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建民他找到了在虹橋做木工活的師父,表示願意跟隨他學習木工技藝。儘管家人並不知情,但他還是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家鄉,開始了他的學徒生涯。
麵對兒子的決定,鄒水金無可奈何。由於已經交過學費,他隻能將這筆費用轉到鄒建文的名下。畢竟,當初交學費的時候,鄒建文的費用尚未繳納,所以現在可以將其轉給鄒建文使用。
鄒建民其實內心深處非常渴望讀書,但由於無法與家人有效溝通,再加上自身的叛逆心理作祟,他隻能將自己的真實想法深埋心底。
如果當初能夠從初三開始重讀,他或許會欣然接受。畢竟對於他來說,這已經算是一種讓步。然而,他並不知道,讓他從初二開始複讀,家人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和爭取到多少麵子……可惜那時的他並不了解這些。
鄒建民私自離開家去學習木工手藝。儘管這份工作比不上讀書,但家人並沒有過多地反對。畢竟這位木工師傅的手藝如此精湛,而鄒建民若能好好學習手藝,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就這樣,鄒建民跟隨師父和師兄一同踏上了征程。他們先後來到紅光、立江等地,共同度過了十多個日夜。
鄒建民和師兄、師父三人從紅光挑著家夥擔翻山越嶺走甘坑再到際頭山,一路上所有的重擔都是師兄楊美富一個人挑,師父也有一擔,隻有鄒建民空著手,他覺得不好意思,就從師父手裡接過一個小背包提著。到際頭山要走六裡山路了……
師徒幾個到了際頭山就直接去了傅正元家,舅舅傅正元是隊長,所有的都由他安排,住也就住在付正元家的樓上。
鄒建民和表舅付正德睡一個鋪位,師父和師兄睡另一個鋪位,因為舅公家人很多,房子很擠的,樓下三個大房間都住滿,樓上也有五個鋪位。
師父和師兄就睡在地板上臨時搭的稻草鋪位。
晚上,大家一起吃晚飯,舅舅傅正元和家人都非常熱情好客,飯菜也十分豐盛。鄒建民感受到了濃濃的親情和溫暖,心情愉悅。
飯後,他們坐在客廳裡聊天,談論著接下來的工作安排以及村裡的情況。舅舅傅正元向他們介紹了村裡的一些基本情況,包括人口、經濟狀況等。
生產隊做事情,就是每家輪流派飯的,一家一天,鄒建民彆的都好,唯一的就是有潔癖這個習慣,這是他自己最頭疼的事。
輪到臟點的人家裡吃飯,他都是半餓著,其實這個歲數正在發育的他飯量是很高,一個頂三,他師兄也是這樣的飯量,楊師父倒是不怎麼吃飯,酒量很好,就貪酒。
鄒建民本來從小就會木工活,人又聰明,乾活也非常出手,平時乾活比師兄乾得好,深得師父的寵愛。
平時重活都是師兄在乾,鄒建民基本上就是乾些巧妙的活,因為他的能乾又肯鑽研,木工所有的手藝他一學就會,許多師兄不懂的他也會點。
一天楊師父去虹橋大師兄那裡有事情,就鄒建民和二師兄楊美福兩個人,生產隊建倉庫正好要放窗戶,可是還差兩個窗戶沒有做,平時都是楊師父帶著兩徒弟做的,畫墨技術活都是楊師父乾的。
今天楊師傅不在,鄒建民就和楊美福兩個人各自一個自己單獨做,楊美福比較憨厚老實也比較笨,所以畫墨還是由鄒建民幫他畫。
際頭山生產隊社員看見就說:“西山老師傅就是老師傅,師兄不會畫,師弟來幫忙,厲害……”
這些話很快就傳到楊師父耳朵裡,他好好的訓了楊美福一頓,楊師父是越來越喜歡小徒弟鄒建民了。而楊美福就成了楊師父的出氣筒。
這天輪到付夢林家派飯,就一個70多歲的老太婆燒的飯,兒子為了救人被狗熊咬死之後,孫子已經25歲了還沒有成親,家裡條件不是很好。
但是輪到她家派飯,她還是儘心的把最好吃的燒給大家吃,孫女剛嫁給本村社員付有財。她從家裡拿些菜給奶奶,做飯能添幾個菜,老奶奶變著花樣弄出來的菜還是非常好吃得很。
這下就更讓鄒建民和楊美福能多吃很多飯,他們吃得很快,因為如果吃得慢了,師父吃飽了,徒弟就隻能放下碗了,這可是手藝人的規矩。
當然,楊師父也會故意等著鄒建民吃飽後才放下筷子,楊美福見狀也隻能加快速度才能吃飽。
下午到了吃點心的時候,老奶奶特意用一個大臉盤裝著麵條,就是想讓他們多吃點。彆人家都隻是給學徒們準備一小碗,而在這,吃了還可以再要,管你吃飽,於是他們便迫不及待地開吃了。
隻見師兄還沒等師父動筷呢,就迅速吃完了一碗麵,幾乎都沒有怎麼咀嚼,緊接著又去盛了第二碗麵條。
鄒建民原本並不太喜歡吃麵,但乾了一天活實在餓得慌,所以他也吃了一碗。由於他本身吃飯速度就比較快,所以很快就吃完了一碗,並又盛了半碗。
楊美福看著師弟快要吃完了,心裡非常著急。他知道楊師父正在等待著鄒建民吃完飯,如果鄒建民放下碗,楊師父肯定也會跟著放下碗。這讓楊美福感到十分焦慮,於是他急忙將剩下的半碗麵條一口氣全部吞了下去,幾乎是直接倒進了嘴裡……哈哈哈……
剛剛吃飽飯走到大門口時,楊美福突然感覺一陣惡心,忍不住“哇…”地一聲嘔吐起來,把剛才吃進去的食物全都吐了出來,吐得滿地都是……
不僅如此,楊美福發現自己白吃了一頓飯,而且現在還很難受,肚子變得更加饑餓……他感到無比悲傷,甚至差點哭出了眼淚……
楊師父見狀,生氣地罵道:“搭你媽操呸閒世啊(和你媽操逼,丟人的東西)”這句話是用淳安方言罵大師兄的,表示對他行為的不滿和批評。
實際上,鄒建民也不太清楚為什麼會這樣。平時,師兄工作非常努力,但最終卻沒有什麼成果。
就說有一次在際頭山狐狸槽劈瓦栓的時候,楊美福拿起了最大的斧頭準備大乾一場,鄒建民和楊師父則選擇了普通的斧頭。看著這架勢,大家都覺得楊美福肯定會劈得最多。
楊美福心裡也暗暗想著要超過鄒建民一次,於是向師弟發起挑戰:“建民,今天咱倆來比比誰劈得多怎麼樣?”鄒建民欣然答應道:“行,可以,我也希望師兄能贏一次,揚眉吐氣一回。”
然而,比賽的結果卻非常殘酷……楊美福一刻不停地拚命劈著,甚至連休息都顧不上。而鄒建民這次其實並不想贏過師兄,但又怕自己輸得太慘,所以也認真地劈起來。雖然他並沒有使出全力,但由於他劈瓦栓的技巧很好,每一下都乾淨利落,從不浪費一點力氣,一斧頭接著一斧頭地削下去。
相比之下,楊美富則是一邊大聲呼喊著“嘿哈!嘿哈!”一邊賣力地劈砍。
終於到了休工時間,師父讓兩個徒弟報告各自的劈瓦栓數量。
楊師父劈了50根,鄒建民劈了51根,楊美福劈了49根……總數正好150根,但還缺30根。不過好在山下還有30根小的木頭沒用完,可以留到明天再劈。
今天比賽的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原本大家都以為楊美福會劈得最多,沒想到他居然劈得最少……
晚上回到家,楊美福又被師父臭罵了一頓……
際頭山的活兒乾完之後,師徒三人又去立江村三山大隊的一家打家具。這家人口眾多,家庭條件也比較好。
尤其是他們家每天提供的點心非常豐盛。新安江人擅長製作各式各樣的點心,味道十分美味。鄒建民、楊師父和楊美三個人都覺得這家的夥食相當不錯。
有一天,鄒建民磨完斧頭後,打算去上個廁所。路過廚房時,他看到東家婆正在製作玉米餅,金黃色的餅在鍋裡烤製,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此時,東家的媽媽走過來幫助兒媳一起做玉米餅。
東家媽媽手持玉米呸,因為有些粘手,所以她對著自己的手掌心“呸……”地吐了一口口水,然後繼續用沾著口水的手掌做玉米餅。
鄒建民目睹這一幕後,差點將剛吃下去的午飯吐出來。從那以後,他發誓再也不吃新安江人做的玉米餅了。
到了吃點心的時候,鄒建民看著師父和師兄吃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師兄,那副貪婪的吃相讓他感到十分驚訝。而他自己則完全沒有食欲,甚至連平時喜歡吃的點心也不想碰。
師父注意到鄒建民沒有吃東西,便問道:“怎麼了?建民……”
鄒建民回答道:“師父,我肚子有點不舒服。”說完,他忍不住跑到門口嘔吐起來,同時還伴隨著乾嘔的聲音。
師父見鄒建民這樣,便不再說話,隻是默默點了點頭。
到了晚上,鄒建民將白天所看到的事情告訴了師父。事實上,師父也是個有潔癖的人,聽到這個消息後,他皺起眉頭,心裡有些不舒服。
於是,師父決定第二天向東家提出要求,希望他們煮麵條當點心。幸運的是,這項工作隻剩下兩天就能完成了。
立江活結束後,師徒幾人又前往甘坑村生產隊的付生旺家中繼續乾活。
付生旺是一名獸醫,專門負責給豬結紮,當地人稱之為"蹬豬"。
在甘坑村,楊師父帶著徒弟們為多家農戶製作家具。由於楊師父的手藝精湛,深受村民們的喜愛,所以村裡大部分需要精細木工活兒的人家都會請師父來幫忙。
而原本負責甘坑村生產隊木匠活兒的新友,則隻能承擔一些建房之類的粗重活兒。
就這樣,師徒幾人一直在甘坑村生產隊忙碌著,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一天,楊師父讓楊美福做兩個書條的抽屜。所謂書條,是一種類似於大廳擺放的電視櫃的家具,但它的高度要比八仙桌更高一些,這種家具在農村的大廳裡非常常見。
師兄十分賣力地工作著,但不幸的是,他最終還是把尺寸量錯了,導致成品比實際需要的要小。
楊師父發現後頓時火冒三丈,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師兄的臉上。隨後,楊師父又拿起一把斧頭,將已經完成的抽屜砸得粉碎。這是因為如果不這樣做,一旦被雇主看到,他們將會顏麵儘失。
鄒建民主動接過了製作抽屜的任務,而師兄則負責協助師傅處理其他事務。經過幾個小時的努力,鄒建民終於成功地做出了一個完美的抽屜。這個抽屜不僅做工精細,還加上了榫頭,使其看起來非常美觀。楊師父對鄒建民讚不絕口,並誇獎他的技藝高超。
接下來,他們來到了虹橋大隊棺山口生產隊,準備建造一座新的倉庫房。在這裡,鄒建民和師兄展開了一場有趣的比賽——削拚木牌坊。
比賽開始後,師兄全神貫注、全力以赴,展現出了出色的手藝技巧。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手藝越來越好,讓人不禁為之驚歎。
然而,鄒建民卻想到了一種新穎的方法,那就是將那些彎彎曲曲的木頭巧妙地拚接在一起,形成一塊拚板。這樣一來,中間的縫隙也呈現出彎曲的形狀,與傳統的做法完全不同。相比之下,師父和師兄通常會將木頭削直以填補縫隙。這種創新的思路讓大家都感到十分新奇。
鄒建民使用了如此簡單的拚縫隙方法,不僅在工藝上簡便迅速,而且效果顯著,不一會兒功夫,第一塊就被他輕鬆搞定了。
與此同時,楊美福仍在忙碌著。等到鄒建民開始著手第二塊拚接時,他才剛剛完成收尾工作。
楊師父對楊美福越看越不滿意,或許是因為中午喝酒過量,看到楊美福如此不中用,甚至不如師弟,心中頓時火冒三丈,直接奪過他手中的斧頭,恨不得將其劈死算了。
鄒建民急忙上前護住師兄,師父的怒火瞬間被點燃,揮舞著斧頭對著地上的石頭墩猛砍一通:“鍋搭你媽曹呸…”一邊砍一邊破口大罵,直至斧頭失去作用,他才將其扔給師兄,並責令他重新磨刀。
楊美福含著淚水拚命地打磨著。就在這時,大師兄從虹橋趕來向師父求助。大師兄已經開班,獨自承接業務,但這次遇到了一家大工程,僅憑他一人之力無法完成,隻能前來請求師父出手相助。
楊師父見到大徒弟來了,心裡的火氣瞬間就消了一半,畢竟這位大徒弟一直都是師父的心頭好。不僅如此,師父還特彆喜歡這個徒弟,因為他能說會道,總能將不開心的師父哄得開開心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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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外小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