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原本是二人的婚房。
隻是,許夏暖回來插足後,就成了許夏暖的住所!
祝宜好的目光落在兒子身上,語氣平靜:“來看看小朗,順便給他帶了些禮物。”
她把自己準備好的檀木珠和暖玉放在桌子上。
兒子身體不好,對氣息敏感,很容易因為吸入灰塵暈厥。
這些珠玉都能緩解問題,但價格不菲,祝宜好收集了許久。
然而盛朗連看都沒看一眼,就將東西一把掃到地上。
“媽媽,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小家子氣,你從鄉下帶來的這些破爛,你自己留著就好。”
“你才是破爛!”盛安安看不慣他的態度,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這是媽媽特意給你準備的,能夠幫助你緩解病症,盛朗,你不要當狗咬呂洞賓的狗,行不行?”
盛朗惱羞成怒,氣得小臉漲紅,把東西撿起來啪地丟進垃圾桶。
“我就不要!盛安安,你在鄉下待久了,才會把這些破爛當寶,乾媽送給我的東西比這些好多了!”
“你——”
盛安安氣得瞪大了眼睛。
祝宜好卻攔下女兒,看向盛朗和盛雲恪,心裡的鈍痛又麻木。
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終究隨了盛雲恪。
“也好。”她忽地笑了下,“既然你不要,我就再送你一樣你喜歡的禮物吧。”
她走到盛雲恪麵前,迎上他的視線:“乾媽這個詞到底生疏了,不如就讓許小姐轉正吧。”
盛雲恪臉色一冷:“祝宜好,你什麼意思?”
“盛太太,我不當了,剛好成全你和兒子的心願。”
祝宜好眼前浮現出這一年在鄉下的艱難和掙紮,她神色平靜:“盛雲恪,盛太太的位置你愛給誰給誰吧,我隻有一個要求,安安跟我!我不會把她留在這樣的家庭裡!”
“你又在鬨什麼?”盛雲恪冷著臉,猛地扣住她的手腕,“祝宜好,你在鄉下這一年還沒長教訓?”
“長了啊。”
祝宜好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深愛多年的男人,滿心隻有決絕和平靜:“盛雲恪,我最大的教訓,就是不該嫁給你。”
如果她沒有嫁給盛雲恪,就不會被送到深山。
度過這生不如死的一年。
她說完,客廳的眾人都驚住。
要知道在他們眼裡,祝宜好一直是父子倆的舔狗,他們就是她的命啊!
說離婚,不要命了?
盛朗也愣了下,而後指責道:“媽媽,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就因為我不收你的禮物,你就要和爸爸離婚?”
“不好嗎?”
祝宜好垂眸看向自己骨血裡孕育出來的孩子。
他尚不知世事,卻已經能化出利刃刺向她。
“我天天管著你吃,管著你玩,管著你學習……現在你自由了,想和誰玩和誰玩。”以後彆找她哭就行!
盛朗的臉“騰”的紅了下,像是背地裡說壞話被人戳破一般。
“媽媽你怎麼能聽彆人的牆角!你太沒有教養了!”
祝宜好無心再糾纏,隻淡淡看向盛雲恪:“離婚協議書我會讓人擬好,送到你那。至於許小姐的接風宴,我就不打擾了!”
祝宜好牽起女兒的手,快步朝外走去。
許夏暖掩下一抹得意,看向盛雲恪時卻變成了無語。
“祝小姐對我的誤會太深了……我忙著搞錢呢,怎麼可能有心談戀愛,哈,真可笑!快去哄你的矯情老婆!”
“不用。”
盛雲恪語氣不耐煩:“剛回來就鬨,當自己是誰?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我倒要看看她能折騰出多大浪花。”
“就是。祝宜好你還不了解?她就是故意的,演給盛哥看呢!”
就連盛朗也不以為然地安慰許夏暖:“乾媽,媽媽就是喜歡鬨。她在鄉下呆了一年,更小家子氣啦,你彆理她,過兩天她就會乖乖認錯。”
眾聲譏嘲。
唯獨角落裡,始終沉默的男人撣了撣手中的煙灰,抄起大衣起身。
“盛哥,你既然要處理離婚的事,和小朗以及這位許小姐應該有話要說,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他一雙桃花眼慵懶風流,看向盛雲恪時,妖孽的臉上浮現出漫不經心的散漫。
晏棲行。
京圈裡出了名的浪蕩風流,卻也是站在權勢和富貴金字塔尖的男人。
一旁的許夏暖看向他,目光相交的一瞬,有些臉紅。
心跳快了半拍。
她咬了咬唇,而後又生出幾分懊惱。
他怎麼也在?
那她剛才的表現,晏棲行會不會誤會她和盛雲恪的關係……
然而。
晏棲行卻連眼皮都沒抬,他像是隻是隨意招呼一聲,沒等盛雲恪開口,就已經抬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