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黑暗流女尊世界的美少年》轉載請注明來源:思兔閱讀sto.ist
撒利葉憎恨任何形式的紛爭和罪孽,祂認為欲望是一切惡的源頭,於是在原罪之天崩塌後,祂將塵世萬象的欲望剝離,儘數收歸自身,用冰冷的理性和知性將之鎮壓。
在祂的統治下的生靈,個體沒有個性化差異,以集群的生命形式存在著。
她們日複一日地勞作,沒有贅餘的情感和欲望,隻有冰冷如鐵的目標和使命。
世上有且僅有撒利葉擁有情感和欲望,祂俯瞰塵世,萬象依照祂最初設定的藍圖運轉,無比精確,不會有絲毫偏差。
因此第三天的世界,是任何事物隻要發生,就能夠預測它的結尾,沒有一絲變化,絕對穩固的灰色監牢。
無人能夠反抗天之主的統治,在失去了欲望之後,世界得到了長久地延續,將會永永遠遠地存在,直到……
沉睡於時間線上的巨蛇蘇醒,顛覆塵世的一切。
……
在撒利葉隕落後,祂的屍體上誕生出兩尊嶄新的神祇——
容納萬象的欲望中誕生出掌管情欲的被愛之神,一切情感和欲望都在祂指尖起舞,祂可以憑借心意操縱她人的愛恨,唯有祂不會愛上任何人。
運算和設計萬有的精確和知性則催生出知識與智慧之神,祂明了塵世萬象的本質,掌握一切現象的聯係和差異,看到事物的發生,就能夠知曉必然的結局。
——《悲想天書》
“第三天主,到底是怎樣的一尊神祇……”
洛爾忍不住喃喃,阿莫爾必然與祂有著極深的聯係,隻可惜現在是烏洛波洛斯宰治的時代。
洛爾也隻能通過遺留下來的神性特征,揣測祂的隻鱗片爪,那或許是一尊完全冰冷,拒絕差異和變數的無情之神。
在祂的統治下,世界必然無比壓抑,如同洛爾在珀瑟芬神殿內看到的那樣,像死水一樣毫無波瀾的灰暗監牢。
嘶,這種描述,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洛爾思考著,身前的機械少女饒有興趣地看著他,電子眼中的指示燈一閃一閃地。
“現在的情與欲之神依然是阿莫爾陛下嗎?”
洛爾回過神來,點點頭:“是祂,不過祂也已經沉寂很久了。”
“真是讓人懷念,我看著你,就仿佛在看著那位陛下。”
機械少女輕鬆地說著大逆不道的話語,洛爾蹙起眉頭,突然意識到一個事情。
“你剛才說,第一次升華都是帝國的達官貴族,那麼肯定也包括你吧……傳說中傾國傾城的睡美人?”
“哎呀呀,後來的人們也聽說過我嗎,真是難為情。”
機械少女說著,話語中聽起來是有些不好意思,但看得出來她還是蠻開心的,機械身體內齒輪轉動的聲音明顯加速,從零件的縫隙處泛起一陣蒸騰的白色霧氣。
“雖然這麼說你可能不太相信,但王室成員,不論是我還是我的母親,都沒有參加升華儀式。”
洛爾愕然,不解地問道:帝國的王和王儲都沒有參加升華儀式,這合理嗎?”
這聽起來很符合某種陰謀論——亞斯蘭王室明知道儀式有風險,依舊放任,甚至束手旁觀。
但其他實權者不會有所懷疑嗎?
少女銀灰色的臉龐上勾勒出一個僵硬的微笑,她坦然回答:“因為我們和她們是不同的,帝國的每一位王和王儲都是不同的,我們從一開始就並非人類。”
“而是人造之人,或者說瓶中人。”
瓶中人?
洛爾愣住了,這在現世流傳的煉金術中是絕對的禁忌,沒想到在昔日的亞斯蘭帝國,竟然會被用以作為王儲的傳承。
它實在是太有名了,所以哪怕洛爾對相關的技藝可以說是一竅不通,但他還是有所耳聞,這是一項被詛咒的技藝——
每一位都會有命中注定的缺陷,一般是各類先天不足,而且大多十分短命……
“是的,我等並非自然出生的人類,因此背負著天孽之罪,十六歲生日之前,我每天的大部分時間都需要在睡夢中度過,而我的母親艾佛莉七世,則生來就患有非常嚴重的腦疾。”
機械少女平靜地說道,揭開了童話故事麵紗下血淋淋的真相。
“與人不同,人造人加載的程序,執行的使命,甚至是運行的壽命都是可以設定的。”
“設想一下吧,一個為了帝國殫精竭慮,絕對理性,絕對公正,毫無私心的女王,她甚至擁有此世最為淵博的學識,無論怎樣的紛爭和困惑她都能從存儲的記憶中找到解答的方法。”
“這正是第三天留給帝國的寶藏——”
“一個理想的王。”
洛爾安靜傾聽著昔日睡美人的言語,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好一會才說:“所以那句諺語是真的。”
“如果你說的是【艾佛莉不懂人心】……那麼,是的。”
機械少女淡淡說道,聲音恢複了合成音該有的平仄和死板。
“人造人根本不是生命的延續,而是生命的複製,我等生來就是為了延續帝國統治的工具。”
“事實上隻是我的母親受限於病痛而很快衰老,而我因為沉睡,沒有遭受更多的折磨,否則人們就會發現我和她的容貌幾乎一模一樣。”
“我的母親對於我,臣民,乃至整個帝國都沒有任何感情可言,但這並非她的問題,真相是,人造人蘇醒得太早了。”
“或許是第三天之主的惡作劇,人造人早在胚胎中還不曾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自我的意識。”
“而人,是不會對尚未出生的嬰兒有所避諱的。”
機械少女緩緩說道:“人造人並非無法理解感情和人性,恰恰相反,她們太過敏銳了,哪怕隻是在胚胎之中,就已經被塵世的欲望之血浸沒。”
“種種虛偽,恐懼,欲望,厭惡,憎恨,遺憾交織,就是我等蘇醒之後所感受到的第一份情感,然後才是表露在外的愛和善意。”
“哪怕是最忠誠的臣民,最親近的侍從,也不會對一個人造之物產生愛意或者善意,她們同樣將我們視為延續帝國的工具。”
“既然如此,我等也不需要對除此之外的事物報以任何關心和在乎,無論是多麼偉大的升華,或者多麼美好的進化。”
“那與我等無關,至少在最初的時候,與我等無關。”
人造之物,可懂人愛?
笑話,不曾感受到愛,又如何能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