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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身形開始變得抽象,她的四肢開始呈現出一種扭曲的巨人觀。
她放下了手,將膨脹的小臂藏在身後。
“那個老人,他是某種神祇生物是嗎?“
“是……”
“你以前和我說過。”她輕輕笑著:“你和我說,那些神祇生物最是難纏,他們的規則難以推測。”
她歪著頭,一步步向身後退去:“但我也記得,你說過你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既然祂會出現在這裡,想來也是你計劃好的才是。
從現在開始,到儀式結束,你大約會有三個小時的時間,我不知道你準備做些什麼,不過你想做的,就抓緊去做吧。”
陳清的眉頭緊鎖,他緊盯著一步步向後退去的少女,心裡不由得吃緊了:“你為什麼幫我。”
她看著陳清,咧開了嘴笑,隻是那笑容說不上好看:“有個笨女孩,生前的意誌太強烈了。”
“你要走嗎?你要去哪!”
她搖搖頭:“我哪都去不了。”
她看著陳清,聲音輕柔了幾分:“彆一直盯著我看了。”
陳清緩了口氣,才繼續問:“為什麼你會有記憶,你到底是誰?“
那女孩笑著解釋:“我就是我,我是她,但我也不完全是她,我從她而來,繼承了一些刻骨銘心的記憶。
就是這樣。”
“你……既然如此,你知道的關於晉升的知識,也是來源於她嗎?”
她搖了搖頭否認:“不。這些記憶是我自己天生便有的。
就像是人類知道要吃飯才能長大,非遺物也會知道要提升自己的階級。這很合理。”
陳清點了點頭,了然再問:“承載記憶……和得到認可,有什麼區彆。
你為什麼會這麼對我說。
還有……承認這件事本身就是很主觀的判斷。這如何能量化條件。
以及……”
陳清沉默了一會,才開口繼續問:“既然非遺物的晉升不依靠承載記憶,為什麼我進來後會單獨失去這部分的記憶內容。”
岑念煙聽著他的話,微微揉捏著眉心,她那副神情分明與某位少年相似。
陳清呆滯了幾秒鐘,從她的身上見到了些許自己的影子。
“一個個回答你吧。承載記憶固然是可行的,但絕不會是唯一的標準。
得到認可這件事確實很主觀,但說白了……”
她話音未落,說出的話語停住了:“其實也還是規則。”
她看著陳清,指了指對方的嘴巴,才繼續說道:“規則永遠是客觀的。而深入的原因……等以後有機會碰麵我會告訴你的。
至於你說的失去記憶……那倒是與我真沒關係了。你得去看看那個子嗣對你做了什麼。
祂一定動了什麼手腳。
祂希望這一次的晉升儀式失敗,祂希望你完好無損的離開。
祂希望你能夠失去部分晉升儀式所需要的道具。
但祂很顯然沒想到的。”
少女歪著腦袋吐了吐舌頭:“祂沒想到我和你是一邊的。”
“這樣……真的好嗎?”
他聽著少女的話,臉上的神情都有些慚愧不堪,他咬著牙,甩了甩腦袋才開口說道:“歸根結底……是我……”
“但我畢竟不是她!”岑念煙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是她!她給我留下的記憶並不是死前的憎恨。
不管你信不信,是她的記憶在阻止我繼續為難你。
是她在讓我和你站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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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能說……即便是到死前,她記憶裡最龐大、最偏執的念頭仍然是你。”
他深吸了口氣,微微搖頭:“我能在這個空間裡活動的時間是你定的嗎?”
“那倒不是。”她摸著嘴唇,似乎在計算著什麼:“這一次你大約有六個小時吧,現在時間應該過了快一半了。
所以才讓你抓緊時間嘛。”
“三個小時?!”他臉上一愣,扭頭看向了側邊的鐘台,在那上麵,走過的時間似乎也符合她嘴裡的計數。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沒什麼問題了。”
岑念煙聞言點頭,臉上的笑意似乎濃鬱了幾分,她一步步向後退去,而陳清身後的牆壁也開始了收縮變形。
他扭過頭,原先倚牆擺放的書桌此刻已經空出來了。
而一道黝黑的走廊取代了原先牆壁的位置,通往另一個房間。
“去吧。你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與祂共處一室。”
在陳清即將抬腿踏入走廊時,岑念煙的聲音從陳清的背後傳了出來。
那聲音很遠,去能恰好令他聽見。
他神情顯然是愣了片刻,臉上的表情變得凝重了幾分。
他皺著眉,總覺得哪裡不對。
他一路向前走,走到有光芒照射過來的拐角後,他看到了在房間中央的那個老人。
他佝僂著輩,雙眼如蛇蠍般緊盯著走廊,他嘴裡嘿嘿笑著,隻是那笑聲聽不出半點開朗和善之物。
“你來了?”他看著陳清,迫不及待地開口:“你想殺我?!你想殺了我!你覺得你能殺得掉我嗎?!啊!”
陳清麵容皺起,眉頭儼然成了川字型。
他聽著耳邊的嘲諷,心裡卻是因此而更生擔憂了。
兩人相隔不過數米,但陳清的心裡麵卻隨之生出了好奇。
“你好像很著急?著急去死嗎?”他看著那老者,忽然露出了笑意。
“什麼?”
“我說,你很急著死嗎?”陳清蹲下了身體,似乎心裡明白了什麼。
而與之對應的,是老人的臉上出現的幾分擔憂。
“什麼話……什麼叫我急著去……”
“行了,咱兩敘敘舊。”他揮揮手,打斷了老人的胡謅:“你是在土樓裡盯上我的吧。”
祂沉默了片刻,點點頭:“是。”
“當時薑婉把你拋入黃沙,你沒死嗎?”
“死了。但我能在主世界重生。”祂臉上的神色似乎有些著急,祂想要搶先開口,卻發現自己問不出什麼。
“所以你一直留在了我身上?”
“是……但也不是。”
他忽然笑了:“你知道自己為什麼進來這嗎?”
“阻止你。”
“阻止我什麼?”
“阻止你晉升。”
他心生感慨,不由得說道:“真是個有問必答的乖寶寶。”
祂神色溫怒,可祂的手隻是剛剛伸出,便有縮了回來。
“但不對。”
這一回,陳清還沒等他回答,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其實你出現在這,也並非是你心中所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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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麵前的老人,突然咧開了嘴笑:“我不知道晉升儀式會帶來什麼,我不知道晉升儀式會造成什麼。就連我都不知道,你為什麼要來阻止我。
因為晉升後的非遺物會對你造成阻力?”
他搖了搖頭,聽著陳清的話,老人的臉色已經異常差了。
“不可能的。這隻是件e級的晉升儀式罷了。她根本就沒有能阻止你的方法。那既然不是結果,就隻能是這個行為本身。”
他看著老人,老神在在地繼續說道:“她曾說,這裡是用真實構築謊言的世界。
那我認為岑念煙的話至少大部分的對的,比如說你希望我儀式失敗。
那儀式失敗了,用以晉升的道具消失本就正常,可你卻單獨跟她講,你希望某件東西消失,我是否可以認為,正是這件東西對你產生了威脅,而你,你並不希望我意識到這一點。
儀式的晉升,將是徹底消除它存在的過去。你在害怕……我儀式裡的那份秘密。”
他看著那老人,嘴裡的話語說完瞬間,岑念煙的聲音也從身後傳來了。
“你不進去殺了祂?這可是你唯一一個,能夠殺死神祇生物的機會了。
祂本體很弱。”
“還想著殺了我呢。”陳清沒回頭,但語氣卻有幾分歡脫。
“但這是你唯一殺死祂的機會了。”
陳清聽著,當然知道她沒有說謊。
他隻是回過頭,微微衝著她笑。
“果然啊。瞞不了你。”見著陳清的笑意,岑念煙的神情沮喪了幾分,卻也夾雜了幾分解脫的神色。
“你說當晉升結束後,我可以進入祂人存在的房間這不假。因為晉升都結束了,自然不會受到規則的約束。可如果沒結束呢?”
陳清伸出了手,他不知為何,那隻手鬼使神差地搭在了她肩頭上:“你還是想殺了我嘛。
你告訴我說,有一個小時可以與祂共處一室,可到底是哪一個小時呢?你沒說啊。”
他頓了下,看著那少女的臉上開始有皮屑脫落,那些皮膚像紙片似的,開始一點點脫落了:“你說晉升的結束主要看你的認可,可如果就是有件非遺物死不認可呢?這沒有道理的。
除非還有另一種情況,滿足了規則的情況,便代表了你意誌的許可。
所以你說的仍然是真話,隻是你選擇說出了部分罷了。
你告訴我你與我站在一側,這也不錯,可沒人規定過,同一個陣營的夥伴就不能被刺對方啊。”
他笑著收回了手,他看著少女的臉上在微微笑著,她歪著頭,淡藍色的衣裙被她拉開了領口。
在布料下,是皮膚上布滿的鮮紅色裂紋。
“不愧是你啊……”她輕聲說著:“那祂呢?你不擔心了嗎?”
陳清搖著頭:“不擔心了啊。擔心個死人做什麼?既然等著就好了,那就不要去多做畫蛇添足的事。”
“這倒是你的做法啊……”她輕聲笑著,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她張了張嘴,嘴中的話卻是說不出聲了,她隻能聽著陳清繼續說。
“雖然不知道我在儀式上使用的秘密到底是什麼,我也不知道那個秘密憑什麼能左右祂的死活,但既然儀式可以殺死祂,那就這樣吧。”
“嗯。”
她聽著陳清的話,藍色的衣裙下有無數道鮮紅的絲線自下而上布滿了身軀,她的指尖開始有鮮血滴落,那些鮮活的線在身軀上將衣裳染變了色。
她看著陳清,雙眼已經無力睜開了,聲音有些呢喃了。
“你……要結束了?”見著眼前那少女漸漸飄到半空中,他聽見了身後急促的腳步,他僅是堪堪回頭,那少女左手的第二根指尖向前長出了數米的長度,用手指刺穿了那老人的眉頭。
她聽著陳清的問話,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嗯。”
他回過頭,見到了少女臉上淡淡的笑。
“下一次,我不會讓你這麼容易通過了噢。”
他聽著耳邊少女淡淡的話,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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