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會動的，還是已經不動了？”
此話一出，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
過了好幾秒鐘，領導才說：“當然，當然能動。”
小劉總又說：“腳能動？”
領導：“能……吧。”
小劉總：“手也能動？”
領導：“能。”
小劉總：“腦袋也能動？”
領導用求助的目光看著葉舟。
葉舟在心裡歎氣，小劉總這種彆致的溝通方式，彆人確實很難以理解。
“小劉先生的意思其實是想知道，老劉先生的情況到底如何？生命沒有危險吧？”
葉舟說完，小劉總又補充了一句：“我妹妹也是這個意思。”
“……老劉先生現在在省城，他很安全。”
有這句話就夠了。
之後，小劉總身上就沒有了那種隻有葉舟能夠看得出來的焦慮。
血緣這種關係果然很奇妙，即便有的時候不再奢求，大多數人還是會選擇原諒。
唐教授他們大概也如此吧……
小劉總的目光收回的時候就注意到了葉舟有些複雜的眼神，他似乎看懂了她心中所想。
隨即，小劉總壓低嗓門，對葉舟說：“小舟妹妹，你不要誤會。我對他……沒有那麼複雜。
你也知道，我們的遊戲公司還在上升期，接下來的五年，必須要全力以赴，才能夠抓住發展的機遇。
我老豆要是出事了，劉氏集團的事情就會壓在我身上。
到時候我哪有時間專注於我們的遊戲公司？
所以，我老豆安然無恙地活著，努力去賺錢，比現在死了更加有價值。”
葉舟：……
飛機快下降的時候，葉舟最終還是跟小劉總說：“見到老劉總的時候，你也不要表現得冷冰冰的。
經曆過那麼大的事，老劉總見到你的時候，心裡應該也是最脆弱的時候。你呢，可以適時地說幾句軟話，以後遊戲公司高速發展，需要很多錢來做支撐的情況，你跟老劉開口，就會容易很多。”
小劉總撇嘴，“可是我已經學不會跟他說軟話了。”
葉舟歎氣，“你要是學不會的話也不要勉強自己。”
小劉總有點開心，“小舟妹妹，你真的支持我嗎？”
葉舟說：“那當然！你以前已經吃了那麼多苦，憑什麼已經長大了，還要繼續受那份罪。”
下飛機後，領導竟然安排了兩輛車把小劉總他們送去老劉總那裡。
此時老劉總就在省城最好的醫院。
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小劉總忍不住跟葉舟說：“不是說他全身都能動嗎？為什麼還要轉院來省城？”
葉舟說：“一會上去就知道了。”
老劉總這會兒正在病房，管家用乞求的口吻說：“老爺，你先吃飯吧。今天一個白天你一口飯都沒吃，鐵打的人都扛不住呀。”
“還有兩個人在做手術，我哪能吃得下！放心，餓不死。”
管家說：“老爺，你的身體要是垮了，豈不是就中了那些人的計了。”
老劉總皺眉，話似乎聽進去了，但依然沒有吃飯的打算，他說：“你去手術室那邊看看，手術結束沒有。”
管家：“老爺，手術結束的話，會有人往這邊打電話的。”
老劉總焦躁地在病房裡來回踱步。
管家看著老劉總這副樣子，很擔憂，卻又無能為力。
突然，管家靈機一動，說：“老爺，這邊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京城那邊可能也聽說了。
但是他們肯定知道的不具體，信息越是含糊，就越讓人擔心。
黎女士的消息那靈通，她肯定也聽說了一些模棱兩可的消息，要不你往京城打個電話？”
隻有分散注意力，才能夠減緩焦慮。
老劉總似乎思索了一下，然後緩緩搖頭，“現在不能往外麵打電話。”
管家又說：“那能給少爺打個電話嗎？少爺肯定也很擔心你的。”
老劉總自嘲地笑了笑：“怎麼可能？他怎麼會擔心我？我以前做了那麼多的錯事，他不盼著我早點死就不錯了。”
話音剛落，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老劉總還沒來得及回頭看，就聽到一個清脆靈動的聲音——“老劉總，原來您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老劉總詫異地回頭，就看到了葉舟和他的兒子站在病房門口。
“你們怎麼來了？”
兩雙眼睛開始打量著老劉總。
鼻青臉腫的，看起來不算很好。
站在那裡，說明兩條腿是好的。
兩隻手都纏著紗布，左邊是手肘的位置，右手是手臂的位置。
打量完之後，兩人心裡都有數——皮肉傷，問題不大。
隨即，小劉總就把目光從他老豆身上挪開，開始看天花板。
所以回答問題的人隻能是葉舟。
“劉董事長，你開會缺席，又沒有一個說法。身為公司的顧問，我不可能光拿錢不乾活，總得問問緣由吧。”葉舟用開玩笑的口吻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把今天公司裡發生的情況都告訴了老劉總。
說這些也是讓老劉總心裡清楚，分公司的人都很靠譜，回去之後該賞的賞。
說完這些，葉舟還不忘記跟管家說：“您幫忙去給京城那邊的分公司打個電話吧，至少讓大家知道董事長現在沒事。”
管家看向老劉總。
老劉總猶豫著說：“現在打電話可能不是很好，因為警方還在調查。這件事情有內鬼。”
葉舟說：“就算有內鬼，也不可能因為這個電話查不出來。關心的人是大多數，打個電話回去隻需要說一句，讓大家把心放到肚子裡，要不然今天晚上估計有很多人睡不著。”
老劉總點頭：“也是……那你就先去打電話吧。”
葉舟看著放在暖氣片上的鋁製飯盒，說：“老劉總您還沒吃飯？”
“吃不下。”
小劉總“嗬”了一聲：“苦肉計嗎？”
老劉總梗著脖子：“我沒有。”
小劉總：“你就是在演戲。”
老劉總：“我才沒有！”
葉舟連忙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你們父子倆不會吵架就不要吵啦，聽起來很幼稚，又沒有營養。”
小劉總：“可笑，我怎麼可能會跟他吵架呀？我是那種會在他身上浪費自己時間的人嗎？”
老劉總：“就是啊，劉煊他才不會跟我吵架。”
葉舟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老劉總，我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剛才來你這邊的時候，還看到醫院的救護車從外麵開進來，好像是調派血漿回來的。是礦上這邊的人受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