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國慶從外麵走進來，看到翠姨後，就撇嘴說：“還吃啥席啊，這種老畜生，就該挖個坑埋了完事。”
翠姨說：“反正也不花周朗的錢，你急什麼啊。”
陶國慶說：“怎麼不是花周哥的錢啊。錢就是從咱們這裡出去的。”
周老頭發跡後，很喜歡衣錦還鄉。
當年看不起他的人，都隻能仰望他，那種感覺應該特彆爽。
但是回來炫耀，不給家裡人辦事也不行啊。
最後，周老頭也幫家裡的族兄、堂哥家的孩子，安排了工作。
翠姨和陶國慶到市裡後，那個族兄家裡的孩子這才出麵，跟翠姨他們搭上話，說什麼喪事的事情，他可以幫忙張羅。
翠姨給他錢，讓他回來張羅吃席。
翠姨跟陶國慶說：“周朗掏錢給他們吃席，最後周家這個老房子就歸周朗了啊。”
陶國慶再次撇嘴，說：“這破房子，誰稀罕啊。”
翠姨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前一陣，他們省裡有個交通規劃，高速公路要修到這附近。搞不好，要穿過這個房子。”
陶國慶依舊不屑，“這又不是京城的房子，能賠償幾毛錢？按照周老頭葬禮吃席的標準，估計都不夠給他們其他周家人每人辦一場葬禮。”
翠姨說：“小舟說，到時候賠償不要錢，要地。”
“要地乾嘛呀？難道也用地來種蘑菇？豈不是還得跟這些姓周的人打交道？他們可是周家的族人。”
翠姨說：“周家村不遠處不是有一座山嗎？小舟覺得以後會發展成風景區，她要在山腳下不遠的地方要一塊地，以後旅遊業發展起來之後，可以蓋一個酒店還是啥的，反正不會虧錢的。”
陶國慶撓撓頭，“葉老師這樣說的話應該是有道理的。”
翠姨說：“所以這次來，我們也得把周家住宅的歸屬權給整明白了。”
陶國慶說：“那是，絕對不能給周景海那孫子有任何說法。”
之後，陶國慶就用村公所的電話打給周景海。
說的無外乎就是他父親的葬禮花了不少錢，他身為長子，又生了長孫，不回來主持他親爹的葬禮也就算了，好歹也得給錢吧。
啥？沒錢？
一句沒錢就想賴賬？
那你們家這個祖宅還要不要了？
不要了？那行，你得另一個字據，簽字畫押。
……
周老頭下葬後，市裡就傳來消息，周老太醒了。
警方也已經給周老太錄過口供，周老太說，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就是半夜的時候聽到動靜，感覺有些不太對，跑出來查看情況。還沒等她看清楚什麼情況，就挨了刀子。
也就是說，周老太壓根不能提供有用的線索。
陶國慶問翠姨說：“這周老太出院之後怎麼辦？她要是回周家村，房子豈不是就跟周哥沒啥關係了？”
翠姨說：“你放心吧，這個老太太是絕對不肯回村裡住的。以前她不想來也得來，畢竟周老頭當年踹掉原配娶她，是因為真愛，跟原配是包辦婚姻沒感情。周老頭說是中風了，她這個真愛還能不回來照顧？
現在，周老頭橫死在這裡，她心裡沒準還挺開心的，終於可以離開這種鄉下地方。”
陶國慶睜大眼睛：“這老太太不會不要臉到想要賴上周哥，讓周哥給她養老吧？”
翠姨說：“她就算心裡有這樣的想法，也不敢說出來。當然了，她會讓彆人替她開口。”
陶國慶一下子反應過來，他說：“周景海和許秀麗兩口子？”
翠姨說：“對。”
陶國慶冷哼：“那我就再找幾個混混去他們家偷東西！”
翠姨說：“你都馬上是要當爹的人了，少跟那些三教九流接觸。”
“對付那種三教九流的人，就應該讓三教九流出馬。”
翠姨說：“周老太的事情，還是交給周景川來解決吧。但是在那之前，有些事情我是要問明白的。”
又過了兩天，周老太的情況已經好多了，她甚至還讓護士幫她打電話。
“麻煩你給我孫子打個電話，我都傷成這樣了，他這個孫子卻沒來。我這心裡，真是太難受了。”
隔壁病床的人和家屬都很同情她，得知她孫子是公職人員，甚至還出主意說，直接往孫子領導的辦公室打電話。
他們正說得熱鬨，翠姨走了進來。
“周老太太，你這話說的可真有意思。
以前讓人搶周朗軍功的時候，他不是你孫子？
你搶他外祖父外祖母的家產，甚至連他媽媽的首飾也要搶走的時候，他不是你孫子？
你們設計讓他媽死的時候，他不是你孫子？”
三連問下來，周老太本來就蒼白的臉徹底變成了一張白紙。
同病房的人和家屬轉而用鄙夷的目光看著周老太。
翠姨繼續說：“既然你覺得周朗沒管你，那好，接下來你的住院費和護工費我們就不掏了。你讓你的兒子和長孫來照顧你吧。”
“你……你一個保姆，有你指手畫腳的份嗎？”
翠姨微微一笑，“是啊，你這親奶奶還不如我一個保姆呢。”
“你……”
在翠姨懟周老太太的時候，陶國慶也沒閒著，他買了不少小吃，去護士站發給護士們。
“那個老太太啊……哎，真不是我願意來，可是，我要是不幫忙來一趟，她指不定怎麼編排我哥們呢。我哥們投胎成她孫子，是這輩子最倒黴的一件事兒。”
“她老頭死了，你們也沒看出來他有多傷心吧？那是因為她壓根不是原配呀！她破壞彆人的家庭，打著真愛的大旗，逼著原配離婚，把原配的女兒罵得……嘖嘖，我都不稀罕說了。”
“她教出來的兒子……嘖嘖，我也不詳細說了，你們看，她孩子沒一個人來，她老頭的葬禮還是她口中說不孝的孫子掏錢讓我們來幫忙辦。村裡吃了三天的流水席，誰家有這樣的體麵呀？”
“這老太太……就是壞人變老了，不是老糊塗了。護士姐姐護士妹妹們，你們給他打針的時候可千萬要小心哦，要是給她弄疼了，搞不好要把你們院長請過來給他道歉。”
“……”
之後的幾天，周老太明顯感覺到醫生和護士還有人家屬看她的眼神都不對。
那樣子，就像是在看一坨大便……
憑什麼啊？她為什麼要受這樣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