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在旁邊看到他們三個人都沒怎麼搭理老盧同誌，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任老就算了，他德高望重，而且也是這次任務的總設計師，另外兩個年輕人是怎麼回事？
他們難道不看新聞嗎？
就算不看新聞，這幾天都沒有聽到有領導來考察的消息嗎？
秘書上前，“領導，您看要點什麼菜？”
領導說：“讓任老他們點，我隨便。”
這個地方是領導下榻的招待所。
距離實驗基地幾十公裡，距離試驗場更遠，物資方麵比較充足。
周朗倒是沒有參與點菜，不是因為謙虛，是因為他知道任老這次來就是吃吃喝喝，小劉總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由他們倆來點菜，一會兒肯定能吃頓好的。
還彆說，這段時間日子過得確實有點苦。
老盧很快就注意到周朗。
他以為周朗僅僅是京城大學數學係的研究生，他原來是搞學術的，現在是主管科技的領導。
這一次軍工和地方合作，因為是分管領導，他在這個省出差，就順便來看一看。
任老算是老熟人，所以請他吃飯，敘敘舊。
因為保密原則，任老不能跟外麵聯係，老盧原本以為，自己請老朋友吃飯，老朋友肯定和自己有說不完的話。
結果呢？
對方竟然帶來了兩個年輕人，完全是來蹭飯的。
好吧，看來是他多想了。
把秘書打發走之後，注意到周朗沒有參與點菜的意思，老盧立刻跟他搭話。
“你是京大的研究生？”
周朗微微頓了一下，然後點頭：“是的領導。”
“是博士？你們學校的博士招考工作，是統一進行的？”
周朗說：“是的。”
“那真是奇怪了……怎麼還會有人鑽各種漏洞。還是你們這種理工科的招考工作比較正常一點，那些偏文科的，好像有人走歪門邪道了。”老盧有些感慨地說道。
這邊，任老已經點好餐，他聽到了後麵的一句話，就對老盧說：“既然有人走歪門邪道，你手上那麼大的權力，就不能動一動？”
老盧說：“哎！我也是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有人想效仿以前那些荒唐的時候，造神，給人提高身價。
這種臟手，伸進大學校園，確實是個問題。
這種行為，太無恥了！
我也很失望，高等學府的學者幫忙造這種神。”
任老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說：“你在這嘮叨有用嗎？
難道還指望年輕人幫你出頭啊？
我們家孩子可不當這個出頭鳥。”
老盧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被這個老頭陰陽了。
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臭脾氣。
老盧說：“我就發幾句牢騷不行嗎？
他們倆正好是京大的，我順便了解一下情況。
總歸可以吧？”
小劉總說：“那你快點了解啊，一會上菜了，忙著吃飯，應該沒有空回答你的問題。”
老盧：“……好吧，那我就跟你們了解一下情況。
你們在京大，有沒有聽說經濟係有一個女生，她的碩士研究生好像就有點問題，有人幫著把論文都給搞好。
現在，在博士的招考工作中，可能又出現了走人情的情況。
據說女方的丈夫家裡有些門路，彆人為了給她丈夫賣好，所以幫著造神。”
小劉總聽不懂這些彎彎繞，他微微皺眉，說：“也就是說，你手頭上根本沒有證據唄？隻有兩個字：據說？
那你這樣的行為跟胡同口的大媽也差不多呀。”
老盧：……
任老跟周朗交流了一個眼神，雙方都從對方眼裡看懂了一個意思——說的不會是我們家葉舟吧？
周朗問：“您聽誰說的？”
老盧說：“我侄女。”
任老瞥了他一眼說：“就是你之前說的，想要給她找一個合適的對象的侄女？”
前兩天，在實驗基地的時候，老盧確實跟任老提到過這個侄女，因為任老有不少學生在京城的研究所工作。
身為長輩，再加上家族裡大多數人都是搞學術的，老盧其實還是更希望侄女找一個專注於學術領域的對象。
在老盧眼裡，任老這個人眼睛還是挺毒辣的，哪個年輕人在學術方麵將來會有建樹，他能看得準。
“對，就是這個侄女。她也參加了今年經常的博士招考，就是在這個過程中發現有些問題。”
任老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人秀於人孫必摧之。”
老盧有些不太確定：這個老頭是在罵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