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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言聽到青蕪這般回答,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不過那抹弧度在青蕪看來,卻不是笑意,而是意味深長。
察覺到青蕪看來的視線,江知言便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
“若是相思病,那也算是本世子的過錯了。”
聽到這句,青蕪臉色一紅,抬眼看向江知言。
“奴婢怎敢怪罪世子。”
她輕咳一聲,想要起身,但江知言卻伸手摁住了她的肩膀,順勢坐在她身旁。
“青蕪,昨日府裡死人了,你知道嗎?”
聞言,青蕪心中猛地一震,臉上卻強裝鎮定。
“奴婢並不知曉,不知是何人……”
江知言的目光緊緊盯著她,像是要將她看穿一般。
“是個小廝,被人一劍封喉,就死在臨風居附近。”
“任軒沒察覺到,也不知你受到驚嚇沒有。”
這句關切的話出聲,青蕪的心跳陡然加快。
江知言這話可不是關切,他是察覺到什麼了嗎?
青蕪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可雙手卻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每次同人見麵,她都十分的小心謹慎,身邊也無人跟隨的。
想到這裡,青蕪抬手,用帕子掩麵,假裝害怕。
“世子,這……這太可怕了,會是誰做的呢?”
“臨風居周邊守衛森嚴,尋常人根本難以靠近,更彆說殺人後還能全身而退。”
江知言的聲音低沉,卻透著一股讓人膽寒的威嚴。
青蕪心中暗叫不好,她隱隱覺得江知言這番話是在試探她。
“世子,奴婢惶恐,這幾日奴婢一直臥病在床,實在是對外麵的事情一無所知。”
此話落下後,江知言抬手落在她耳邊的位置上。
“我也沒說,同你有關係,隻是問你有沒有受傷罷了。”
江知言看青蕪惶恐的模樣,眸光越發森寒。
有人說,在那小廝死前,曾看到一個身形與青蕪極為相似的人在附近徘徊。
任軒也說,青蕪看起來,像是會武功的樣子。
江知言想到自己留下青蕪的原因,原本的輕撫瞬間加重了力道。
“好生歇著吧。”
落下這句後,他收回手,離開了這裡。
門口的任軒見狀,連忙跟上了他的腳步。
待兩人走出很遠後,江知言步子一頓,側身看向青蕪的屋子,眸光晦暗不明。
“世子。”
任軒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遞給江知言讓他看。
“這是從那個小廝身上搜出來的。”
江知言收回視線,從任軒手中接過那樣東西。
“城宣紙?”
聽到江知言的問話,任軒微微點頭說道:“城宣紙價值千金,絕不是一個小廝能夠買得起的。”
“屬下還在他的東西裡發現了一筆銀兩。”
隻不過任軒也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從哪裡來的。
“城宣紙價值千金,但自從陛下病重後,城宣紙隻供王公貴族使用。”
“府裡多了些眼睛,得空清掃下。”
江知言的手緩緩收攏,將手中的城宣紙揉成一團丟到了地上。
任軒點頭應下,而後跟上他:“那青蕪姑娘……”
“繼續盯。”
在決定將青蕪留在身邊之後,江知言便讓人去查了青蕪的過往來曆。
說來也怪,她的身份,很完美。
同這侯府大多數被賣入的仆人一樣。
都有一對刻薄的父母,而她是因為家中要養活弟弟,所以才把她賣了。
老夫人見她貌美且乖巧,這才買入府中。
這樣的身世,恐怕任誰看了都會說一句可憐。
但江知言在同青蕪相處時,發現她的手上有筆繭。
就連虎口的位置,都有一層很薄的劍繭。
她的手,執筆仗劍,且還是常年這般使用,才會留下痕跡。
試問一個窮苦到需要賣掉女兒才能維持生計的人家,又怎麼會送女兒去讀書,去學劍呢?
至少江知言是不信的。
所以這也是他將青蕪留在身邊的原因。
他也想知道青蕪想做什麼。
從前他以為,青蕪隻是想要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如今江知言覺得,青蕪恐怕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回到暖閣後,江知言坐到桌子旁,看著桌子上的卷宗文書,眉心輕輕皺起。
手裡的這樁官司原本同都察院毫無關係。
但陛下卻親自點了他和大理寺卿一同來審。
陛下登基還不足一年,根基不穩,朝中宦官同世族勾結,隱隱有些想架空陛下的意思。
江知言的手撐在桌子上,有些難受的揉了揉頭。
依照陛下的話來說,他能信得過的臣子,也隻有他和其他兩個。
“奉書是朕最信賴之人,這件事也唯有你才可以破局。”
隻要一想到皇帝的話,江知言也覺頭疼。
看來,身處高位,必定是難以同權勢割舍出來了。
入夜後,江知言剛合上眼,便感覺到有人推開了暖閣的門。
來人身上有一股十分好聞的香氣。
江知言識得,這是青蕪身上的氣息。
兩人呼吸交融時,這股香氣便在江知言的鼻間縈繞,令人難以忘掉。
他睜開眼,不動聲色的扭過去頭。
濃重的夜色將人的感官無限放大。
江知言看到青蕪走進來,朝著他舉起了手,下一瞬,她的手被人握住。
床頭小幾上的燭火也在此時亮起。
“你要做什麼?”
“世子還沒睡嗎?”
青蕪身上披著的衣裳也隨著剛剛的動作滑落到地上。
她一頭青絲披散在身後,露出一雙有些睡眼惺忪的眸子。
“奴婢隻是想起,之前給世子點的安神香還沒點,就來看看。”
“不曾想,倒是驚醒了世子。”
青蕪垂眸看向江知言握著自己的手,語氣還有些自責。
她就知道江知言會被驚動,剛剛他的手隻差一寸,掐住的便是她的脖頸。
若非她用手去擋,說不定自己都要沒命了。
他果然是個警惕性很高,且難以近身的人。
想到這裡,青蕪抬眼:“世子,是不是還在懷疑奴婢?”
姑娘輕咬貝齒,眼眶瞬間泛紅。
江知言坐起身,收回自己的手,而後見青蕪撲通一聲跪下:“奴婢真的什麼都沒做。”
“奴婢,奴婢隻是太害怕了,才不敢將此事告訴世子的。”
說完,她低聲哭泣起來,倒是勾起了江知言的好奇心。
“你真的有事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