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葉辰以為自己可以借助那位前輩大能的殘缺記憶,助木之行一臂之力,奈何這些記憶支離破碎,似是被抽去了筋骨,根本無法支撐木之行跨入先天境界。即便如此,葉辰仍向木之行和盤托出,隻盼能為他指點些許迷津。
木之行聽完,長歎一聲,那歎聲仿若秋風掃過敗葉,滿是荒蕪與落寞。他深知,這些殘缺記憶,於他武道之路,不過杯水車薪,連那先天之門的一絲縫隙,都難以開啟。
可即便望不見那先天之路的全貌,哪怕僅是一絲輪廓,於他而言,也算在這無儘黑暗中,摸到了一縷微光。
於是,木之行坦言道:“小友,老夫這一生,最大的心願,便是能踏入先天之境。可惜天不遂人願,這心願,怕是實現不了咯。但老夫不求其他,隻盼能瞧見那先天之路的方向,知曉自己錯在何處。那樣,老夫便是閉上眼睛,也能含笑九泉了。”
葉辰聞聽此言,心中五味雜陳。他能體會到木之行那深入骨髓的不甘與落寞。
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若得不到那神秘莫測的混沌石,他恐怕也隻能像木之行這般,在後天境界徘徊,日複一日地追逐那先天的幻影,最終帶著滿心遺憾,結束這一生。
念及此,葉辰對木之行的同病相憐之感,油然而生。
木之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久久不語。
良久,他才像是從回憶的深潭中掙紮著爬出來,目光轉向葉辰,語氣溫和卻透著堅定:“小友,老夫與你相識,甚是投緣。不知你是否嫌棄老夫這把老骨頭,願與我結為忘年之交?”他望著葉辰,眼中滿是誠摯。
葉辰被木之行的真情流露所打動,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這位老人,一生都在為武道拚搏,那股執著勁兒,讓葉辰敬佩不已。
他立刻回應道:“前輩,是葉辰有幸,能與您結交,實乃高攀了。”
木之行哈哈大笑,笑聲爽朗,似能驅散周圍的陰霾:“哈哈,那便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在大明軒擺上一桌好酒,你我痛痛快快暢飲一番,如何?”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葉辰微微猶豫。他深知自己所掌握的符文術,是極為敏感之事。雖已編造出一個強大靠山以自保,但樹大招風,難保不會有那利欲熏心之徒,為奪符文術,對他痛下殺手。
因此,他仍希望凡事能低調處理。於是,他向木之行提出了自己的請求:“前輩,關於符文術一事,還請您務必為我保密。”
木之行何等人物,瞬間便猜透了葉辰的顧慮。他微微一笑,眼中透出一絲精光:“好說,好說。有元帥府在,這武都城內,定保你周全。
小兄弟若有任何麻煩,隻管用傳音符通知我。在這武都城,老夫還算有些麵子。不過,老夫倒是好奇,小兄弟你為何要出售符文符,又在這大明軒做工?是為了那修煉的資費麼?”
葉辰聽聞此問,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苦澀,苦笑道:“實不相瞞,前輩。此次出門曆練,師父並未給我銀兩。我家境本就普通,靠那微薄收入,根本支撐不起我修武的開支。”
他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木之行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他深知修武者的艱辛,那是一條布滿荊棘的道路,沒有強大的經濟後盾,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
他輕聲說道:“小兄弟,修武之路,需戒嗔、戒奢、戒貪、戒惰。修武者當入紅塵,曆經磨難,方能磨礪本心。你師父這般做,自有深意。我自不好逆他之意。但若小兄弟你願繼續出售符文符,我願以市價購之。就拿那火焰符文符來說,一張三千兩黃金,你看可好?”他凝視著葉辰,等待著答複。
葉辰乍一聽這價格,心中猛地一震,心臟仿佛漏跳了半拍。一張符文符,竟價值三千兩!這數額,遠超他的預期。他瞬間開始盤算起來,這無疑是筆巨款,能極大地改善他的修煉條件。
葉辰隻覺眼前一亮,心中仿佛被一隻巨手狠狠攥緊,又似有團烈火在胸膛燃燒。一張符文符賣三千兩黃金,這天文數字,狠狠砸在他心上,讓他一時竟有些失神。
他原本就料到,隨著自己的成長與閱曆增加,符文符的價值會有所提升,可萬萬沒想到,這漲幅竟如此驚人,直接翻了數十倍!他望著木之行,眼中滿是震驚與不可思議。
待到葉辰回過神來,他腦海中瞬間浮現出無數畫麵。九千兩黃金,這可是個能讓普通人家幾代人衣食無憂的巨款!
葉辰的家境,不過是尋常百姓,父母靠經營一家小酒樓,日複一日地辛苦操勞,也隻能勉強維持生計。那酒樓,是他童年的依靠,也是父母半生的心血,但因資金短缺,始終難以擴大規模。
葉辰深知父母的不易,每日清晨,母親總是最早起床,為酒樓準備食材,雙手在冰冷的河水中洗菜,凍得通紅也毫無怨言;父親則在灶台前忙碌,火光映照著他疲憊卻堅毅的麵龐。
一天下來,他們常常累得直不起腰,可每看到顧客滿意離去,臉上又會露出欣慰的笑容。然而,這樣的生活,何時才能有所改變?
如今,這九千兩黃金,仿佛是命運的饋贈,為葉辰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他閉上眼,開始暢想未來。
三千兩黃金,足夠將家中的酒樓從租賃變為自有,不再受製於人,也不必為租金發愁。
父母不再需要每天為銀錢奔波勞碌,酒樓也能在安穩的環境中慢慢發展,甚至擴大規模,聘請更多夥計,減輕他們的負擔。
葉辰仿佛看到了父母在屬於自己的酒樓前,臉上洋溢著驕傲與幸福的笑容,那場景,讓他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剩下的六千兩黃金,對於葉辰的修煉之路,無疑是巨大的助力。
他想到了那些隻在書中見過的珍貴丹藥——練體丹、易筋丹,這些傳說中的寶物,如今竟有可能成為現實。隻要有了足夠的金銀,他便能購得大量丹藥,助力自己突破重重難關。
練體丹,能強身健體,打下堅實基礎;易筋丹,可洗髓易筋,提升修煉速度。每一顆丹藥,都蘊含著無儘可能,能讓他的修為如虎添翼。
他甚至幻想自己在修煉道路上一路高歌猛進,超越同輩,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更有那血參之類的療傷聖品,也在葉辰的計劃之中。血參,不僅能快速治愈傷勢,更能增強體質,提升戰鬥力。
對葉辰而言,這無疑是雪中送炭。他回想起自己曾經在修煉中受的傷,那些痛苦的日子,若早有血參在手,便能輕鬆度過。
如今有了這筆財富,他不再需要為療傷發愁,受傷時也能迅速恢複,繼續他的修煉之旅。
不過,葉辰並非貪得無厭之人。他深知,這符文符的價值,源於自己的努力與才華。
繪製符文符,對他而言,雖非易事,但憑借自己的符文術造詣,再繪製出幾張,也並非難如登天。隻要合理安排,這九千兩黃金,便是對他努力的最好回報。
葉辰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激動與興奮壓下。他抬頭看向木之行,眼神中透出一絲堅定與感激:“多謝前輩。”
聲音雖輕,卻飽含深情。
木之行自然察覺到葉辰的內心波動,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在他看來,葉辰的反應再正常不過。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本就在清貧中成長,如今突然置身於繁華的武都城,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財富,興奮與激動是人之常情。木之行甚至能想象,葉辰在師父的教導下,過著簡樸卻充實的生活,如今踏入這光怪陸離的都城,內心定是五味雜陳。
“林小兄弟,你的符文符本就價值連城,這價格,是它應得的。”
木之行微微頷首,語氣平和而堅定。他頓了頓,又道,“另外,不必稱我為前輩。我複姓木之行,名卓。你若不嫌棄,便直呼我木之行吧。”
木之行眼中閃過一絲期待,似是希望與葉辰拉近關係。
葉辰微微一愣,他自然能感受到木之行的誠意。這個老者,雖地位顯赫,卻毫無架子,讓他心生敬意。然而,葉辰並非不知世事之人。
他清楚,木之行在武都城的地位超然,連秦紫怡都對他尊敬有加,自己若過於親近,可能會招致不必要的麻煩。但轉念一想,木之行既已表明態度,自己若再推辭,反而顯得矯情。於是,葉辰稍一猶豫,便點頭答應:“木之行先生,那葉辰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木之行見葉辰答應,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他爽朗地大笑一聲,轉身對秦紫怡說道:“紫怡,去大明軒安排個雅間,今日我要與林小兄弟痛飲一番,共慶這美好的邂逅。”
木之行的聲音中透著愉悅,仿佛對這次相聚充滿期待。
秦紫怡一直在旁靜靜聆聽,她對葉辰先前關於先天境界的見解深感興趣,內心暗暗思索。此刻,聽聞木之行的吩咐,她立刻回應:“好的,老師。”
她轉身準備離去,動作輕盈而優雅,顯然對木之行的安排毫無異議。
大明軒的眾人聽聞木之行要設宴招待葉辰,紛紛露出驚訝與困惑的表情。木之行何許人也?他是元帥府的上座客卿,秦紫怡的老師,更是當今太子太傅。
太子一旦登基,木之行便是皇帝的老師,其地位之尊,難以想象。而且,木之行不僅修為深不可測,還精通符文術、天文地理和卦象占卜,堪稱當世奇人。
連當今皇上見他,都要禮敬三分。如今,這樣一位人物,竟要為葉辰設宴,眾人實在難以置信。
有人在心裡暗暗猜測,這葉辰究竟是什麼來頭?竟能得木之行如此青睞。一時間,大明軒內流言四起,眾人對葉辰的身份議論紛紛。
這場景落在眾人眼裡,無異於天方夜譚。葉辰,不過是個解骨手,竟得木之行這等人物設宴款待。二人從廚房並肩而出,言談間你來我往,平起平坐,毫無上下之分。這葉辰到底什麼來頭?莫非是隱世高人?眾人滿心疑惑,卻無人能解。
在常人眼中,解骨手不過是個下等行當,和屠戶沒啥兩樣。君子遠庖廚,這話在武者和讀書人心裡根深蒂固,廚房裡的活兒,上不得台麵。葉辰這手藝雖好,可終究難登大雅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