了牆麵,那些斷掉的牙齒插入到牆縫之間。
你知道他叫了多久嗎?”
他看著於微蓮,一步步上前。
“多……”她不敢睜眼,不敢抬頭,她看著陳清的腳麵,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衣服,就好像那已經濕透的衣物能給她帶來溫暖那樣。
但沒有,就如同她詢問的話題。
“多久。他死了有多久,他就叫了有多久。”
他看著這個女子,她就像一個對行為後果一無所知的青少年,就像是少管所內,那些得知了自己造成什麼後果後,舉足無措的少年。
她就像那群人似的、也許從未變。
她就是那群人中的一員。
他看著於微蓮,繼續向她說:“拔下一塊皮膚的痛處大約有……”
他走上前,一根牙簽輕輕在於微蓮的指尖上一點。
朱紅色的血滴便隨即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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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住了,用帶著一點怒氣與詫異的目光抬頭看向陳清的眼。
於是兩人便對視了,這就是他想要的感覺,他看著那女子的雙眼,他看著對方眼中那劍拔弩張的神情在瞬間退卻。
她心裡發怵,緊接著就更怵了,她聽見陳清說:“這樣的疼痛,他一秒鐘要承受數萬回。”
他一把抬起於微蓮的臉,眼中變得嚴肅了:“而著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他死了,死在一個蟑螂老鼠爬滿的巷子裡;
死在一個無人知曉無人認領的太平間。”
他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了狄興安的照片,他將那鮮血淋漓的照片擺在於微蓮麵前。
而後,一隻手捏著臉,兩根指頭撐開她的眼,將那份照片放在於微蓮眼前。
“看一看。是你殺死了他,你不是沒想殺死他嗎?
看看……看看他!看一下他那雙眼睛!看看!他那雙閉不上的眼睛,你不怕閉上眼後就都是那雙眼睛嗎?”
他鬆開手,於微蓮的臉上已經顯露不出神情。
她有些震驚,而不是被震驚得手足無措。
超過了閾值的感情,不是那麼容易體會的。
要等到這份情緒慢慢變淡了以後,要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回想著眼前那雙血淋淋的雙眼,才會有悔恨慢慢出現。
但現在,她無法顯露出半分表情。
“你們還想做什麼……到我了?”他看著於微蓮,譏諷一笑:“你們是不是也不想著殺我。
是不是想說,誰讓我替狄興安這個死無葬身之地,死得酣暢淋漓、死了有一個小時的男人伸張正義呢?”
他俯下身去,而後扭過頭,她低著頭,目光始終看著地麵;她低著頭,看著麵前出現的那張臉,神色就白了。
就好像是看到了狄興安死時那雙合不上的眼,她一點點、一點點理解了那種情緒後,開始慌了。
“不……不。”
“你們到底還想做什麼?”
“儀式……”她聲音顫顫巍巍。
“儀式要做什麼。”
“完成儀式。”
“流程是什麼。”
“還願……”
他沒開口問,於微蓮就繼續說了。
“燒化那塊金子……燒毀後,一切回歸。”
“為什麼要這個時候做。”
他問著嘴裡的話,心裡卻已經不期待對方能回答。
他聽著雨中嘩啦啦的響聲,那響聲漸漸就不響了。
不是音量下降,是雨裡有了更重要的聲音。
那一雙高跟鞋的聲響在於微蓮身後出現。
她回過頭,臉上瞬間就有了驚喜的神情。
驚喜、喜悅、失望、惋惜,無數種情緒一瞬間交織在了一起,然後彙聚成一種複雜的情緒。
叫“愛”。
來的人大致也是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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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她看著於微蓮的那一個瞬間,那一雙玉指纖纖,落在了於微蓮的臉上。
五指落印,臉通紅。
她捂著臉,不敢抬頭;陳清看著這一幕,卻沒有出聲勸阻。
“何小姐。”
她點了點頭。
她穿著一身白青色的旗袍,很顯身材突兀。
“陳先生。”
他應了一聲,算是有了一個很好的開頭。
“事已至此。”
何欣遠剛想說話,卻被陳清抬了抬手給打斷,他看著何欣遠,搖搖頭問她:“我有個問題。”
她“嗯?”了一聲,又看了眼地上的人,點點頭,示意他問。
“你這樣一個心思縝密的人。”
她笑了一聲。
“你會不知道計劃一很容易失敗嗎?”
何欣遠收傘入廳,她站在那雨中時,這個世界好像與她毫無關係。
可當她前進了一步時,這個世界裡好像就隻剩下了陳清與何欣遠兩個人。
“知道。”
“那你知道我沒問出來的問題是什麼嗎?”
她想了想,點了點頭。
“你想問我,計劃二是什麼。
一個完全與權色交易不同的計劃二。”
她收傘上前,手中的傘在地上畫出梅花點點。
她說:“是殺了陳先生您。”
“我猜到了。”
他看著何欣遠,似是不解:“可你們怎麼殺我?”
她看著陳清,笑得嫵媚、笑得動人,她摸了摸自己的下腹,似乎有一絲懷念的神色。
她仍在笑著,那懷念卻消失了:“先生。
還是一開始的那句話。
您取了我二人隨意一個人的身子。
今天這事就過去了。
如若不然,就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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