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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尿勁茅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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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來和簡請白容在城裡餐廳吃飯。餐廳這十來年都是先買票後上桌,進去見恢複了過去的先吃後算,真有恍如隔世之感。

看見丁奉進來,徐來也叫他一起吃。丁奉招工到一個煤礦,來城裡體檢,已在城裡住了幾天。

說自己體檢已過,因為師傅還要招彆人,自己現在每天當勤務員,服侍招工的兩位師傅,他現在是來買飯菜端到旅館去。說龜兒錢都遭擠乾了,問徐來借了十塊錢,年底生產隊結算時白容幫他領了還。

白容不做聲笑了笑,照往年看結算他不找補都是好的。何況自己比他先走都說不一定。

白容問他:“你跟師傅說你回隊上收拾東西,就走了嘛,為啥要一直在這裡侍候?”

“讓我給他們一起住,是看得起我。白容呀,女生聰明中挑出來的,這都不開竅!”

徐來笑道:“盧偉就是他媽媽對招工師傅照顧得好,到了沙石公司是在岸上,你說叫他乘船去挖沙,咋整?”

簡笑道:“原來如此。丁奉,你到了煤礦,也要爭取分在地麵上,不要下井。”

丁奉搖頭苦笑:“惱火,聽口氣他兩個有個都是下井的。”

丁奉出身偽軍官,知青表現中等偏下。他招工往往得不到表填,填過的幾張包括搬運公司、沙石公司、修繕隊等,均無下文。

媽媽來信對他說貴州茅台酒廠有個親戚,可去想想辦法。他果真就去了,攜媽媽彙來的一點錢,欲找親戚搞幾瓶茅台。

親戚說尼克鬆訪華國宴上的茅台酒被外國記者炒得沸沸揚揚。尼克鬆回去,將送他的茅台在白宮辦公桌上點燃試酒精度,差點把白宮都燒起來了。

茅台供不應求,現在廠裡的酒全部交“特供”,廠裡車間班組長以上都隻能分點頭子和尾子的散裝酒,普通職工隻能乾瞪眼。

最終礙於情麵,親戚給他弄了一件四瓶裝的空瓶及包裝。

丁奉帶回家裡,可憐的媽媽沒奈何,隻好給他買了兩瓶酒精,又托關係弄到點全興酒廠的“曲香精”,欲用自來水配好給他。

他說媽媽,井水好些吧?媽苦笑:兒子,你比媽聰明些,你帶下鄉去自己配吧!

這時白容、史蕾參加高考,史蕾先接到大學的入學通知,彆了金銀灘也暫彆了白容。

詹紅兵已保送讀大學

簡進了縣衛生學校。

徐來目前調到了縣知青安置辦公室,龐主任已到退休年齡,明顯要他接班。可他也參加了高考,說走也要走。

藍田玉攜史蕾進行的蕎麥人工輔助授粉當年大獲成功,結籽率百分之九十九,增產了四五成。他第二年便在大隊成立“種蕎麥專業組”,種雙季蕎麥。現他的這些成果已在全縣推廣,本人招工去了一個科研機構。

韓方已調到省城一家市級醫院當副院長,據他自己對白容說這是目前的政策,把工人農民(知青也算)調到學校醫院科研所這些“資產階級知識分子成堆的地方”去“摻沙子”。

飯後他們走出古老的城門洞,這裡還保留有一段城牆,城牆外有條灌溉渠,渠邊柳樹正在飛絮,一個個小小的降落傘,噢不,一個個小小的生命,密密麻麻,起起落落,鄉關何處?

徐來坐在渠坎上手握柳枝一張張撕上麵的葉子,然後又用牙齒撕枝條,一段段吐到水裡去。

白容倚樹乾而立,柳絮落得滿頭滿身。一小群蜜蜂圍著她轉,因為她的體香,老到的采蜜專家居然把她身上的柳絮當成了蜜源。

簡:“太陽,這些年,說說你當專業隊副隊長的成敗得失?”

自整個金銀灘的人觀看月亮趕太陽的佳話傳到耳內後,小圈子,加白容和史蕾,他倆互稱太陽和月亮。

用牙齒撕柳條的太陽:“根本就沒有事,像我現在做的,不叫做事,談何成敗得失?”

“後輩也將這樣認為?”

“一定。”

白容:“神算子,史蕾說你給藍田玉算他和史蕾,四個字分久必合。藍田玉到處宣傳,史蕾鬼火冒,怎麼回事?”

“哈哈,是我算的。要不要給你算?”

“隨便。”

“我算你,第一香妃名字,人如其名。很淒美。”

“懂了。”

“第二你在等一個人。你在等他,他不能說不曉得。哪怕越刀山過火海跨荒漠他都應該回來,他沒有。他不叫人。”

她可真是花容失色了。

“神算子你好可怕!”

早上白容還在旅館睡,安辦工作人員廖小蓉來了,搖醒她:“今天中午有一群招工師傅請,龐主任和徐來叫你也去。”

吃飯在縣城最好的金河酒樓。大圓桌坐了十五個人。這批招工師傅大都是爽快的北方漢子。

有個師傅帶了瓶茅台來。說是知青送的

酒未開盒,大家先行注目禮,然後又將陶瓷酒瓶傳觀一過。

開瓶後非常平均地倒了十四杯之後,又將其中一杯一分為二,因為桌上兩個女的,廖小蓉說她也要嘗一口。

大家舉杯向龐主任和徐來敬酒。品飲之後,大家放下杯子,咂巴著嘴皮和舌頭,都覺其味寡淡,不好說什麼。

雖各自肚皮都揣著些與茅台相關的話題,談話卻奇怪地與茅台脫了鉤。

隻有廖小蓉心中有數,已猜到是哪個知青送的,冒充茅台。

廖小蓉擔心安辦那幾瓶也有問題,反正這種場合沒多大關係,不如也拿一瓶來一驗真假。便跟旁邊徐來耳語。

徐來心態跟廖小蓉不完全一樣,帶點惡作劇點了點頭。

時興飲果汁酒,廣柑酒、櫻桃酒、山楂酒等,不要酒票。大家便又飲了些果酒。

這才有人說句笑話:“剛飲了王母娘娘的酒,又來飲這些土得掉渣的酒!”

大家一陣哈哈。

廖小蓉把酒拿來後先遞給龐主任看一下。龐主任將身微微後仰,手半伸。

廖小蓉轉身便遞給徐來:“你來開。”

徐來接來又遞給白容,不是彆的,白容手上功夫了得開葡萄酒都不要開瓶器讓她表演一下。

開瓶後彌散的氣味與前一瓶迥異,並且很特殊,大家都不由一振。

白容先給龐主任斟一杯後,又開始斟其他杯子。這時,隻見龐主任奇怪地先獨自拿起來抿了一小口。

龐主任既已聞到酒味甚惡,偏還要先來抿一小口,這一是責任擔當,二是味蕾使然。

以醜為美,以惡為美,曆時已久,譬如臭豆腐、臭鹽蛋、小腳等均是。

開弓沒有回頭箭。大家也都跟著舉杯,飲了一口。但放下之後都不吱聲,而且也都不再飲了,場麵較之前一瓶茅台更尷尬。

吱聲的話怕被譏為老土,山豬兒吃不來細糠。

隻有一位從東北遷來的三縣大廠的工人師傅,冒了句:“這茅台尿勁好大!還是吃慣了的白酒好吞些。”

丁奉因尿性茅台事件被龐光宣徹底打入冷宮,成了修知青梯田知青中的最後一兵。

丁奉在鄉下很有些荒唐事,下麵這件則是好心辦了錯事——或許也不叫多大個錯事。

他跟公社從鐵路局下來的知青混得熟。有次兩個鐵路知青因小偷小摸被農民被攆著打,逃回市裡不敢再去,後來公社來函,勸其歸隊,言回去承認了錯誤就算了。

二人一個姓王,一個姓李。臨走,有丁奉同行。二人家裡因丁奉大兩三歲,兒子都叫他“丁哥”,便都對他加以托付,沿途和到公社後要幫忙。

到了金銀灘,小王看見一河清亮的流水,渾身癢想要遊泳,另二人便坐在岸上等。

他遊遠後,突然隱入一片急浪中不見了。二人慌忙跑到岸邊高處去張望,仍不見人影。問船工說那地方漩渦出沒,幾回淹死水性好的人。衝進去了就遊不出來。不消說,肯定被淹死了。

二人都傷心抹淚。丁奉想到其母的叮囑,自己責任重大,這時,恰好一天隻有一個班次的客車開過,他便匆匆上了車,出峽口後再換火車,趕回市裡去報喪。

小李仍在江邊守望著,並非還存在希望,隻是在緬想著過去一起的日子。卻看見從下遊走來一人,似是小王,走近果然是他!原來他被衝入那處漩渦氹之後,的確幾乎喪命,用自由泳加快速度,才拚力搶遊了出來

上岸後在河邊上躺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走回來。

但是丁奉已乘車回去報喪了,怎麼辦呢?二人決定去公社所在地的郵局發電報。到郵局中午休息,鄉間單位比較隨便,連門也未關好。

二人便將背的行李丟進去,然後找館子吃飯。飯後來,李背的一個大背包被人偷了,內有一把價值昂貴的銅號,還有一些家長托帶的錢以及自己的錢等。雖大為沮喪電報還是要發,兩個新三屆才讀半年初中的知青商量了半天,發報曰:“媽媽,我沒有死,不要相信丁奉的話。”

王家接到兒子電報,既莫名其妙又驚疑不定,也不知該喜還是悲。後來丁奉就到了,斷定是是李謊發的,想安慰王家而已。他親眼看見小王沒了,帶了他的膠鞋為證,並且船工的話也是鐵證。

於是全家都聽從他的,並不以電報為真,大哭一場。分局知青的專管乾部來了,關心後事的處理。決定家屬乘火車到峽口外車站後,從那裡派專車送到金銀灘。

於是小王母親、哥哥和有知青在金銀灘的其他一些分局家屬都上了火車,還有捎信的,帶東西的,很是鬨熱。

次日早上便了公社,公社乾部說不知道有此事。有的又說今天在街上看見有兩個知青走過,仿佛就是李和王。丁奉決不信有此事,車再開往尖山子。

小王和小李回到組上後,小李第二天還是失魂落魄的,坐在門口生悶氣。丁奉一拐彎過來,看見他在門口這副雙目無神的樣子,心中又有底了:“你回來了?小王的屍首呢?”

小王母親等也過來了,都進了院門。小王在床上聽見母親的聲音,跳將出來,其母悲極而喜,喜極而悲,母子二人竟抱頭痛哭。

弄得滿院子的人臉上都沒有驚喜的顏色,莫不潸然淚下。隻有丁奉灰溜溜的站在一旁。

隨後,大家都紛紛埋怨丁奉撿到半截就開跑,虛報浮誇,他這才急得哭了。竭力申辯自己一片好心,這自然沒得說。

這是上午十一點左右,金銀灘街上的集市還未散,大家也不等他多說,便都跑上街去,搶購起山貨來了。

汽車立刻又要開回,同來的一些家屬們便又滿載著收獲物爬上車去,還有些趕場碰見的知青也上車去了,一路熱熱鬨鬨的馳回市裡。王母倒是同兒子在隊上住了幾天。

這次徐來、簡請白容吃飯的次日,丁奉進餐館見到幾個熟人,都是摸包客,便去蹭吃。進來一批穿便衣的男子,被麵朝門坐著的知青看見,叫聲不好,先站起就向廚房走,意圖從後門跑,另幾個也站起就走。

丁奉自以為心中無冷病哪怕吃西瓜,坐著不動,結果首先就被銬起了,從前門帶出去。

一群被銬在派出所進門的院子裡,正好被煤礦招工的兩個師傅路過看見了。

丁奉因確係冤枉,天黑就把他放了。

回到旅館半天敲不開門,門終於開了,師傅劈頭就說:“幸好發現得早,不然二天礦上東西這樣掉了那樣掉了,還不曉得是咋回事!”

根本就不聽他解釋,把他東西甩出來叫他各人回隊上去。

他後來是辦病殘走的,辦病殘走的五花八門,有裝肺結核,照光在胸口貼張錫箔紙的;有吃血旺查血裝胃病的;有尿液摻雞蛋清查尿裝腎炎的,甚至有玩自殘的。

丁俸覺得辦腎炎、肺結核等麻煩並有可能露餡,辦的神經官能症,病症包括強迫症、焦慮恐怖、精神上深感痛苦等,並無器質性病變,主要靠自訴,及生產隊證人和證明、安辦蓋章。

縣知青辦已麵臨撤銷,隻有廖小蓉一人在守攤子。

廖小蓉見他衣服像油蠟片,頭發起索索,坐在桌邊將胸膛靠前,一團虱子落在壓相片的玻板上。

廖小蓉趕快拿梳子柄去按虱子。

“我來”,丁俸說,用大指甲殼去按,啵啵聲裡鮮血淋漓,還拈起朝嘴裡送。廖小蓉把臉背過去,一心要趕快打發他走。

章蓋了,廖小蓉對往事仍心懷不忿,鼻孔裡哼一聲,說句:“聽說你們那裡出乾海椒?”

丁俸為保萬全,隻好重操故技,去醫院門診部折騰一番,到手十八元,去市場上買了六斤乾海椒,去送給廖小蓉。廖小蓉堅持按生產隊分配一斤五角的價付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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