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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衝出的方向不再猶豫,筆直的身影向著對方身前正麵發起攻擊,那男人心頭一顫,隻覺得自己的麵前陳清變得淡薄不見,緊接著一股恐怖的力量便從天而降下來。
那力量落在自己前麵,將除去陳清以外的一切化為了粉末。
而在那片塵埃當中,陳清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去。
他身上的皮膚繃得開裂,無數順著肌肉紋理而裂開的傷口占滿了皮膚,他雙膝跪地,撐在地麵上的手掌已經變得鮮血淋漓。
陳清抬起頭,卻是發現自己麵前的那個男人臉上同樣是一片的錯愕與詫異。
可在下一個瞬間,那男人的臉上便被驚訝所充斥了,他扭過頭,目光看向了那少女所在的區域。
她仰著頭,伸出隻手指向了陳清所在的方向,她手上不斷有鮮血滴落,那血液卻如同石油般黢黑。
那些液體滴落在地麵,一縷縷黢黑煙霧從地上升起。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竟隻是她懷中,那一隻斷了壺嘴的紫砂壺引發的一切。
那隻紫砂壺的斷嘴刺入了少女的胸膛,一縷縷鮮紅的液體在進入紫砂壺後變得漆黑濃稠了,再從壺口上不斷倒流。
她白了臉色,手指正準備在空中往下按壓的瞬間,她身後那名道庭的成員也發起了攻勢。
他頭上數百根發絲向前飛去,那一根根發絲如鋼釺一般反射著耀眼的光芒,發絲銳利,在空氣中傳出刺耳的呼嘯。
那少女躲閃不及,自己的脖子還被對方攔在懷中,又豈能躲避,她一聲哀鳴之下,數百個血洞應聲出現。
與此同時,隨著少女受到的重創,她所控製的非遺物也在此刻失去了控製。
“操!”陳清一聲怒吼,身上的壓力在瞬間清空,他沒有猶豫,身體瞬間繼續起了動作。
木刺向著那男人的肩膀劃去,而遠處的那名道庭成員,嘴裡開始陰惻惻地念起了什麼。
“道本道,非常道。”
他輕聲念著,鬢角與胡須開始延長,他那僵硬的身體開始變得靈動柔軟,他手中掐著指訣,一條條扭曲且瘋狂遊動的細小蛔蟲在他的眼中穿過。
他咬著牙,那咧開的牙齒上沾滿了純白色的細小怪蟲。
在那一個瞬間,在他話語聲漸落的時候,一股恐怖的爆炸在地麵上傳開,那爆炸蕩平了腳下的蝗蟲,令地麵留下了半米深的坑洞。
不過在那方形區域外,陳清與男人的身影卻是沒有半點影響。
這就是c級非遺物。在無同等級非遺物、或是合適的收容手段影響下,祂的存在就是至高的。
陳清手中木刺在此刻被當成了匕首不斷刺入那男人的身體當中,極速帶來的閃避能力令他在這場近身作戰中遊刃有餘,誠然,對方的恢複效果極其的快。
可看著他雙眼中不斷爬起的鮮紅血絲來看,似乎他的恢複也快走到了儘頭。
在下一個瞬間,就當陳清手中的木刺再一次進入對方的身體以後,就當他如先前一般,想再度抽身離去以後,他卻從手上感知到了一股巨大的阻力傳來。
陳清輕輕地“誒”了一聲,詫異的目光在此刻投到自己的手上,他看著手中的木刺被人類肩膀上的肌肉所束縛,那發育到極限的肌肉在瞬間繃緊了,夾緊了肌肉中的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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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有些發愣,他抬起頭,那男人的眼中早已被猩紅血絲所充斥了。
他仰起頭,指尖上的戒指發出了劇烈的光芒,緊接著,陳清剛愈合的身體便再度開裂,他的耳朵裡因高壓而滲出鮮血,他的咽喉因氣壓而導致了失聲,他嘗試著哀鳴,但身上傳來的壓力卻讓他的四肢變得崎嶇扭曲,碎裂的骨刺刺穿了肌肉與血肉,令他的四肢漸漸失去活力。
他看著麵前那人,即使雙眼已經變得困倦了,但陳清依舊能從他的身體看出些什麼。
他開始變得佝僂了起來,他的身軀上骨骼開始明顯隆起、頭顱變得大了幾分。
他雙臂向前伸出,難以想象這瘦弱的雙臂竟是由那番模樣演變成的。
他指著陳清,連貫的話語變成了一字一句地呢喃著:“殺了他……快……”
可他聲音在此地傳播,卻不見有人回應,在那個7*7的隔離世界當中,道庭之人身形殘破,他癱倒在了地上,身上的傷口被無數細密的蛔蟲爬著,在他的腹部,在最嚴重的傷口之中,有一隻大拇指粗細的天牛幼蟲蜷縮在那,被無數連接著血肉的管道與組織固定著。
它掙紮著抬起自己的頭,但似乎連這點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了。
而在他身前,那妙齡女子的身上同樣好不到哪去,她的身體上被一層厚厚的紙張鋪滿,而那些紙張此刻似乎在往她的身體裡融合,她的麵容上已經有邊角溝壑,她的手臂已經變得扁平了。
她看著麵前的男人,聲音有些陰冷:“你竟然練成金丹了!”
“道非道……”他聽著女人的聲音,身體裡的脈絡再次壓榨出一分力氣。
若是有人能使用陳清額頭的單目視之,便可在此刻發現,他的身體裡有一整幅完整的經脈圖,而那經脈圖正散發著淡淡的光線。
定眼仔細看,便能發現那光線來源於脈絡圖中的一些細小蛀蟲。
那些蟲子每隻不過半毫米大小,卻依靠著極其恐怖的數量堆積成山。布滿了這位道庭成員的每一處脈絡。
他站起身,麵色蒼白,又聽見麵前的女人開口了:“你……練成七海!種下金丹!你居然要在這自爆?!”
她咬著牙,見著男人笑了:“可以有人強,但不能到了孩童手中握核彈的程度……”
他輕聲說著,手中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把浮塵,他搖搖晃晃搭在手中,緊接著猛地一揮,拂塵朝著對方的身體掃去以後,那拂塵竟是變成了通體鮮紅。
他搖晃手中的武器,少女在見著浮塵變了顏色後才發現,自己的胸口已經被那浮塵吃去了大半血肉。
她麵色蒼白,卻不是因為傷勢。
她看著自己胸口上掛滿的密密麻麻的細小昆蟲,心裡更感惡心。
“世人皆說神恩教瘋狂……我倒是看神恩教不及你們道庭半分。”
她猙獰地笑著,從口袋裡掏出了小刀,將傷口處的昆蟲挽下。
“世人誰不瘋狂,不過是迷惘者的議論罷了。”那男人笑著,似乎話語也流暢了幾分。
在他手中的那個浮塵慢慢退了血色,原來是上邊的每一條浮塵絲線上都有著倒懸的白蟻昆蟲,它們叼走了血肉後,將其喂給了腹中的碩大天牛幼蟲。
那少女不再理會,雖然她身上非遺物眾多,但麵對道庭之人,拉到近戰範圍內顯然不是優勢。
她調轉槍頭,袖中的茶壺傾倒半壺濃墨鮮血,從天而降的一股斥力接替了同盟會那男人的念力壓製,將陳清的身體牢牢按壓在了地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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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哀鳴著,可咽喉中湧出的鮮血堵住了聲音的傳播,他沉默著,感受到了身體各處傳出的哀悼。
“你看~我說過了。你的力量拯救不了任何人。”
薑婉蹲在他的身旁,蹲在了他目光朝向的位置,遮擋著他的視野,雖是笑著,神色卻也是嚴肅的。
“吞下去吧。吞下去我就能救你。”
她繼續說著,指尖在陳清的咽喉上不斷觸摸。
可也就在這一刻,她消失了,陳清的眼中變成了無儘的黑暗。
他的意識在這片黑暗當中變得緩慢了,仿佛時間被無限製地延長。
從一秒一個念頭,到數萬秒一個念頭。而這一切,卻都發生在瞬間。
他的思維變得極致的慢,他看著無儘黑暗,腦海裡的思緒一點點、一點點地被移除了。
以至於到了最後,他隻能記得自己是誰。
以至於到了最後,他甚至無法記得自己是誰。
以至於他已經忘記了什麼是最後,忘記了時間與世界的概念。
他死了,在那重壓之下,他的身體變成了一片粉紅色的肉泥。
他身體的細膩程度遠超過世間每一架破壁機所能達到的。
他死了,正如世間的每一個人那樣,他們都會死。
他們都死了,在這個後室當中失去了所謂的主角以後。
是的,陳清與薑婉都死了。似乎一切都在此得到了結束。
但故事卻不會因為兩個人的離開而就此暫停,人與人之間的紛爭、那些最險惡的貪婪與欲望仍然存在於每一個角落。
且看那後室裡,那三人之間的鉤心鬥角根本就沒停。
在陳清死亡以後,在“神恩教”退場以後,剩下的那三人爆發出了更強烈的戰爭。
原本那脆弱的二對二的聯盟悄然間破碎,結盟之人不敢全力以赴,孤身之人卻可以全力為之。
他們都懼怕著對方的背刺,都懼怕著短暫合盟帶來的不利後果。
他們廝殺著,鮮血滲透了每一寸土地。
那三人站在土樓的廣場上,身上布滿了深入骸骨的傷痕,他們麵色皆蒼白,那三人僅僅是修整了片刻,便又再度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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